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绿色的烟雾同样附着了很强烈的阴法气息,似乎专门针对于灵体,随着浓烟和水草鬼们接触,那些水草鬼的动作变得越来越慢,身体也慢慢融化了,形成一些腐臭的尸水洒落下来。
巴颂停止念咒,扭头对红姑说,
“这些水草鬼交给我来对付,后面的追兵交给你来,有没有问题?”
红姑忽然抿了一下嘴角,嫣然笑道,“当然没问题,你还没资格看轻我。”
说完她把胳膊一摇,袖子里面同样钻出一些花花绿绿的虫子,有拇指大小的蜘蛛,麻绳一样长的翠竹蛇、蛊蜂和蝴蝶之类的蛊虫,大大小小的一大片,全都掉落在地上,飞快往草丛深处爬过去。
我和蒋爱国都看呆了,很难想象这女人身上到底藏了多少蛊,这些蛊平时都趴在哪儿,该不会……
好吧,我承认自己小小地邪恶了一下,不过现在并不是研究那些事的时候,红姑把蛊虫放出来后,立刻爬到高处念起了蛊咒。
那些毒蛇和蜘蛛都快速爬动起来,迅速往手电筒光束最集中的地方靠近。
短短十几秒后,树林中传来了接连的惨叫,
“啊……蛇,有蛇!”
“曹尼玛,蛇有什么好怕的,我次奥,不光有蛇,还有蜘蛛啊!”
“特么的这些蜜蜂是从哪儿来的,蜇人好疼啊。啊……”
追兵们刚要跟上我们,马上遭到了蛊虫的攻击,黑暗的林子里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夹杂着混乱的枪声。
可惜手枪只能对付目标比较大的猎物,红姑放出来虫子体型很小,加上受到了树林的掩护,这些人瞎几把开枪,子弹到处乱洒,不仅没有一点卵用,反倒在自己人身上开了很多窟窿。
唯一能对付蛊虫的阿赞迪拉已经被鲁士纳巴拖住了,这些枪手对蛊虫束手无策,很快就陷入混乱,哀嚎声一片。
这时候巴颂也加快了诵咒的频率,受到那些绿色毒烟的影响,水草鬼们要么被活活腐蚀殆尽,有的更是直接调转枪口,朝那些追兵们扑咬了上去。
我还在纳闷这是什么情况,蒋爱国已经张大嘴惊呼,“巴颂好厉害,居然用毒降切断了阿赞迪拉和水草鬼的联系,反过来控制这些水草鬼。”
我大为惊讶,回头看向蒋爱国,说你能看见这些水草鬼?
“废话!”
蒋爱国对我晃了晃一个风油精瓶子,说里面装了牛眼泪,是自己出国前花大价钱收集的,
“我就知道跟你出国准没好事,所以提前备了小半瓶,现在刚好能派上用场。”
我哭笑不得,只能感叹这死胖子实在太精了。
有了红姑和巴颂的拦截,局面一下被打开了,本该追杀我们的枪手们落入了很不利的局面,反倒被他们联手逼得抱头鼠窜。
危机暂时解除,我也松了口气,想到鲁士纳巴还在和阿赞迪拉拼命,心里始终放不下,赶紧对蒋爱国说,“你留在这儿,我绕回去看看。”
蒋爱国打了一个哆嗦,说老弟你还回去干什么,那个阿赞迪拉敢一个人拦截我们,说明对自己能力很有信心,他可是鲁士纳巴的师兄,你现在回去也太危险了。
我摇了下头,说蒋胖子,做人不能这么不讲道义,鲁士纳巴不欠我们什么,却心甘情愿帮我们带路,一路上发生那么多危险,他一直在设法帮助我们,始终不离不弃,我们怎么可以在这么危险的关头丢开他自己跑路。
蒋爱国撇嘴道,“说得这么伟大,你没想过我也是被你逼上贼船的?特么的交上你这个朋友真是亏死老子了,天天跟着你东躲西藏,我又不是活雷锋,万一牺牲了谁给我发锦旗啊……”
这叼毛真是让人又气又好笑,不过转念一想,我确实连累过他不少次了,现在也懒得吵架,摇头说等回了国我会想办法补偿你的,先不聊了。
说完我撒腿就往后面跑,小心翼翼地避开树林里的乱枪和流弹,正要返回鲁士纳巴和阿赞迪拉斗法的地方时,背后却有脚步声跟上来。
我吃了一惊,还以为是敌人,握住佩刀就往后捅,背后马上传来蒋爱国压抑惊呼的提醒声,“老弟你别激动,是我。”
“你怎么跟来了?”我一脸纳闷,不解地放下佩刀。
他不情不愿地瞪我一眼,说马勒戈壁,你又不懂泰文,老子不得跟上来替你当翻译吗?
我哑然失笑,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摆摆手说,“谢了,走吧!”
重新回到斗法的地方,我们没有马上现身,而是蹲在草丛里仔细观察起来。
此时鲁士纳巴和阿赞迪拉的斗法正持续到关键阶段,双双盘腿坐在地上持续念咒。
鲁士纳巴的嘴角已经溢出了鲜血,阿赞迪拉的脸色也很不好看,他们浑身都弥漫着很浓郁的阴法气流,两股气息在半空发出无形的碰撞,每次正面斗法都会同时颤一颤。
这种斗法的方式相当原始,既没有花里胡哨的招式,也没有电影画面中那种飞沙走石的刺激场面,两人相隔一段距离,把全部的阴法念力集中起来,不要命地死磕到底,谁先撑不住就一定会玩完!
我心情很沉重,表面看来两个人的气息都很不稳定,斗得难分难解看不出谁占了优势,可渐渐地我察觉到了鲁士纳巴的颓势,念咒声已经不如之前那么平稳了。
这也难怪,之前他被阿赞迪拉算计,落到敌人手中经历过拷打,虽然我不清楚他们是怎么折腾鲁士纳巴的,可从被巴颂带回来之后那副难看的脸色判断,想必是吃了很多苦头。
鲁士纳巴身体本就不在状态,阿赞迪拉则是以逸待劳,而且身为师兄的他对术法的理解的确很有独到之处,占据优势也是无可厚非的。
两人僵持了许久,渐渐的鲁士纳巴扛不住了,嘴角一直在流血,身体也止不住抽动,大概十几秒钟,他忽然喷了一口老血出来,身体摇摇晃晃地倒在地上,变得十分虚弱。
“输了?”
我心脏狠狠抖了一下,本能地握住佩刀,猫腰继续往那边靠近,随时都准备出手。
这时候阿赞迪拉已经大笑着站起来,经过刚才那次斗法,他的精神状态同样很差,走路一摇一晃的,脸色惨白得好似纸张。
不过呈现在他脸上的得意之色却很明显,一边晃晃悠悠地走向鲁士纳巴,一边嘲笑他自不量力,
“早说你斗不过我了,真是个无可救药的蠢货,为那些陌生人卖命值得吗?”
鲁士纳巴受伤比较严重,一时半会爬不起来,瘫在地上吃力地回复道,
“虽然……我和秦风他们只认识几天,可我知道,他们都是有情有义的人,秦风能够想到用盒子里的东西去换取我的自由,光这点就足够让我帮他卖命了。”
这些话让藏在树林里的我大为感动,也坚定了无论如何都要救下鲁士纳巴的决心,直接把佩刀刁在嘴上,用最快的速度往那边爬。
阿赞迪拉太厉害了,正面斗法我肯定不是对手,只能悄无声息靠近,趁他们对话的时候寻找暗算的机会。
此时的阿赞迪拉却大笑起来,不屑地嘲讽道,“你可真是单纯得过分,居然被人三言两语就收服了,只可惜了这么多年努力修行的成果。”
鲁士纳巴惨笑一声,说自己从小就没有父母,要不是因为童年太悲惨,也不会走上成为降头师的道路。
他说自己不后悔,活了三十多年,身边打交道的都是没有感情的同行,这些人为了修法不顾一切,只是一群没有温度的冷血生物,
“我已经厌倦这种生活,真心实意地想和他们交朋友,你这种人是不会理解的。”
阿赞迪拉的表情充满了不屑和调侃,占据了绝对优势的他没有急于对鲁士纳巴下手,而是尽情享受胜利带来的心理愉悦,
“不会有比你更蠢的人了,你以为他们会真心拿你当朋友?笑话,就在你拼命拖住我的时候,那帮人早就跑得没影了,谁会真正关注你的死活?”
鲁士纳巴含恨地咬牙,没有说话。
阿赞迪拉已经来到他面前,居高临下说,“看到同门的面上我给你一个机会,加入我们,一起对抗老师,等我取代他,继承了老挝第一降头师的头衔之后,我会给你很大的好处,让你恢复自由。”
鲁士纳巴冷冷地说,“这是不可能的,你斗不过他,就算找了陆爷的人帮忙也不行,老师没你想得那么好糊弄,你这么做是在自寻死路。”
“呵呵,单凭斗法能力我当然不是老师对手,可我有脑子,不会只靠武力办事,这就是我最大的优势。”
阿赞迪拉扬起了邪笑的嘴角,不无得意道,“实话跟你说吧,之前我是故意让你被救走的,只有让你脱离危险之后,才会重新找这群人汇合,这样我就能在路上拦截,把你们一网打尽。”
鲁士纳巴的眼皮颤抖了一下,沙哑着嗓子说,“什么,你……”
“我已经说过了,做人不用脑,一辈子都是最底层的降头师,你修法天赋不错,可惜太单纯了,不了解这个世界的尔虞我诈,只配成为被人利用的走狗。”
阿赞迪拉嘿然笑道,“虽然那帮人已经跑了,但我保证他们肯定不能活着到达老挝,等这些人死后,我就带上那个盒子去找老师复命,先骗取他信任,等他放松警惕后再出手偷袭,至少有七八成的机会成功。”
说完他用脚踩在鲁士纳巴肚子上,得意忘形道,“如果你肯帮忙,胜算就更高了,但如果你拒绝我,那么现在就得死。”
“谁死还不一定呢!”
就在阿赞迪拉一脸得意说出自己计划的时候,我已经成功爬到他后面,趁机暴起,把佩刀狠狠插在了这家伙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