李忆茹在鱼池里扑腾了良久,才被匆匆赶来的小厮救下。
“滚!都给我滚!”李忆茹刚上了岸,就猛地一把推开将她救上岸的小厮。
李忆茹的贴身丫鬟忙上前去扶自家小姐,却被她一巴掌狠狠甩在了脸上:“没用的东西!”
她此刻发髻散乱,湿漉漉的头发滴着水,贴在她那张惨白的脸上,妆已经花成一团,衣服也都湿透了,整个人看上去狼狈又可笑。
“今日之事,都给我烂在肚子里,谁要敢说出去……”李忆茹目光冰冷怨毒,扫视了一圈在场的众人,特别是将目光停留在了温溪瑜脸上。
“事关李良娣名声,若是有人乱传,本宫自然是不会轻饶的。”温溪瑜就像完全没看到李忆茹眼神中的怨毒似的,清了清嗓子,义正辞严地附和着。
“温溪瑜,我们走着瞧。”春水甚寒,李忆茹打着颤,裹上丫鬟递来的披风冷声道。
温溪瑜望着李忆茹在软轿上打着哆嗦的背影,嘴角微扬。
“小姐,发生什么事了?”岁寒和隆冬听说花园这边出了事,急急忙忙地跑来。
温溪瑜对上她们额上的薄汗,心头一暖:“无事,或许是李良娣觉得天气太热,想去鱼池里凉快凉快。”
岁寒,隆冬:“……”
小姐这是把她们当成了三岁小孩嘛?
“起风了,该带殿下回院子里了。”温溪瑜摆了摆手,重新扶上了推动素舆的扶手。
素舆上的萧寅礼双眼紧阖,眉头轻蹙,腿部搭了一块用于保暖的柔软银狐皮。
温溪瑜推着素舆,惊奇地发现萧寅礼头上那个醒目的白色小月亮竟然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粉。
果然,和萧寅礼接触越久,好感度就涨得越快。看来以后自己要和他多多接触才行。
一般雄图伟业的君王大多喜欢如同菟丝花般柔弱的女人,就像曾获汉武帝盛宠的李夫人,不过也有例外,例如明太祖的马皇后便是个智勇双全的坚韧女子。
她不知萧寅礼心仪怎样的女子,但若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心生了怜悯,就是沦陷的开始。
她那修长白皙的手指在扶手上点了点,顿时有了主意。
“小姐!张嬷嬷让小夏子和几个小厮把账册,奴仆的卖身契等全送咱院里来了。”岁寒一路跑进了房门,震惊又兴奋地冲着正抿茶的温溪瑜道。
张嬷嬷此举无疑是将管家大权都交给了小姐,在这以后,小姐就是这太子府名正言顺的女主子了。
“哦?”温溪瑜放下茶盏,神色淡淡,并没有意外。
“出去看看吧。”温溪瑜起了身,朝着门外走去。
门外的庭院内堆了不少木箱子,隆冬正指挥着小厮将这些沉重的木箱送到正房两侧的耳房中去。
院门外还有不少丫鬟小厮们正看热闹,窃窃私语,真是好不热闹。
“太子妃娘娘,这些东西都是张嬷嬷让杂家送到您院里来的,这是库房的钥匙。”小夏子见到从正房里走出来的温溪瑜,眼前一亮迎了上来。
“辛苦夏公公了,岁寒……”温溪瑜笑眼盈盈道,给了岁寒一个眼神。
岁寒笑嘻嘻地摸出一个分量不轻的荷包递了出去:“夏公公辛苦了。”
“谢太子妃娘娘赏!”小夏子笑着接过荷包,没掂分量,径直收入了怀里。
“岁寒,去本宫的木匣里取些碎银来,就当是请各位吃茶了。”温溪瑜对着岁寒嘱咐了两句,莲步轻移回了房内。
她坐在梳妆镜前,有些心不在焉的把玩了一下手中的库房钥匙。
明天就是回门日了。
温昶,王姨娘,温昭,温霜儿,温家老夫人……
温溪瑜每在心里默念一个名字,便用手指沾了茶水在梳妆台上写下一笔。
她要好好谋划一番,怎么给自己这群狼心狗肺的‘家人们’送上一份大礼。
第二日,太子府的小厮早早就套好温溪瑜回门要用的两架马车。
毕竟这太子府谁不知道太子妃娘娘掌了管家权,太子府的下人们自然是十分卖力地讨好她。
温溪瑜带着岁寒与隆冬上了马车,车内是她提前就备好了的回门礼。
马车内十分宽敞,动物皮毛制成的地毯十分柔软,地毯之上有着一排矮柜和小桌。
桌上还摆着果脯糕点等零嘴。
温溪瑜捻起一块果脯放人口中,果脯初入口有些微酸,细品之下又带着几分清甜。
”隆冬,昨天让你去寻的人寻到了吗?温溪瑜嚼着酸酸甜甜的果脯问道。
”已经寻到了小姐,只是对方开口就是两百两银子,实在是……”隆冬有些难为情,毕竟她们手里的钱本就不算多。
“两百两银子就两百两,很快就会有人给我们送钱了。”温溪瑜伸了个懒腰,笑而不语。
“太子妃娘娘,到温府了。”两人谈话之际,马车已经稳稳当当地停在了温府门口。
温溪瑜施施然走下马车,看着这个三进的宅子上龙飞凤舞的‘温府‘两字顿了顿,然后朝着温府内走去。
正厅内,温昶与温家老夫人正坐在主位之上,旁边坐着妾室王姨娘以及温昭和温霜儿。
“这二小姐自从嫁出去后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竟然让老爷和老夫人等着。”王姨娘从来都是个不安分的,她眼珠子一转,就开始给温溪瑜上起了眼药。
“儿呐,这小辈越来越没规矩,丢的可是咱们温家的脸。”温家老夫人敲了敲手里的拐杖,宣泄着自己心中的不满。
本来就是个臭丫头片子,和她那假清高的短命鬼娘一个德行,真是看着就令人嫌恶。
“是啊父亲,这二妹是越来越不知礼数了,就应该好好教训她。”温昭在一旁出声附合道。
要不是因为二妹要回门,昨晚他早就去红袖院的柳娘子那儿歇着了。
一想起柳娘子那销魂的身段和娇媚的脸庞,温昭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一旁的温霜儿倒是没说话,她不耐的翻了个白眼,对自己这位嫡姐显然也是心存不满。
还未等身为一家之主的温昶说些什么,一个袅娜的身影缓缓迈入了正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