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跟踪了?
我下意识变得很紧张,蒋爱国却嘿嘿一笑道,“你怕什么啊老弟,这些人是搞电诈的,又不是陆爷的手下。”
我苦着脸说,“就算他们不是陆爷手下,这么跟着咱们也是没安好心,你就不怕被拐卖到电诈园里,弄不好连零件也被人卸了。”
“嘿嘿,没那么可怕啦。”
蒋爱国嘿嘿一笑,笑得贼头鼠目,特别猥琐。
我先是一愣,很快就读懂了他的想法,“你是说,通过这些人弄车?”
他点点头,示意我别再说话,直接往前面一条偏僻的巷道走去。
没一会儿我们进了巷道,这里人更少了,走着走着就来到了一个无人工地旁边,那几个尾随我们的当地人也变得肆无忌惮起来,没一会儿后面就出现了六七个带着电棍和刀具的当地人,脚步飞快地追向我们。
说实话我还有点紧张,虽说14年那会儿电诈行业还不像今天这样血腥,可从事这行的毕竟不是好人,可不是一般的黑帮混混能比的。
蒋爱国看出了我的紧张,小声说道,“别慌,这些人要是愿意好好沟通呢,我们就跟他们好好沟通,实在不行就处理掉好了,反正是一帮没有人性的家伙,活着也浪费粮食。”
不明白一向胆小怕事的蒋爱国这次为什么硬气起来了,没等我反问,那帮当地人已经走过来围住了我们。
带头的是个身材高瘦、皮肤黝黑的家伙,一双贼眉鼠眼的狗眼珠子,始终停留在红姑身上,很猥琐地转来转去。
他走向我们,用当地的土话大声呵斥,蒋爱国立马变脸,赔笑着迎上去应付,还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泰铢,说出了租车的要求。
领头的本地人立刻收了他的钱,但却似笑非笑地站着没动,反倒示意身边的人直接围过来。
这时蒋爱国脸色一变,对领头的人大声质问了几句,但对方根本没听进去,反倒笑得越来越冰冷。
因为语言不通,我不清楚他们谈话的细节,大致可以猜出这帮人是想“黑吃黑”了。
这也难怪,生活在电诈园区附近的人能有几个好东西,他们尾随了我们这么久,目地本来就不单纯。
蒋爱国还想争取点什么,但那个领头人已经不耐烦了,用力推开蒋爱国,狞笑着直奔红姑走过来,满脸戏谑和贪婪,嘴里还不干不净地说着些什么。
红姑的脸色一直很平静,没有丝毫搭理的欲望,可这一举动反倒壮了对方的狗胆,还以为红姑是因为害怕所以不敢吭声,居然主动调笑起了红姑,还贱兮兮地伸手去抓红姑的肩膀。
然后我和蒋爱国就一起闭上眼睛,心里默默替这家伙哀悼起来。
果然眼睛刚闭上,耳边就传来了很痛苦的惨叫,那个出言不逊的头目瞬间就跌倒在了地上,握着红肿的胳膊哎呦惨叫起来。
他带来的那几个人脸色大变,都露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还想来硬的,红姑则失去耐心,面无表情地打开一个竹筒,刹那间好几只蛊虫飞出来,几个本地人瞬间扑腾在地,都发出了惨烈的哀嚎。
等我重新把眼睛睁开的时候,身边一个站着的本地人都没有了,蒋爱国坏笑着走上去,对刚才那个极尽嚣张的头目说,
“你看看,搞成这样多不好,我们只想搞辆车,没打算把事情闹大,你偏要找事能怪谁呢?”
这时的头目已经疼得快要晕死过去,他胳膊被蛊虫咬伤,肿得跟条萝卜似的,疼的眼泪狂飙,对我们大声求饶。
蒋爱国说,“要不这样吧,替我们搞辆车,就考虑放过你,不过我们时间很紧张,顶多只能给你半小时机会,半小时后还不能把车搞来,你身上的毒就没办法解了。”
本地人头目吓得尿禁,也不该再说什么了,跌跌撞撞地爬起来,飞快跑去帮我们弄车,其余的小弟们都被要求趴在地上当人质,如果对方敢乱来,保证他们一定看不见明天的太阳。
目送那个本地人头目离开,红姑这才说话了,对蒋爱国冷冷地问道,“蒋胖子,你故意的吧?”
蒋爱国贱笑道,“反正你也不会吃亏。”
红姑拉长脸瞪着他,凶巴巴地警告别再有下次,蒋爱国赶紧赔笑脸,说自己也是为了方便尽快搞车嘛。
我们都无语了,这死胖子“借刀杀人”玩得可真溜,知道这些搞电诈的不是好人,看见红姑这么漂亮的女人肯定会心动,早就算好让红姑出面教训他们了,事先却一声招呼都不打,真特娘的坑货。
很快那个本地人头目就忍痛开来一辆面包车,亲自把钥匙送了过来,蒋爱国抢过车钥匙,招呼我们赶紧上车离开,正要发动汽车的时候那个小头目追上来,隔着车窗拍门,求红姑给解药。
红姑勾了下嘴唇,理都没理,蒋爱国也嘿然一笑,猛踩油门,面包车直接抛下那一帮倒在地上哼唧的家伙,扬长而去。
我有点不理解,说人家不都把车给我们了吗,为什么不按照约定好的解毒?
红姑翻了个白眼不说话,蒋爱国嘿嘿一笑道,
“这些家伙主要的诈骗目标是我们国内的同胞,为了一己私欲不知道说了多少慌,害多少人倾家荡产无路可走,现在我也骗他们一回,没什么不好。”
我无言以对了,杀人诛心,这死胖子心理够阴暗的。
结束了这段小插曲,我们重新踏上逃亡路线,离开电诈园之后蒋爱国把车拐进了一条大路,开足马力前进。
所幸这一路还算平静,没有遭遇任何拦截,事到如今我也不得不佩服他的“方向思维”能力,估计陆爷的人早就在那些偏僻路线设置好了埋伏,正望眼欲穿等着我们主动钻进圈套呢,打死都想不到我们正在主道上策马扬鞭。
不过这种计策只能应付一时,陆爷不蠢,应该很快就能反应过来,现在正值白天,他们的人还不敢大张旗鼓地采取什么行动,可一旦到了晚上,危机同样会再次找来。
我们抓住时间赶路,一刻都不敢停歇,足足跑了两三百公里,距离泰国的国境线已经很接近了。
由于没有通关许可,我们只好把车停靠在距离国境线不远的一条马路上,下车后鲁士纳巴指了指前面的一座山脉说,
“接下来就是最后的考验了,要抵达老挝境内就必须翻越这座山脉,敌人为了阻止我们,也一定会在山脉里面设置最后的拦截。”
我看了下手机,现在是当地时间凌晨一点,距离最后的交易期限也只剩下两天了,时间紧迫不敢再耽误,只能定了定神,咬牙说,
“走吧,就算前面刀山火海也必须去闯一下了。”
山区没有公路,我们弃车进山,走进了一条特别偏僻的小路。
这里比想象中更危险,除了人迹罕至、到处是毒虫野兽之外,我们还面临一个十分巨大的考验,那就是埋伏在山里的各路人马。
起初那一段路还算平静,靠着鲁士纳巴的指引我们很顺利就进入了山脉中心,可走着走着蒋爱国发现不对劲了,直接停下来说,
“老弟,你有没有感觉奇怪,我们走了好久了,怎么附近的林子来来去去都是一样,好像原地打转似的?”
我没有太放在心上,说山区的环境长得都差不多,这有什么奇怪的?
蒋爱国摇头,说不对,就算环境再相似,总能找出点不同吧,可刚才走了这么多地方几乎没差别,这肯定不正常。
巴颂也眯着眼睛道,
“蒋老板说的没错,自从进山后我就发现环境不太对了,而且山林始终萦绕着一种很诡异的氛围,好像被人布置过。”
我愣了下神,连巴颂也这么说,看来这条路确实很古怪,可眼下这条路是笔直的,又没有岔道口,我们怎么会来回打转呢?
鲁士纳巴也想到了什么,沉声说,“只有一种解释,这里被人布置了阴法气场,有人借助灵降的法咒来干扰我们的精神和判断能力,让我们失去对路况和地形的判断,所有走来走去还是在原地折腾。”
我一脸骇然,想不到降头术还有这种妙用,简直跟国内的鬼打墙差不多。
我追问他们有没有办法破解这里的阴法气场?巴颂皱着眉头想了很久,点头表示可以试一试。
说完他就找了个比较高的地方,盘腿坐下来,闭上眼默默诵念起了经咒。
这次诵念的经咒和以往都不相同,很快我就感应到巴颂身上涌出一股淡灰色的气息,沿着身体弥漫出来,默默朝四面八方散发。
这种淡灰色的气息并不浓郁,也没有引起丝毫气流的变化,在逐步的向外扩张和延伸中,渐渐与环境融为一体,让人很难捕捉它的存在。
我一脸纳闷,看不懂巴颂这是在干什么。鲁士纳巴看穿了我的心思,主动解释道,
“巴颂也修炼过灵降的法咒,应该是想利用精神感应去捕捉那股阴法气息的来源。”
不过这种“逆向追踪”的难度很大,必须精神力量足够强大的降头师才可以做到,也不知道巴颂究竟能不能感应出来这些气息的源头。
我一脸担忧,红姑则眨了眨眼补充说,“巴颂的能力进步很快,尤其是精神力方面的灵觉比我还要强大,应该没问题的。”
话音刚落,我们就听到啪的一声,好像树林中有什么东西折断了一样,一直在闭目感应的巴颂忽然睁开双眼,猛地自地上站起来,用力握紧了人骨法器,对其中一个地方吼道,
“是谁,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