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栋在旌南府衙控制住南疆五府的一应官吏之时,普玄观和贞华堂也没闲着。他们在顾知谦和容北的带领下,在雨林之中形成了合围之势,一步一步地缩小着对那个所谓禁地的包围圈。
为了以防万一,杜知义也跟着他们一起来了。而岳知廉和邢知礼则是去了伏羲花神教的总坛,打算先将人控制住再说,免得他们添乱。
离禁地越近,就越是能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什么味儿啊?”容北强行忍住了一个大喷嚏,眼泪差点没憋出来了。
顾知谦也闻到了,但是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气味,“这里毕竟是雨林,可能是什么奇怪的动物或者植物吧。”
走在前面的杜知义仔细地闻了闻,又从袖中取出了一张淡黄的箔纸在空中挥了挥,念了几句诀之后,箔纸就迅速地变成了锈红色。
杜知义那儿的东西如果变成了奇怪的颜色的话,一般都不是什么好事儿,容北和顾知谦都深知这一点。
顾知谦凑过去问道:“知义师兄,这气味有毒吗?”
杜知义答非所问:“之前不是说伏羲花神教中有白衣神使、紫衣神使和红衣神使吗?我可算是知道他们为什么要选这几种颜色了。”
“不是随便选的吗?毕竟这些都是常见的颜色。”顾知谦道。虽然杜知义没有正面回答他刚才的问题,不过看他这不紧不慢的样子,想来这气味应该是无妨的。
杜知义卖了个关子,“当然不是随便选的,等你们到了禁地里就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了。不过在那之前,你们得先解决了眼前的问题才行。”
杜知义伸手一指,顾知谦连头都没转就直接拔出了自己的紫华剑,抬手就接住了从林中飞出来的一柄短剑。
短剑被紫华剑划过,迸出了火花,耀目的火花只闪过了一瞬,然而就在那一瞬之间,有一个人以极快的速度冲向了顾知谦。当火花消散之时,雨林重归昏暗,而那人已经来到了顾知谦的眼前,挥刀便砍。
而顾知谦却像是没有反应过来似的,动都没动一下。
杜知义被顾知谦挡在身后,着急了--他本来是没打算动手的,因为这人的灵力虽然不低,但是放在顾知谦这里也照样还是不够看的,他压根儿就不相信就凭那人还能伤到顾知谦的一根头发。可若是照顾知谦现在这样傻站着不躲的话,那么就算他灵力再高也还是会受伤的好吗?
杜知义刚从袖中摸出了毒粉准备替自家这个不靠谱的师弟挡一挡的时候,就看见一个淡青色的人影闪过,挡在了顾知谦的面前,一脚就踩在了扑来那人的脸上。
那刺客直接就被容北踩进了泥里。
顾知谦回头看杜知义,调皮地眨了眨眼睛,“那人敢对我动手,如果不让北北出了这口恶气的话,他能自己气个好几天呢。”
杜知义彻底无语--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秀恩爱?!
看来自己的这个师弟,强确实还是强的,但不靠谱也是真的不靠谱。
顾知谦接过了杜知义手中的毒粉,在容北专心踩脸的时候,运起灵力扬起毒粉,毒粉在顾知谦的控制之下无风自动,快速地向禁地的方向席卷而去。
在他们面前的那片黑漆漆的林子里,顿时就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杜知义这才明白,原来不是那个拿刀来砍顾知谦的人点背,想要突围却意外选到了最强的顾知谦,而是那人故意这么做的,他其实是被其他人推选出来的炮灰。而躲在暗处的其他人则是等着普玄观和贞华堂的队伍在顾掌门受袭之时阵脚大乱,他们好伺机突围。
杜知义望天,也不知道那些人是太高估自己还是太低估顾知谦,居然觉得就凭那一个人就能伤得到顾知谦从而使其他人产生慌乱。顾知谦虽然有时有点不靠谱,但该下手的时候还是很果断的。那包毒粉是杜知义自己的,他当然清楚。这种毒粉虽然不致命,但只要沾上一点就会浑身起大泡,一碰就流脓,如果没有解药的话非得等个十天左右才能见好,也难怪躲起来的那些人现在叫得那么惨了。
再看那拿刀想要突袭顾知谦的人,已经被容北踩得看不出人样了。
顾知谦轻轻拽了容北一把,“北北,算了算了,还有话想要问他呢,别踩死了。”
容北这才停了下来,回到了顾知谦的身边检查他有没有受伤。虽然他知道以顾知谦的能力根本就不可能被那人伤到,但还是不放心,非要眼见为实了才行。
杜知义趁机去检查那个已经陷在了泥里的刺客,雨林中常年湿润的环境导致了土地的松软,这一点救了那刺客一命。只是虽然土地是软的,可容北的鞋底却不是,那刺客的身上现在已经没有一块好皮了。
杜知义摇了摇头,“晚了,他嘴里的牙都掉得差不多了。你问他问题他倒是也有可能可以回答,只是他说的话我能保证你一句都听不懂就是了。你看这肿的,啧啧......”
杜知义一回头,却发现人家两人根本就没注意自己到底说了些啥,正在你侬我侬地眉目传情呢。
“咳咳!你俩够了啊!注意场合!”杜知义不满,这俩人都老夫老夫的了,按理来说再浓烈的感情都会被日常的生活磨为平淡,爱情的终点是亲情,怎么这句话在这俩人身上就完全不适用呢?这都成亲多久了?怎么反而还越来越腻歪了?
容顾二人这才回过神来,顾知谦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知义师兄方才说什么了吗?”
杜知义望天,“我说你现在想问这人什么问题都没有用,他被踩得太惨了,应该说不出完整的话了。”
“噢,那也没事嘛。”顾知谦指了指禁地的方向,“刚才不还放倒了不少人的嘛,大不了问他们应该也是一样的。”
杜知义继续望天,“没用的,那些人现在的状态也好不到哪儿去。不过非要问的话可能也行吧,但是要问你们去问,我可不想看到那些人,太恶心了脏了我的眼睛。”
容顾二人对视一眼,不明所以,只能带着众人继续前进,顺便看看那几个人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叫得这么惨?
等到了近前,众人才明白了杜知义为什么说恶心,因为眼前的场景是真的很恶心。
躲起来准备突围的修道者人数不多,只有五人,灵力与刚才被容北狠踩的那位刺客都差不了太多,与顾知谦他们自然是没法比的,但是这种水平放在整个修道界已经绝对算得上是高手了。
只是现在这些高手都浑身起满了大泡,又痛又痒地在地上滚在树上蹭,那些泡一碰就破,流出了白色的黄色的脓,刺痛的感觉让那些人更加地想蹭,可是一碰那些大泡就又破掉了......从而陷入了令人绝望的死循环。
所有看到那些高手的人们都是表情复杂,然后忍不住用复杂的眼神看向杜知义--这位杜峰主看起来是位文质彬彬的雅客,居然随身还带着这么可怕的毒粉啊!
杜知义本来事不关己地正在东张西望,后来实在是架不住众人的灼灼目光,只好扭头没好气地说道:“看什么?我拿出那毒粉本来是为了挡那个好悬没被阿北师弟踩死的那个刺客的,那龟孙敢对我师弟动手,难道我还要跟他客气不成?那肯定是要用点厉害的东西来对付他的呀。谁知道你后来就跟浇花似的全都给撒出去了,那药粉还挺难制的呢,这一下子全都没了,我简直血亏好不好?”
普玄观和贞华堂众人都下意识吞了口口水,又转头看顾知谦--平时大家光顾着注意顾掌门和容宫主之间有多恩爱了,差点忘了这位其实还是普玄山三位峰主的团宠。就别说他自己的实力有多强了,光是那些想要护着他的人也个个都是惹不起的角色。
顾知谦讨好地走到了杜知义跟前,用手肘碰了碰他,“师兄,我想问他们几句话行不行啊?想想办法呗。”
杜知义斜着眼睛瞪了他半天,但还是拿这个厚脸皮没辙,只好对那五个还在打滚的人喊道:“行了,别蹭了!越碰那些泡越严重!”
五位高手一听这话,立刻就不敢动了,但身上还是难受得令他们生不如死。
“给你们解药也不是不行,但前提是需要你们足够听话。”杜知义又从袖中掏出了个药瓶,在那五人的眼前晃了晃,“问你们什么你们就老实地回答什么,让你们干嘛你们就老实地干嘛。我这解药之中都是很难得的药材,谁表现得好我才会给谁,听明白了吗?”
那几人忙不迭地点头。
“那你们就抬着你们的这个同伴,带我们先去那个禁地吧。”杜知义指了指他们脚边的那个已经看不出人样了的刺客,“你们也看得出来,这人明显已经动不了了。但这完全是你们五个的责任,对吧?是你们把他推出来找死的,现在让你们来抬人,很合理吧?”
那五个高手谁敢说一个不字啊?只好过来艰难地把他们的同伴抬了起来,带领众人往禁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