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头菌又是什么材料?
听完巴颂的话,大家变得更傻了,几个医护人员也面面相觑。
巴颂却没有继续说下去,直接对钟妙云递了个眼色。
钟妙云蕙质兰心,瞬间理解了他的意图,立刻带着几个医护人员离开病房,顺手将病房大门反锁。
等到不相干的人都走光之后,巴颂才替我们解释起来。
人头菌又叫棺材菌,是一种极其特殊的药材,必须是人死之前含着山珍下葬,导致死后口中还有参气,入土埋葬后参气在棺材中凝聚不散,时间一久,尸体口中的参气就会附着在棺材木板上,渐渐长出菌柄,结成好似灵芝一样的血片,直至延伸到棺材外面。
这种药材十分罕见,不仅生长缓慢,要经过几十年才能长出一棵,而且对生长环境极度挑剔,所以国内很少能见到。
巴颂继续说,“人头菌有大补功效,不仅能帮人补气,快速回复气血,甚至能够滋补大脑,治愈一些脑部的疑难杂症,很多外国的法师会花费几十年来培育,不仅是因为它值钱,最重要的还是它巨大的药用价值,可以用来炼制成丹。”
他一口气说完这么多话,反倒将我和林父都镇住了。
沉默了好一会儿,林父才迟疑道,“说了这么多,人头菌在哪儿?你怎么保证它一定能治好我女儿?”
巴颂摇头道,“人头菌的效果是一定的,只要找到人头菌,林雪就一定能康复。”
我赶紧说,那要去哪里寻找人头菌?
巴颂没有马上答复,反倒是皱眉思索了一阵,随后用很低沉的嗓音说,“我知道一个人,他手上应该收藏了人头菌,但……”
见他犹犹豫豫的模样,我都快急死了,让巴颂别卖关子,有话赶紧说出来。
巴颂叹气说,“这个人是东南亚灵修派的降头大师,叫阿赞基隆,性格十分凶狠残暴,还喜欢收集各种各样的宝物,谁也不清楚他的具体落脚点,只知道他通常在泰国和老挝一带活动。”
林父急忙说那有没有办法能够联系上这个人,如果他真的有人头菌的话,自己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去购买,就算砸锅卖铁也在所不惜。
巴颂邪笑着看他一眼,摇头说没用的。
阿赞基隆并不喜欢金银财宝,这家伙唯一痴迷的就是修炼降头黑法,搜集各种珍贵的天材地宝也是为了帮助自己的修为更进一步,钱财这种身外物是不可能打动他的。
林父顿时抓瞎了,虽然他在国内混得不错,认识很多机关单位的领导,可毕竟接触不到降头黑法这一类的东西,说起对东南亚的了解,他甚至不如我们。
见林父记得抓耳挠腮的样子,我赶紧说,“伯父,事情因我而起,寻找人头菌的事情自然也要交到我头上,你放心,我这就出发去一次东南亚,拿不到人头菌,绝对不会厚着脸皮回来见你!”
“你?”
林父顿了顿,略带迟疑地看向我,似乎对我的能力充满了怀疑。
我赶紧说,“我知道在您心里,一直对我的职业存在一些看法,事到如今我也不奢求你的肯定了,不管你将来答不答应我和林雪的事,我都必须承担自己身为男人的责任。”
林父目光闪烁了一下,似乎读到了我眼里的真诚,迟疑不决地考虑了很久,最终点点头,
“那我给你一个月时间,如果你个月内你还不能带人头菌回来,以后休想再见到我女儿。”
“好,就一个月!”
我咬紧后槽牙,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林雪现在的情况还算稳定,身边并不需要那么多人陪护,在和林父达成了约定之后,我就马上带着巴颂和蒋爱国离开病房,到了医院楼下一个偏僻的地方商讨对策。
我首先向巴颂确认了一下人头菌的事,那东西到底是不是真实存在?
巴颂从来不说谎,很平静地点了下头,“在修法者的圈子里,人头菌并不算什么大秘密,从你把林雪的情况告诉我那一刻起,我就想到人头菌了,只是要想获得人头菌并非容易的事,尤其是那个阿赞基隆,更是个很不好打交道的主,要不是迫于无奈,我并不希望你和那种人产生任何接触。”
巴颂曾经在东南亚混迹过一段时间,对那边的修法环境比较熟悉,也很清楚这个阿赞基隆的恐怖。
“阿赞基隆是成年五十多年了,年轻的时候甚至参与过中越边境的那场斗法,不知道多少国内的民间修法者死在他手上,这个家伙嗜血成型,性格也极度贪婪,和他打过交道的人基本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巴颂话音刚落,蒋爱国顿时就不淡定了,“老天,这家伙还参加过中越边境的斗法,那不是和古爷处在同一个时期的修法者?”
巴颂点头,“我不清楚这个阿赞基隆到底多大岁数,但按照时间换算下来,起码也七十多岁了,听说他在那场中越边境斗法事件中受过很严重的伤,之后就躲起来修炼了二十年,等他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成为老挝一带最厉害的几大降头师之一,还收授了不少很有天赋的弟子,已经发展出了自己的势力。”
蒋爱国一脸好奇,问巴颂怎么了解到这些情况的?
巴颂笑了笑,但眼神却变得极为苦涩,说自己十几岁的时候,一心只想成为厉害的修法者,曾经遍访有名望的降头师学艺,可惜最后也只学到一点皮毛。
这些消息,都是他在拜师的过程中搜集到的。
“其实一开始,我也曾经想过投拜在阿赞基隆手下,可惜人家身份太尊贵,根本没心情搭理一个不入流的小人物,我甚至还差点被他手下的弟子转过去炼降头,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侥幸逃出来。”
巴颂的话说得我和蒋爱国直冒冷汗,但从这点也能看出来,这个阿赞基隆究竟是有多没人性了。
巴颂又看向我说,“所以我才一直在犹豫,到底要不要把关于他的事情告诉你,如果不是因为林雪的父亲在病房那么逼你,我也不至于这么快就把这些事讲出来。”
我点点头,对巴颂投去了感激的眼神。
虽然入行之后我总倒霉,可老天爷总算待我不薄,至少让我认识了一帮可以托付生命的好兄弟,巴颂帮过我那么多次,从来没要求我回报过什么。
能认识这么好的哥们,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
巴颂看穿了我的心思,又忍不住笑笑说,“其实我也是有私心的,你应该知道我在东南亚有个大仇人,名字叫阿赞布明,这些年我拼命修法,为的就是找他寻仇,可惜上次去缅北的时候并没有打听到阿赞布明的下落,所以这次……”
我飞快点头说,“你放心,到了适当的时候,我会全力帮你完成复仇,无论刀山火海咱们都一起闯!”
话说完,我正准备问蒋爱国什么意见,余光却瞥见这老小子正不动神色地往医院大门口方向溜走,我脸色立马就黑了,快速跟上去说,
“死胖子,你跑什么?”
蒋爱国苦哈哈地望着我们,说两位大佬,你们不是不知道东南亚那地方到底有多危险,上次去缅北差点害我把命丢了,这次我说什么也不去那个鬼地方。
这老小子属黄花鱼的,说着说着就准备溜边,却被巴颂用手按住了肩膀,坏笑说蒋爱国,这次的事你可躲不掉,你也是在东南亚混过的人,对那边的环境很了解,我和秦风还指望着靠你带路呢。
蒋爱国苦着脸说,“可我只是个生意人,又不像你们这些修法者,出了国连自保能力都没有,万一真出事了你们于心何忍……”
巴颂难得听笑了,露出满脸的揶揄感,我很严肃地上前说道,
“老蒋,林雪的事你也看到了,我就算拼死也必须治好她,这次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好了,以后无论你有什么要求我都……”
“你可别,你小子欠我的人情不少,哪次还过?”
蒋爱国翻了个白眼,直接把我的话打断了。
见他还不肯松口,我无奈只好叹了口气,对巴颂摇摇头,示意他放蒋爱国离开。
我不能强迫别人跟我一起冒险,这有悖于我的原则,入行至今,我也欠过老蒋不少人情了,人家帮忙是情分,不帮忙是本分,我实在没资格勉强。
见巴颂放开了自己,蒋爱国反倒犹豫了,看了看我说,“老弟,你真打算去找阿赞基隆啊?”
我说不然呢?你可以置身事外,但我不能,林雪是因为我才搞成这样的,就算没有这层关系,我也必须为她负责到底。
蒋爱国踌躇了好一会儿,咬着腮帮子说,“要我帮忙也不是不成,但不能每次都白跑,这样好了,店铺我要多占一成干股!”
啊?
他的话让我愣了一下,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起来,这死胖子除了钱还能再想点别的吗?
话说回来,只用一成干股就能拉蒋爱国入伙,想想还是挺划得来的,不过店铺是我和老金合伙开的,这事必须找老金重新商量下才行。
正当我准备打电话的时候,蒋爱国又按住了我的手,撇嘴道,
“哎呀,这种事等回国之后再算啦,现在重要的还是早点出发,尽快帮弟妹找到人头菌再说。”
我笑了,忽然打心底觉得,这夯货有时候还蛮可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