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爱国很意外地问道,“你不是赶回去报信了吗,阿赞基隆为什么把你搞成这样?”
鲁士纳巴抬起了灰色的眼睥,默然说,“阿赞基隆埋怨我没有完成好他交代的任务,没能及时接应阿赞辉,导致他死在了敌人手里,这种惩罚已经很轻了。”
我气愤不已,说这特么也能怪你?
鲁士纳巴叹气说,“还有一点,他责备我为什么没有在第一时间杀掉你们,直接把那个盒子抢走带回去,反而要帮你们传话,跟他进行交易。”
我们都不说话了,沉默了一会,蒋爱国讪讪地问道,“你怎么回答的?”
鲁士纳巴摇摇头,说我告诉他,你们中有我的朋友,我不想对朋友下手,这才激怒了他……
我看向鲁士纳巴发白的脸颊,第一次感受到了阿赞基隆带来的无形压迫感。
我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有多强,可从他对待弟子这么冷漠的态度看来,恐怕绝对不是个好打交道的人,连对自己人的方式都这么狠,我还能指望他对陌生人表达善心吗?
鲁士纳巴摇了下头,说这种处罚已经很轻了,只是受点皮肉之苦,根本算不得什么。
阿赞基隆原本还打算用更可怕的方式折磨鲁士纳巴,只是考虑到他这层“接应者”的身份,如果真的把鲁士纳巴弄得遍体鳞伤,恐怕就没有能够和我们取得联系了,所以才暂时放过了他。
巴颂表情阴冷道,“本来这些话我不该说,可阿赞基隆对待你的方式这么恶劣,恐怕这件事之后也不会有你的好果子吃,你何必还要留在他身边做事?”
鲁士纳巴平静地摇头,“我没有办法对抗他,一旦离开阿赞基隆,就会被视作叛徒,到时候一定会面临很多同门的追杀,所以不得不为他继续卖命。”
我们都不说话,感觉气氛很是压抑。
这个阿赞基隆的手段实在令人发指。
红姑和鲁士纳巴没什么交情,便冷冷地问道,“阿赞基隆到底怎么说?”
鲁士纳巴叹气道,“他已经动身返回老挝了,要求你们必须在一个星期内带着东西去老挝找他,如果超过这个期限没有抵达目的地,他就不会再见你们。”
什么?
我想破头都没想到,阿赞基隆并没有打算在泰国跟我们交易,反倒直接返回了老挝,这家伙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难道他并不想尽快得到盒子里的东西?
蒋爱国想到了什么,哼笑不止,“看来阿赞基隆不只是一个高明的修法者,脑子也很精明。”
我反问他怎么说?
蒋爱国道,“很简单啦,泰国不是阿赞基隆的地盘,一旦盒子直接落到他手上,消息就有可能传递出去,到时候恐怕会有数不清的势力找他麻烦。”
所以阿赞基隆并不打算在泰国交易。
这老小子料定我们为了拿到人头菌,肯定会不顾一切赶去老挝,所以直接把交易地点定在了自己的老巢,一方面是为了保证绝对安全,同时也能把风险转嫁到我们身上。
我苦笑说,“这老小子还真看得起我们,难道不怕我们半路被人截杀,导致盒子落到对头手上吗?”
鲁士纳巴冷冷说,“盒子里的东西并不完整,只是宝图的一部分,就算丢了也不会太可惜,阿赞基隆还有办法通过别的方式再抢回来。”
我无语到了极点,果然这帮人都是老狐狸,算得一个比一个精。
虽然很不甘心,我们却不得不被阿赞基隆牵着鼻子走,毕竟人头菌对我来说实在太重要了。
接着鲁士纳巴取出一张地图,在地图上做了些标记道,
“从这里前往老挝有三条路线最快,到这些路线都需要经过海关盘查,实在太麻烦了,其次这个盒子的消息已经被人散播出去了,现在到处都有人在找你们,走大路很不安全。”
我忙说等等,这两天我们一直待在这个庄园没有出过去,更没有跟任何外人接触,消息怎么会被人散播出去?
鲁士纳巴抬起了死鱼一样的眼睛,“你是不是忘了,还有一位对盒子虎视眈眈的陆爷?他的人马在你们手上吃了亏,怎么可能就这样算了?”
陆爷作为曼谷这一带最大的华人势力,从来没吃过亏,他对盒子里的东西志在必得,所以早早放出了关于我们的消息,为的就是吸引那些同样对阴料宝藏心怀觊觎的降头师们,将矛头统统对准我们。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那批阴料宝藏中最重要的东西被几个中国人抢走了,一旦你们现身,立刻就会遭到所有降头法师的针对。”
鲁士纳巴的话让我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陆爷这一招可真够毒的!
蒋爱国也不安地抽了下嘴唇,“那我们改选那条路走?”
“大路走不通,只能走小路,我知道一条比较隐蔽的路线,可以绕过海关和边境的巡查,这次专门负责替你们带路。”
鲁士纳巴取出另一只红笔,在地图山脉中间画了一条弯曲的路线,
“这条路线十分隐蔽,属于走私贩.毒最惯用的路线,一般不会有人打埋伏。”
蒋爱国马上提出质疑,说靠,你也说了,一般不会有人打埋伏,可陆爷是一般人吗?包括那些觊觎盒子的降头法师,他们要么是二班、要么是三班的,你能分析出这条路线,别人自然也能分析出来。
鲁士纳巴面无表情,说那就没有其他办法了,也许你们可以考虑留下盒子,直接原路打道回府,以后再也不来东南亚,这样就能摆脱所有的麻烦。
蒋爱国哑火了,看了看我,忽然无语道,“都特么怪你,每次都连累老子!”
红姑冷冷道,“事情都这样了,还说那些有什么用,既然商议好了路线,我们就赶紧出发吧,不过出发前得换几套衣服,我们这身打扮太扎眼了,几个中国人在泰国招摇过市,想不引起别人注意都难。”
随后红姑走进庄园内部,找了几套当地人的衣服,要求我们全部换上。
巴颂又提出另一个问题,这里距离老挝太远,靠走路是没有办法在七天内赶到指定交易点的,不如设法搞辆车,这样会快一些。
蒋爱国马上说道,“这点倒是没问题,昆泰庄园里停了好几辆私家车,就是性能不太好,翻山越岭的比较吃亏……”
大家很快行动起来,找到钥匙直奔停车的地方,选择了一辆看起来还算不错的黑色越野,装了满满几箱汽油。
为了避免引起他人注意,我们刻意等到晚上才出发,直到夜深人静之后,才把车开到了水上市集,沿着河道边缘的马路往下行驶,足足花了大半个小时才脱离小镇。
赶上下雨路况不太好,我们行走在泥泞的马路上,每个人的脸色都很沉重。
鲁士纳巴选择的线路并不是太好走,马上到处都是水坑,加上夜幕越来越深,雨也越下越大,我们只能靠着龟速行驶。
大约两个小时后,路况稍微变好了一些,我们开进了一条二级路,望着前面的分岔路口,蒋爱国询问该往哪边走,鲁士纳巴毫不犹豫地指向右边那条路,
“去清莱,我在那里还有个朋友,也许能帮得上忙。”
蒋爱国只好照做,把越野车驶向通往清莱的路线,走着走着,这家伙忽然把车速放缓了一些,疑神疑鬼地看向后视镜,
“老弟,不对啊,我怎么感觉后面那辆车一直在跟踪我们。”
我回头看去,外面雨下得很大,雨水糊住了窗户,只能看见一些模糊的夜景,夜半凌晨,路上很空旷,后面确实有辆车在缓缓行驶,但不确定是不是真冲我们来的。
我皱眉说,“没准只是同一条路上的车,你会不会太敏感了?”
蒋爱国翻了个白眼,说放屁,从我们上了主路之后,这辆车就一直不远不近地跟在后头,刚经过十几个岔路口,它都没有分道,多半就是奔我们来的。
这次我没有反驳,而是把眉头狠狠沉了下来。
巴颂忽然开口,指着前面那条岔路说,“往右拐,开进山里再说。”
蒋爱国疑惑道,“进山干什么?那里可不是通往清莱的方向。”
我说你别啰嗦,赶紧照做,要判断后面那辆车到底是不是奔我们来的,只要拐进山里就知道了。
蒋爱国点头,立马按照巴颂交代的去做。
我们则紧张兮兮地趴在后车窗上,观察后面那辆车的动静。
还好,当我们把车拐进山里后,那辆车并没有跟着我们一起拐弯,而是继续沿着主干道超了过去。
见状我们也都深吸了一口气,对蒋爱国说,“看来你判断失误了,人家并不是冲我们来的。”
蒋爱国甩甩头,自言自语道,“不会啊,我第六感挺好使的,这次怎么失灵了?”
我笑骂道,“你得了吧,赶紧把车开回大路,咱们必须赶在天亮前赶到清莱才行。”
蒋爱国不再嘀咕,又重新把车开了回去,可就在我们以为接下来的路线会变得顺畅起来的时候,这老小子却毫无征兆地又踩了一脚刹车。
这下我们都没有防备,一车人搞得人仰马翻,红姑生气了,说蒋胖子,你到底会不会开车?
蒋爱国没吭声,脸色难看地指了指前面的马路,我们才发现那里居然塌方了,出现了一个很深的泥坑,不偏不倚挡在马路中间,根本过不去。
“奇怪,刚才那辆车不是开过去了吗,怎么轮到我们的时候就出现这个水坑了?”
我一脸疑惑,巴颂却想到了什么,赶紧对蒋爱国喊道,“倒车,把车开回刚才那条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