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老金,红姑就好像被人掐住了软肋,低头叹口气说,
“其实我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认识了老金,要不是当年跟他……算了,现在说这个没用。”
聊起年轻时候的事,红姑变得有些烦躁,抬头看着我说,
“虽然我们在命运的巧合下凑到一起了,但你也看出来了,我和老金并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回国之后记得一定要保密,不要把我私自来泰国的事情告诉老金。”
我无语地耸了耸肩,说你们不是两口子吗,怎么还瞒上瞒下的?
红姑哼了一声,翻白眼说还没领证呢,按你们汉人的法律来讲,我们算不上真正的两口子吧?
我撇嘴说法律是一方面,咱们可得尊重事实啊,女儿都这么大了还说不是两口子?
红姑一脸无语,移开视线说,“我让你瞒着老金不为别的,也是害怕他为我担心,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脾气,如果让他知道我的事,恐怕会24小时跟着我,一步都不离开了。”
我哑然失笑,一想到老金屁颠颠跟在红姑身后的场面,就忍不住想乐。
红姑瞪了我一眼,生气道,“有什么好笑的,你和林雪难道不是一样?”
我顿时不吭声了,联想到还在国内住院的林雪,心里格外的不舒服。
红姑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紧说,“不好意思,我只是拿你们打个比方……其实我和老金的状态,跟你们也差不了多少,你做任何事的时候,不也一样瞒着林雪吗?”
我心思很沉重,摇头说,“你讲得没错,也许像我这样的人根本配不上林雪,我也想过了,等这次回国把她治好后,就跟她分开一段时间,先冷静一阵子。”
红姑一愣,看我的眼神立马就变了,冷冷地问我是不是不想对林雪负责任?
我脸都苦成了倭瓜,说大姐你也看到了,我在外面惹了一屁股屎,入行两年本事没学会多少,仇家倒是一抓一大把,林雪这次倒霉就是被我害的,你让我怎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跟她在一起。
一个男人如果连最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还有什么资格追求幸福?
我认真想过了,除非自己能成长到别人招惹不起的地步,否则就不能再和林雪有牵连,这样也是为了保护她。
红姑一脸不屑道,“找这么多理由,你就是不想对她负责任吧?我算看明白了,你们男人都这样……”
我都无语死了,说大姐,你好意思说我,你不也一直瞒着老金偷偷在外面做自己的事吗?
红姑理直气壮地说,“我是为了完成部落祖先交代的责任,身为黎族曾经的神女,有些事我不能不做。”
我摊开两手,说这不就结了吗,我也跟你一样有自己的苦衷,性质都差不多。
红姑却不屑地冷哼了一声,骂了句“渣男”,就背过去不肯理我了。
“……”
我特么无语了,这女人双标可真厉害。
这时候村屋外面再次传来脚步声,我浑身绷紧,下意识拔出佩刀。
好在屋外很快传来蒋爱国的声音,“老弟,是我呀,你赶紧出来下。”
我和红姑交换了下眼神,赶紧推门出去。
到了门外,我发现蒋爱国居然是一个人回来的,顿时紧张得不行,问巴颂去哪儿了?
蒋爱国满脸发苦,“巴颂去救人了,刻意叮嘱我回来通知你们一声。”
啥情况?
我和红姑都很意外,反问道,“救什么人?”
“之前咱们猜的没错,鲁士纳巴果然在寻找接头人的路上遇上麻烦了。”
蒋爱国耸了耸肩,一脸无奈道,
“刚才我们去村里找吃的,顺便打探这一带的情况,有个本地村民告诉我们,今天一早村子外面发生了一件怪事,有几个长得凶神恶煞的家伙,用枪押着一个着装古怪的家伙路过村口……”
我心中一沉,“鲁士纳巴被人捉了?谁干的!”
蒋爱国无奈说,“我也不清楚,总之巴颂已经赶去调查情况了,争取在短时间内把人救出来,他叮嘱我们就在附近找个地方藏起来,尽可能不要跟任何人接触,还说巴真府不安全,如果自己超过24小时没有回来,就让我们赶紧转移……”
次奥!
事情真是越来越棘手了,我没想过连鲁士纳巴也会被人抓住,按理说这家伙能力不错,怎么这么轻易就被人逮住了?
蒋爱国苦兮兮道,“老弟你还不明白,咱们手上的东西价值太高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现在全世界泰国法师都在找咱们,鲁士纳巴双拳难敌四手,被人抓了也不稀奇。”
我脸色很差。
怪不得就连阿赞基隆那样的人,也不肯直接在泰国跟我们进行交易。
这东西简直就是个烫手山芋,落在谁手上都要倒霉。
无奈,我们只能重新钻回躲藏的地方。
简单吃了点当地村民给的东西,大家都靠在木板上休养生息,没多久天色就黑了,我烦心得睡不着,在门口走来走去,蒋爱国被我晃得头晕,忙说老弟你别走了,好好坐下来休息不好吗?
我根本坐不住,对蒋爱国说道,
“巴颂去了哪里救人,他知道鲁士纳巴被带到了哪里?”
“知道。”
蒋爱国点点头,说鲁士纳巴被人押送到了附近的一个林场,距离我们大概十来里路吧,以巴颂的脚程应该很快就能把人找到,至于能不能成功救出来,那可就说不准了。
我摸着下巴道,“巴颂把我们留在这里,自己单独跑去救人,应该是不想连累到我们,可他一个人怎么斗得过那么多敌人,不如我们也赶紧杀到那个林场吧,人多力量大,总好过巴颂一个人行动。”
蒋爱国不乐意,使劲摇头,说老弟你疯了吧,咱们的任务是看守这个盒子,把它顺利护送到老挝,这种时候可千万不能节外生枝。
我说屁,鲁士纳巴是我们的引荐人,如果不把他救出来,就算我们去了老挝也没用啊,谁能帮我们带路去找阿赞基隆?
就在我和蒋爱国争论不休的时候,红姑却忽然站起来说,
“别吵了,人已经回来了。”
这么快?
我和蒋爱国惊讶不已,赶紧挪开门板跑出去,果然远远地看见村口田坎上出现了两个人,正在朝这边急速奔跑。
“是巴颂,他真的带着鲁士纳巴回来了。”
我们喜出望外,急忙朝那两道身影迎上去,等到距离拉近的时候,我才发现鲁士纳巴的身体状况不是太好,脸颊和肩膀都有被鞭子抽打过的痕迹,走路也一瘸一拐,看起来十分疲惫。
“这到底什么情况啊?”
我赶紧扶住他的手,追问出了什么事?
巴颂脸色难看,没有回答,鲁士纳巴则是苦笑不已,用十分沙哑低沉的嗓音说,
“迪拉这个混蛋,居然出卖了老师,跟外人勾结算计了我。”
谁是迪拉?
我仍旧一脸懵,巴颂在一旁冷冷地解释道,
“阿赞迪拉就是纳巴的师兄,也是阿赞基隆门下的弟子之一,原本应该成为我们的接应者,护送我们平安经过泰国边境,结果这家伙却背叛了师门,同样对那个盒子产生了觊觎之心,所以才设计抓了纳巴,想通过折磨纳巴的办法,搞清楚我们的藏匿点。”
我尼玛,情况还能变得更糟糕吗?
阿赞基隆门下的弟子,本该是我们的接头人,现在居然联络其他势力来对付我们。
这尼玛还怎么玩?
我们都惊呆了,蒋爱国哆嗦嘴角说,“老弟,我看不如直接把盒子扔了,尽快返回国内比较好,这里环境太乱,咱们几个外乡人根本玩不过啊。”
我黑着脸说,“不行,就算死我也要帮林雪拿到人头菌。”
蒋爱国嘟囔了一句,说就怕到死也拿不到,反倒白搭上我们这几条人命。
“行了,少废话,林场那边有人在追我们,还是赶紧转移比较安全。”
巴颂催促我们快点离开,说那个阿赞迪拉已经得到纳巴被劫走的消息,肯定会马上带人搜查我们的行踪,这个村子距离林场太近了不安全,必须立刻离开巴真府的势力范围。
没撤,我们只能继续星夜启程,重新找了一片林子钻进去。
巴真府的地形比曼谷还要崎岖,我们选择的那条小路偏僻难行,连毒贩都懒得走,林子里随处可见半人高的野草枯藤,还有一些纳凉的毒蛇在草堆里爬行,走得无比艰难。
鲁士纳巴边走边说,“还好我留了一手,没有把具体路线告诉阿赞迪拉,不然他们肯定会在路上进行封锁。”
蒋爱国是个典型的乌鸦嘴,立马反驳道,“通往老挝的路线的就那么几条,你怎么知道对方猜不出我们的路线,万一他们早就知道了,只是故意没说呢……”
话音刚落,走在前面探路的巴颂已经感知到什么,脸色忽然一沉,大喊道,“卧倒!”
啪!
前面林子里传来一声脆响,好像有绳子被割断,紧接着就有一截直径超过半米的树桩从上面滚落下来,几乎贴着我们的头皮飞过去,紧接着树林里还传来一缕缕流窜的阴气,在距离我们不远的林子深处,有好几道黑色的烟柱弥漫出来。
“古曼童的气息,有人操控小鬼袭击我们……”
我眉毛一沉,避开滚动的木桩,对蒋爱国投去气急败坏的眼神,
“死胖子,你那张臭嘴是不是开过光?说什么来什么。”
蒋爱国同样被滚动的木桩吓一跳,好像鸵鸟一样把脸埋进草丛,留下半拉屁股在外面,
“靠,这特么也能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