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赞迪拉的能力很不错,但他太自以为是,也太小看我对朋友的执着了。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想过我会重新返回这里帮助鲁士纳巴,在毫无准备之下挨了我一刀,身体顿时错愕地往前扑倒。
不过这一刀还不至于让他死去,受伤后的阿赞迪拉大惊失色,试图回头反击我,可惜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趴在地上的鲁士纳巴狠狠握住了脚踝。
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只见原本还得意洋洋的阿赞迪拉忽然发出了极度惊恐和沙哑的惨叫,好像个婴儿一般无助。
鲁士纳巴手掌覆盖在他脚踝上的地方,又一股很可怕的黑气得到了释放,伴随着他的经咒声一下就渗入到了阿赞迪拉的腿上。
阿赞迪拉的双腿被迅速染成了黑色,身体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他大吃一惊,想要发动反击,这时我转动刀子又给他狠狠来了一下。
第二刀刺进了阿赞迪拉的小腹,这下他再也没办法反击了,绝望惨叫着摔向路边,张大嘴保持着恐怖绝望的表情,黑气渐渐蒸发,直至完全渗透在他脸上,五官全都变成焦炭一样的颜色,迅速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变化发生的太快了,上一秒阿赞迪拉还在洋洋得意,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具扭曲恐怖的尸体,我的心跳加快,脑子也传来一阵眩晕。
鲁士纳巴松开手,有些艰难地支撑起了身体,我想去扶他,却被鲁士纳巴摆手拒绝,很纳闷地看向我,问我怎么会突然跑回来?
我还没说话,蒋爱国就从旁边树林里跳出来,挤眉弄眼说,“要不是我们及时跑回来,可能你现在就没命了。”
鲁士纳巴没有反驳,缓缓收好了东西,点头说阿赞迪拉的能力确实不错,自己并不是他的对手,这次斗法很凶险,确实是靠着我们才能做到成功反杀。
我询问他阿赞基隆手下还有多少这样的人物,是不是每个法师都这么厉害?
鲁士纳巴摇了下头,指着发黑的尸体解释道,“这家伙是个特例,他跟随老师的时间最长,不仅掌握了大量师门密咒,还曾经掠夺过其他流派的法咒,尤其是自立门户之后,就融合了很多其他降头师的法咒,自创了一些比较独特的法门。”
老实说这个阿赞迪拉确实很牛,绝对的实力加上绝对的自信,这才会孤身一个人挡在我们前面拖延时间,不过这家伙毕竟还是太大意了,自负弱点让他忘记了防备,所以才会落到这个下场。
我点点头,不再说话,叫蒋爱国过来搭把手,先把阿赞迪拉的尸体拖到旁边,然后扶着鲁士纳巴走进了山。
巴颂和红姑已经搞定了对手,正一起朝这边走来,看来鲁士纳巴这副气息衰弱的样子,巴颂有点诧异,赶紧上前来追问什么情况。
我把经过简单说了下,巴颂下意识地紧紧皱眉,“想不到仅仅只是阿赞基隆的一个弟子就厉害到了这种地步,可以想象阿赞基隆本人究竟有多恐怖了。”
蒋爱国也叹气了一下,说是啊,没死就是万幸了,不过我们好在还没脱离危险,赶紧走吧,找地方藏身,鲁士纳巴的伤也必须找地方的处理了。
虽然再次打退了追兵,但我们也付出了一些代价,尤其是鲁士纳巴,已经伤得很严重,短时间内是没有办法跟人动手了。
谁也说不准下一拨追兵什么时候会到,我们立刻搀扶鲁士纳巴朝下一个地方前进。
走了很久,总算甩开了被伏击的山头,我们找到一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先让鲁士纳巴盘腿坐下来恢复气息,接着我们在附近设置了一些小型的陷阱,避免又会被人无声无息地瞄上。
难得有了喘息机会,我们抓紧时间休息,大概过了一夜,等到第二天天亮时鲁士纳巴的气色已经恢复了很多,红姑也给了他一颗专门用来回气的药丸,帮助他加快体力恢复。
服下红姑炼制的药丸,鲁士纳巴有了明显好转,长舒一口气对红姑道了声谢谢。
红姑则冷冷说,“你不用谢我,要谢就谢秦风好了,如果不是看在他面上我也不会管你的死活。”
红姑性格冷淡,对于刚接触的陌生人总是这个态度,好在鲁士纳巴并没有往心里去,笑了笑,又对我说出了感谢的话。
我忙摆手表示不用,要不是鲁士纳巴主动拼命替我们拖住了阿赞迪拉,昨晚要脱身恐怕还不是那么容易。
回想昨天的经历,大伙儿全都感到压力倍增。
接下来蒋爱国问我该怎么办?我紧锁着眉头,表示难办。
两次追击计划都失败了,估计陆爷早就气得暴跳如雷,相应的也会采用更多不计后果的方式来针对我们。
接下来的路程还有一半,我实在没信心能顺利通过。
正在洞口警戒的巴颂忽然走来,打开了一份地图,指着地图上面的标记说,
“这里距离万象还剩下三百多公里路,最后的三百公里,敌人肯定会加紧布控。”
而我们的路线也已经暴露了,如果继续按照原定计划前进,百分之一百会受到大部队拦截,现在唯一的办法是另辟蹊径,用一种陆爷的人马绝对想不到的方式继续前进。
“绝对想不到的方式?”
我摸索着下巴想了想,没能想出什么好主意,这时候蒋爱国却一拍大腿说,
“我倒是想到一个办法,干脆我们直接从大路走算了!”
啊?
蒋爱国的话让我倍感诧异,反问他脑子是不是秀逗了,现在陆爷的人满世界找我们,躲还来不及呢,主动走上大路,这不等于找死吗?
蒋爱国摇头说,“那可未必。”
走大路确实有很大的暴露风险,但也会让陆爷他们产生顾虑,要知道公路上全部都是人,就算我们真的暴露了,对方也不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直接冲我们下手,尤其是进了附近的城区,陆爷的人就更不敢正大光明地胡来了,
“那老小子的势力范围主要还是在曼谷,对于周边这些小城市的控制力不足,如果姓陆的大张旗鼓对我们下手,必然也会惊动附近的其他势力,这个后果他不一定能够承受。”
听完蒋爱国的分析,我们都认真思考了一遍,最终无奈只好同意他的说法。
隔天上午我们继续出发,按照蒋爱国的建议,大家没有再东躲西藏,直接走上了最近的一条大马路,跟随着车流一起出发。
泰国东北部的城市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平静的,赶不上缅北那么混乱,当然地方经济也不是那么繁荣。
我们走过的地方几乎没有像样的马路,都是一些黄土和碎石堆砌起来的石子路,路上私家车数量也很少,基本都是些运送水果和物资的货车。
马路上有不少行人,我们跟随人流一起出发,途经很多地方,一路行走得还算平静。
抵达临近的一个小城市,我正准备绕开城镇出发,蒋爱国却直接让我们进入城区范围。
我十分不解,问他为什么要进入城市,几个外国人在这里实在太扎眼了,难道就不怕被人一眼认出来?
蒋爱国把心一横,说认出来就认出来吧,城市里有车,我们必须想办法搞一辆,只有这样才能尽快结束漫长的赶路生涯,
“你别忘了阿赞基隆给我们的时间只有七天,现在已经过去三天了,如果不能加快赶路的效率,就算到了老挝也是于事无补。”
没辙我只好接受蒋爱国的建议,带着众人进入了那个小城市。
泰国的北部的小城市规模很小,我们走过的地方随处可见是一片衰败的景象,这种景象和缅北那种战乱区带来的危机感不同,单纯只是因为贫穷带来的衰败。
说实话这些小城市的城建连老家一个规模稍微大点的集镇都比不上,城市周边坐落着好几个被分割的园区,到处都很安静,一片死寂氛围反倒令人感觉很不淡定。
我越走越纳闷,小声询问蒋爱国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蒋爱国回头看了我一眼,怪笑道,“你有听过诈骗园区吗,泰国与老挝交界的边境城市中,经常出现一些隐蔽性极高的‘新型产业’园区,在这些园区里面生活的人都不是普通工人,从事的职业也和其他地方的人完全不同。”
我大吃一惊,说不会吧,网上不说这些电诈园主要集中在缅北和妙瓦底吗?
蒋爱国不屑地看我一眼,说老弟,没见识了不是?缅北的电诈园之所以出名,主要是因为那个地方距离我们国境线最近,发生任何风吹草动都能及时传回国内。
但这不等于只有缅北才有电诈,其实东南亚好多地方都有类似的园区,尤其是邻近几个小国接壤的边境地带,因为地理环境特殊,加上缺少监管的缘故,反倒比缅北那种战乱区更合适搞这种行业。
我无语至极,顿时也变得紧张起来了,说你个坑货,明知道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干嘛还非要带我们进来?
蒋爱国撇嘴道,“你怕个锤子,咱们身份比较敏感,不能通过正规渠道弄车,要想搞辆车尽快赶到交易地点,就只能到这些园区附近想办法了。”
我正想这些园区都是搞电诈的,谁会把车卖给我们?这时候红姑就轻轻碰了下我的胳膊,低声说,“我们被当地人跟踪了,一共有五个,从进入这个园区附近开始,他们就一直跟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