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二十三日,齐年北中午还是一如既往地回家吃饭,看着一脸愁容的苏清,齐年北笑着说道:“你放心吧,我会没事的,你还担心我吗?我觉得我这个人还是比较命硬的。
你看我这些日子里遇到的事情有很多,但是一直都是没有太大的问题的,要是有问题的话,我也不会直接以身犯险。
虽然有这样一个道理,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的道理,我并不是把它完全当做自己的信条,我现在还是觉得自己现如今所做的事情是没有太大的问题的。
因为我现如今所做的事情,就都是些危险的事情,但是对于我自己来说,又都不是太为难的事情。”
苏清说道:“可是这么做还是风险太大,要是人群中有人对你下真正的杀手的话,那我们应该怎么办呢?
我的那些人对你动手的事情,虽然你身边的内卫都知道,但是要是有其他人的话,我觉得恐怕会有危险,那些内卫和我手下的人恐怕是不会有把握的。”
齐年北点点头,“你说得对,但是我联系到一个人,还记得我和你说的话吗?
就是用你给我的那些玉和丹买一个人的命,让他为我们卖命,而这个人今天也在,所以你放心吧,要是在必要的时候,我不会有问题的。”
“你不能让他一直保护着你吗?”
齐年北笑着说道:“这是一个秘密,而且他的身份不方便暴露,其实当时在找到他的时候,我也是有些疑惑的,但是得到了一些保证,所以我也不会是太担心的。”
“你能保证自己的安全就行,尽量别受伤,好不容易才养好的伤,要是再受伤的话,你当初和我说的那些话,恐怕我是不会继续答应的,齐年北,你要知道这些事情,对于我来说,还是很重要的,我记得有一句话说得很好,勿谓言之不预也。”
“这话还能够用到这里?我记得原话不是这里吧,吏治之坏,由于操守不廉;操守不廉,由于奢侈无度。今力祛积弊,冀挽浇风,豁免办差,永除供亿。凡所属官吏,有仍蹈故辙,以及有意逢迎,希图尝试者,一经察觉,白简无情,勿谓言之不预也。
应该是出自于这样吧,我说得不对吗?”
苏清觉得眼神要是能够揍齐年北一顿的话,她可以把齐年北打得遍体鳞伤,苏清说道:“你说得对,但是我觉得你说的话,还是有一些问题的。
首先我不是想和你讲这话的道理,其次我觉得这种时候也不是应该说这种事情的时候,所以我觉得我们不应该继续这个话题,那我们应该做的事情是什么?
我们该做的事情,是继续讨论你答应我的事情,还是你接着狡辩呢。”
齐年北有些委屈地说道:“怎么觉得你说话的时候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你以前好像不是这样的,怎么会说出这种话呢?”
苏清皱着眉头说道:“你应该清楚,我们以前只是友人,虽然我们两个是青梅竹马,但是那时候的关系也不是太多的,现在不一样,现在我们的关系不一样,我们两个已经是夫妻了。
作为你的娘子,我当然是要做一些事情的,难不成你的事情不用我管吗?
你要是说让我不用管的话,那我以后就不管这些事情了,我们以后就没有任何的关系。”
“哪里,你做得很对,但是我觉得你还是有些太过于累的。
我的身体现在没有那么大的危险,我知道你在意我的身体,但是有些时候,我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去做的。不然我觉得有些事情浪费在我身上是没有太多的作用的。”
苏清点点头,“我知道你想多做一些事情,但是这种还是不至于如此的,我手里的钱还是够你吃这些药,并且还是能够给你做一些别的计划的,只要你说一声,我可以帮你的。”
“其实实话告诉你吧,我之所以把这药收下,但是自己不吃,是因为我在学武,虽然我年纪不合适,但是一些不要童子功的保命手段,我还是能够学习的,不过为了学武的话,我还是应该不吃这些药的。这药虽然能够给我帮助,但是对于我的底子来说,都是没有太大的用处的。”
“你早说啊,那我就支持你了,学武是好事,但是你不是学习那种不应该学习的东西吧。”
齐年北不理解地说道:“你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不该学习的内容是什么?”
“江湖中不是有那种辟邪剑法的武功吗?”
“夫人还是少看一看这些内容吧,我觉得这些内容有些不太适合你的。
这都是戏折子上的内容吧,我学的是齐国公交给我的一些保命的手段,主要是跑和一些闭息保命的手段,但是别的手段是没有太大的内容。很少会有那种学武的人能够在我这个年纪还一步成功的。
你应该知道的,这世上最多的事情能够让你在这个年纪还能够有所成就的,除了读书之外就是修仙。
我要是能够修仙的话,我现在就是道士,但是我不是,我只是普通人,而且你见过活着的神仙吗?”
苏清笑着说道:“那倒是我现在不太清楚这些内容,所以我觉得你说得对,好了,继续吃饭,吃完饭后我给你准备了一身软甲,这身软甲是我找人做的,原本是给你日常用的,但是现在用的话,也是很正常的。”
“你还准备了这些内容吗?你还真是对我最贴心的那个人。”
苏清笑着不说话,她虽然有些时候会很热烈,但是女孩子很多时候都是很含蓄的。
齐年北回到县衙之后,就像是没事人一样,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好像全然不在意今天自己的谋划,也好像不在意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他就像是前几日在县衙做的事情都差不多,平静得如同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
其实这世上有很多事情都是如此的,在大事到来之前,都没有任何的征兆,有征兆的事情才是少的,很多风雨来之前都是没有征兆的。
像是“一上高楼万里愁,蒹葭杨柳似汀洲。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这种情况不少,但是还是少数,真正的多数事情都是出现在现如今的情况。
齐年北和张峰等人去接了杨思,杨思虽然只是御史,但是在某种意义上,他和钦差相差不是特别多,甚至于可以说得上和钦差只差着官职,要是没有这些官职的话,恐怕这些余杭县的官员面对到验尸的时候,都是需要夹道欢迎的。
看着来了这么多人,杨思是有烦躁的,他是内卫出身,自然知道这些人安的是什么心思,但是身为御史当中的一员,杨思对于这种事情还是特别烦躁的。
但是好在杨思看到了熟悉的面孔,虽然他也知道和齐年北之间不能够有任何过多的交流,但是能够遇见那些人的话,他觉得还是有些舒服的。
杨思抱拳行礼道:“本官杨思,见过诸位。”
“下官余杭县县令张峰见过杨大人。”
“下官余杭县县丞刘朔见过杨大人。”
齐年北穿着自己那身淡青色的官服,带着一张笑脸,说道:“下官余杭县县尉齐年北见过杨大人。”
剩下的都是些小官小吏,有很多人都没有太多的话,甚至于要不是因为张峰想要把这些人带过来,都可能不会有这么多人出现在这里。
杨思是御史,可以算得上是官场上有名的不好惹的存在,而且还是那种出了名的没有朋友,并且是属于那种明知道自己错误,但是还是会做的那种程度,于是杨思直接说道:“张大人还真是有面子的,居然能够喊过来这些人。
换做是我的话,恐怕做不到这些,而且我觉得就算是我的话,恐怕也不会做这些事情,当然我不是说张大人有些某种心理上的压力,我只是说自己不会这么做的。
别的事情不说,今天的天气很好,和我从长安来的时候相差不多,但是我觉得还是有一些差别的,总觉得在这个时节,江南东道的气候是不同于长安,虽然隔得很远,但是我觉得应该不会有这么大的差距吧,你们觉得呢?”
张峰当然知道杨思的话是什么意思,前面的那些话是告诉他,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动歪脑筋,杨思是不会和他们做这些事情的,因为杨思是不同于他们的。前面的那些话要是还说是荆轲刺秦王的念白,那么后面说的那几句话,就像是图穷匕见一样。
杨思差点就直接骂他们余杭县的人虽然看起来和长安城那边的想法是一样的,但是实际上是长安那边的想法不一样的,而是和江南东道这边一样的,暗示江南东道内部是传说中的蛇鼠一窝,甚至于就差点直接把天高皇帝远这句话给说出来了。
“哪里的话,杨大人放心,沐浴天恩之下,我等都是承受皇帝之命,为天下百姓做事,所以这种事情,我们心里都是清楚的,所以我觉得您还是不要太觉得这些事情为难的。”
齐年北也是说道:“杨大人不必过于担心,我们食君禄忠君事,所以我们做的事情是没有任何的问题。”
杨思笑了笑没说话,只是众人没有想到的事情是,这是杨思来到这里之后,唯一的笑容,在那之后,杨思就没在这些人面前笑过。
“好了。都散了吧,本官要去驿站休息,要是有别的事情,去驿站找我吧。”
齐年北回到县衙官署,等到回到县衙官署之后,齐年北再次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天色渐暗了。
看着天幕逐渐黯淡,齐年北叹了一口气,此刻天幕消退,而这出戏的大幕渐起。他知道今天晚上的事情有哪些,但是事情的结果,没有人知道,包括他这个这件事情的幕后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