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我的话很快就得到了验证。
回重庆的第二天上午,我正缩在铺盖卷里睡觉,就被一阵刺耳的闹铃声吵醒,不耐烦地抓过手机一看,发现是个陌生号码,很不情愿地接了,抱怨道,
“谁呀,天还没亮就打电话?”
电话里传来一个女人细声细气的声音,“是秦老板吗,我是孙佩佩,昨天我们在大巴车上见过的。”
我哦了一声,顿时瞌睡就醒了,坐起身来打了个哈欠,
“你怎么这么快就跟我打电话了?”
按照我的预计,这女人起码要等两三天之后才能主动联系我,想不到觉悟这么高,隔天就找上门来了。
孙佩佩在手机那头紧张道,“我最近确实遇上了点事,本来以为是精神不好才导致的,一直没怎么在意,直到昨天听了你在车上讲的那些话,回来之后越想越不对,再加上、加上……总之我信你了,方不方便出来跟我见一面?”
我说可以,随后把店铺的位置告诉了孙佩佩,约好了下午去店里聊。
挂断手机后,我便起床洗漱,谁知道挂在家里的灵牌神龛却动了一下,耳边很快就传来了落花洞女的声音,
“这几天你最好还是别出门了,昨天那个女孩遭遇的麻烦不小,如果你接了她的业务,恐怕会给自己造成很大的麻烦。”
我愣了一下,扭头反问,“你什么意思啊?”
落花洞女并没有现身,只是耳边传来她不屑的嗤笑,“你光顾着给别人看相了,却忽略了自己的运气一直都不好,就因为你是个倒霉的人,所以才会遇上昨天那个倒霉的女孩,如果接了她的生意,我保证你会变得比她还要倒霉。”
不会吧?
这些话搞得我一阵无语,心说你怎么现在才提醒我,我都答应好要跟那女孩见面了。
落花洞女读懂了我的心思,玩味地笑着说,“随便你吧,如果你坚持要管的话,我也不会阻止你,今天说这些话只是为了帮你打个预防针。”
神神秘秘的,到底是要闹哪样啊?
我甩甩头,不再理会这些神神叨叨的话,去了卫生间洗漱。
下午两点,我准时回了店铺,刚到门口就看见老金正笑呵呵地朝我走来,
“秦风,你小子说话真准,想不到这么快就又有了客户!”
我一愣,随后反应过来了,目光沿着老金身后看去,发现昨天在大巴车上遇见的女孩,已经早早地坐在了店铺里面,正心不在焉地四处张望。
我笑了笑,走上去对那个女孩问好,“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她立马站起来说,“我刚挂完电话就赶紧过来了,已经来了好一会儿。”
见对方这幅焦虑的样子,我已经猜出她遇上的事情多半小不了,先客客气气地邀请她落座,重新倒了一杯热水说,
“别紧张,这里是我的店铺,你到了这里不会有事的,先喝口水,再慢慢说下自己的情况吧。”
女孩急忙点头,神色慌张道,“我……我叫孙佩佩,今年二十五岁,在一家旅游公司上班。”
孙佩佩自从大学毕业后,就应聘到了一家旅游公司上班,凭着姣好的外形条件和一口流利的外语,很受公司老板的青睐,年纪轻轻就成为了一条跨国旅行线路的负责人。
为了答谢老板的照顾,孙佩佩工作很认真,几乎每个月都在国外出勤,替公司接待了一批又一批的出国客户。
可自从上个月,孙佩佩带队去了一趟柬埔寨之后,就感觉身体有点不对劲了,总是莫名其妙地头晕、发烧,身上还出现了一些轻微的呕吐征兆。
一开始孙佩佩怀疑是得了感冒,毕竟柬埔寨那地方的卫生条件不好,她又经常带着旅行团在国外奔波,偶尔有个小感冒也正常,就没怎么在意,吃了几片药就继续工作了。
可随着时间推移,回国后的她却感觉身体状况越来越差,不仅高烧总是反复,甚至还出现了很多奇怪的幻觉。
话说到这里的时候,孙佩佩脸色有点发白,语气也变得紧张起来,
“最近我睡觉的时候,总是会梦到一个浑身漆黑的婴儿,趴在我肚子上叫妈妈,还解我的上衣扣子,非要我喂他喝奶……”
起初孙佩佩以为是高烧导致了噩梦,但奇怪的是这个噩梦总是翻来覆去呈现,等到第二天她又梦到了那个小孩,还保持跟昨晚一样的姿势,继续趴在自己身上要“喝奶”。
然后是第三次、第四次……每次一发烧,孙佩佩都会在梦里见到那个小孩,把她精神越来越差。
上次她又在梦里遇上那个小孩,实在不耐烦了,就用力把小孩推到地上,呵斥那个小孩,让他不要再来找自己,说我还没结婚了,怎么可能是你妈妈!
小孩被推到地上,既不哭也不闹,瞪大两个会发光的眼珠,直勾勾地顶着她,看的孙佩佩毛骨悚然。
最后小孩爬起来,蹒跚着走了,临走时还回头看了她一眼,用特别沙哑的语调说,
“你就是我妈妈,不管你认不认我,我都会从你肚子里出来。”
很快孙佩佩被吓醒了,回想那个真实的梦,半天都没醒过神,吓得连上班也忘了,直接打电话给老板请了年假,说要回老家修养一段时间。
听她讲到这里,我忍不住打断道,“只是几个连续的噩梦,还不至于把你吓成这样吧?”
孙佩佩紧张地摇头,说你不明白,
“起初我也觉得那就是个梦而已,可几天后梦里的东西就成真了,那天我正在家收拾东西,忽然感觉胃里很难受,跑到卫生间呕吐了很久,赶紧找了家诊所做检查,结果你猜接诊的大夫怎么说?”
我被勾起了好奇心,说大夫怎么讲的?
孙佩佩浑身发抖,用结巴的语气说道,“医生说我怀孕了。”
可问题是这几年孙佩佩一心忙于工作,根本就没有谈过恋爱。
“我倒是有个前男友,可去年就分手了啊,那之后我一直没跟任何异性交往过,都单身快一年了,上哪儿来的孩子!”
她越说越激动,身体抖得厉害,我也觉得不可思议,沉声说,
“不可能吧,没有和异性交往,怎么会无缘无故怀孕,会不会是医院误诊?”
孙佩佩紧张地摇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就换了一家大点的医院检查,可第二次的检查结果却让我更崩溃了。”
医生说她肚子里确实有一团阴影,但因为阴影太小了,B超没有办法确定是不是婴儿。
“医生说了,这种情况只有两个可能,要么是孕早期,胎儿太小了仪器检测不出来,要么是长了肿瘤,需要观察一段时间再做进一步诊断。”
我摸了摸下巴,说医生的判断应该不会出错,这年头很多疾病都有年轻化的趋势,年纪轻轻长肿瘤并不新鲜……
我话还没说完,孙佩佩就激动得站起来,“不是肿瘤,虽然一开始我也拿不定主意,可现在我确定了,我肚子里的确多出了一个婴儿!”
我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忙说,“你怎么确定就一定是怀孕了?”
“因为、因为……”
孙佩佩迟疑了一下,脸上特别难为情,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好一会儿才说,
“昨天晚上,它又来了,还在我身上留下了一些痕迹。”
“什么痕迹,能让我看看吗?”
我很费解地看向孙佩佩,注意到她表情特别尴尬,这才醒悟过来,找到了正在店铺外面招待客人的女店员温倩,
“倩姐,里边有个女客户,身上不太舒服,你帮我过去看一看。”
温倩点头答应下来,带上孙佩佩进了后面的库房,没过多久库房里面就传来她的惊呼声,
“天啦,这是怎么回事?”
温倩的呼声引起了我的警觉,只是碍于男女有别,不方便进去查看,赶紧又叫上了丽珠,“丫头,你进去帮我看看情况。”
丽珠同样进了库房,没一会儿又是第二道惊呼声传来,我都纳闷了,这两个女人到底在客户身上看到了什么,怎么全都大呼小叫的?
隔了好一会歌,丽珠才俏脸惨白地走出库房,拉了拉我的袖子,用很小声的语气说,
“秦风哥,这位姐姐身上好多牙印,尤其是胸口那个……那种地方都被咬破皮了……”
啥?
我懵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脸上浮现出沉思的表情。
几分钟后,孙佩佩也在温倩的陪同下红着脸走出了库房,特别小声地说,
“昨天晚上,那个小孩不仅在梦里出现,还凶巴巴地咬我的xx,跟一条饿疯了的狗崽子似的,非要强迫我喂它喝奶……”
天亮醒来之后,她发现胸口特别疼,解开外套一看,才发现那不仅仅只是个梦。
那小孩真的来过,留在xx上的牙印就是最好的证明。
我沉默了,虽然没亲眼看到那些咬痕,可通过温倩和丽珠绘声绘色的描述,已经能猜到那应该是什么画面。
我深吸一口气,一脸严肃地看向孙佩佩,让她老实告诉我,自己带着旅行团去柬埔寨的时候,有没有跟陌生男人发生过不可描述的事,
“又或者是你为了增加业务量,在家里供奉了小孩阴物?”
一个女孩不可能无缘无故怀上这种邪胎,肯定是她干了什么特殊的事,才导致了邪门的事情发生。
其次柬埔寨和缅甸一样,都属于东南亚腹地,同样是一个降头黑法盛行的地方,孙佩佩极有可能在带团的途中冲撞过那边的邪胎怨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