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医院地下停车库,张远已经提前在那里守着了,对我们飞快招手道,
“两位老板,你猜我看到了啥?”
蒋爱国大清早被我吵醒,起床气特别重,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说你有话就说,别卖关子。
张远压低声音道,“我现在可以肯定,这个‘奸细’应该是陈老板的老婆!”
我大吃一惊,蒋爱国也停止了揉眼屎的动作,说你确定?
“我确定!”
张远用力点头,随后说起了自己这么肯定的原因,
“之前我老师不是给陈彪开了个药方,让他按照方子抓药,一天三顿给陈老板服用吗?就在你们走后不久,陈老板的老婆又回来了,看到那个药方,显得特别激动,说什么都不让陈彪他们熬药。”
蒋爱国撇嘴说这有什么,
“那娘们一直不信任我们的能力,害怕我们留下的药方是蒙古大夫开的,会有这种反应也很正常好不好?”
张远又说,“不只是这样,虽然那女人一直反对,可陈彪在见识了我们的能力之后,却对药方的疗效很信服,坚持给陈老板熬好了药,还亲自给他喂下去,结果你猜怎么着?”
“你有屁快放,能不能别卖关子?”蒋爱国起床气还没过,特别不耐烦地吼道。
张远性格随和,嘻嘻哈哈也没当回事,说结果就是,那女人居然趁其他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捡了那些药渣,还鬼鬼祟祟地打包装好,连夜跑出了医院。
我心里咯噔一下,说难不成她怀疑我们的药有问题,打算找个部门做检测?
张远撇嘴说,“如果是出于对我们的怀疑,干嘛这样偷偷摸摸?直接大方提出来不就好了吗?”
接着他凑近了一点,压低声音说,“我怀疑她捡走那些药渣,根本不是为了去做检测,而是为了提供给什么人看。”
我不说话了,蒋爱国也停下来,摸着下巴思索了很久,“那女人现在去了什么地方?”
张远朝楼上指了指,说天亮之前她又回来了一趟,手上还拎着一个饭盒子,说是给陈老板煲了汤,
“我怀疑煲汤是假,借机查看陈老板的身体状况才是她的真实目地,要知道陈老板都昏迷这么久了,根本没有自我吞咽的能力,煲什么汤都不管用,可她还是一日三餐准时送来,这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听到这儿,我也不得不佩服起了张远的分析能力。
怪不得万三爷这么喜欢这个小徒弟,上哪儿都带着他,别说他修法天赋虽然不咋地,可人确实机灵。
随后我们不再讨论,准备上楼监视这女人的动向。
谁知刚要上电梯,我就看见陈老板的老婆直接拎着一个塑料袋,从旁边的楼梯口走下来,疑神疑鬼的样子特别让人起疑。
我立刻拉着蒋爱国他们躲起来,目送她上了一辆高档轿车,缓缓驶离医院,蒋爱国拍拍我的肩,问要不要跟上去?
“走!”
我二话没说,同样带两人钻进了汽车,一路尾随。
这女人开车比较慢,过红绿灯路口的时候还差点跟人发生了剐蹭,一看就是个标准的女司机,不过这样也好,比较方便我们尾随。
跟了一路,最终我们到了市郊一家比较僻静的咖啡馆,当我把车停好的时候,陈老板老婆已经拎着那个黑色塑料袋,快步走进了咖啡馆,好找了个比较隐蔽的地方坐下来,正焦急地左顾右盼。
我心思一动,立刻要跟上去,这是张远却拉了我一下,说那女人认识我们,就这样跟上去很有可能会暴露身份。
我问张远打算怎么办?他笑了笑,居然从随身的布包里取出了假发套,胡须和一顶帽子,没一会儿就把自己打扮得跟个小公务员似的。
我和蒋爱国都看傻了,问他怎么随身带这种东西?
张远笑着说,“我打小就喜欢看侦探电影,福尔摩斯知道吗?我家有他的全集套册,这些伪装技巧都是我从书上学来的。”
好吧,想不到这小子还是个全能型的人才。
接着张远给了我一个监听器,让我和蒋爱国待在车上监听,自己则大摇大摆地进了咖啡馆。
蒋爱国这时候已经不犯困了,倒是对张远这小子由衷地夸奖起来,笑着说,
“你还真别说,这小子很机灵,会干事,是个合适的帮手,不如找机会争取一下,把他弄到我的店里帮忙算了。”
我笑笑,说人家是万三爷的助手,怎么可能跑到你店里打工?
说话间张远已经走进了咖啡馆,还找到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从公文包取出一张报纸,装模作样地看起来。
咖啡厅光线很暗,陈振老婆心不在焉,并没有发现张远就在自己身边,反倒不时站起身,对着咖啡馆大门左顾右盼。
又过了几分钟,我看见一个身材矮小,打扮古怪的家伙,正穿着一件黑皮夹克走进咖啡厅,然后直奔陈振老婆方向走去,显然就是她要等的人了。
虽然距离比较远,我没看清楚那个穿皮夹克的人的长相,可不知道什么,第一次看见那人的背影就感觉比较熟悉,一时半会却想不起在哪儿见过,直到那人坐在了陈振老婆对面,翘起二郎腿,露出藏在大衣下面的一片阴法纹身的时候,我才骤然想到什么,直接从车座垫子上弹起来,
“靠,居然是这个王八蛋……”
车厢太矮了,我一站起来就顶到头,又立刻跌坐了回去。
蒋爱国见我这么激动,忙问怎么了?
我死死盯着那道身影,沉下脸说,“我认识这家伙,他叫果仁,上次给温倩下食心虫的人也是他,他是那个神秘老板的人!”
“不会这么巧吧?”
蒋爱国瞪大眼睛,显得有些不可思议。
我却哼了一声道,“未必是巧合,上次他接到那个神秘老板的命令,专门跟我的店铺作对,事后差点跟我发生了冲突,是那个神秘老板及时打来电话叫停的。”
在得到了满意的赔偿之后,我就没再找这家伙麻烦了,想不到这么快又在处理另一笔业务的时候遇上了他。
说是巧合,未免也太巧了。
还是说,这家伙之所以出现在这座城市,原本就是奔着陈老板来的,去我的店铺捣乱不过是顺手?
蒋爱国却露出了疑惑的眼神,“上次的事我也听说了,你说这个果任只是个三流蛊师,能力并不出众对吧?那他怎么可能对陈老板下这么厉害的邪咒?”
我也觉得纳闷,摇摇头,示意蒋爱国先不要说话,继续看下去再说。
这时候监听器中也传来了咖啡馆中的对话,首先说话的人是陈振的老婆,
“果任,你不是说我老公中的复合咒没人可以破解吗,为什么他现在身体已经有了那么大的好转,医生说他意识恢复的很快,应该用不了几天就能清醒了。”
果任沉声道,“下咒的时候你也在现场,我师兄的复合咒威力确实很强,这是你亲眼看见的,怎么又跑来质问我?”
陈振老婆急道,“可问题是陈振马上就要醒了啊,也不知道他走了什么狗.屎运,陈彪只不过出去了一趟,就带来几个专门破除邪法的人……尤其是那个姓万的老头,一看就很厉害,我真担心陈振会醒过来,到时候我的计划可就全泡汤了。”
果任冷哼道,“你还好意思说,你是陈振老婆,完全能够阻止他们解咒,为什么偏要放任他们?”
陈振老婆一脸无奈,“陈家的事我说了不算,陈彪是他亲弟弟,那几个法师是陈彪请来的,你让我怎么办?”
果任恼火地拍了下桌子,冷哼道,“还能怎么办?我师兄的复合咒可没怎么容易被化解,那几个不知死活的家伙肯定还会第二次释放,到时候让我师兄下点猛料,连那个爱管闲事的老家伙一起搞死算了!”
说完他又顿了顿,看向陈振老婆,发出一抹邪笑说,
“阿丽,为了你的事我忙前跑后,连师兄都请来了,花费的本钱可不小,你可别忘了自己的承诺,等到事成之后咱们……”
陈振老婆心烦意乱,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说都什么时候你还有心思跟我说这些,放心把,姓陈的对我不仁,就不能怪我不义,等我设法转移了全部的财产,他的死活就不重要了,到时候让你师兄下个死咒,直接让他去死,我再跟你在一起。
“呵呵,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果任邪笑着站起来,瞥了一眼陈振老婆,严重闪过一抹阴邪的意味,又警告道,
“你给我的药渣,我已经带回去分析了,这个姓万的老头确实有两把刷子,不过不用担心,我师兄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这次见面之后你就不要随意联系我了,免得露出马脚,回家等消息就行了。”
陈振老婆心事重重地点头,同样站起来,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了。
我和蒋爱国一直守在车上,目不转睛看他们离去,不由得冷笑一声说,
“果然最毒妇人心啊,想不到陈振的老婆居然勾结外人对付自己老公,还在设法转移陈家的财产,怪不得暂时没让陈振暴毙而亡,估计是为了留下半死不活的陈振,方便在财产转让书上面签字吧。”
确认了目标,接下来需要做的就是见招拆招了,很快张远也离开了咖啡馆,来到车上喘了口气说,
“事情终于弄清楚了,我们得尽快把这个消息告诉老师,必须赶在对方做出下一步行动之前,抓紧解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