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按照他的说法,那林雪岂不是……
人都站不稳了,用颤抖的目光看着林雪,整个人几乎要傻掉。
亚瑟主教也看出了我的情绪很崩溃,当即说道,“你不用太着急,虽然这种黑魔法毒素带来的后遗症很严重,但具体也得分人,并不是每个人都会一睡不起,具体得看这个女孩的体质了。”
接着他表示自己能为我做的就只有这么多,剩下的事情只能靠林雪自己的身体自愈能力。
我看得出经过这场驱邪仪式,亚瑟主教的精神也早已疲惫了,只好苦涩地站起来,对他说了句谢谢,随后木讷地扛起了林雪,朝教堂外面走去。
离开教堂后,巴颂跟蒋爱国在第一时间走过来,看见仍旧靠在我背上昏迷不醒的林雪,都很诧异地询问怎么回事?
我满脸苦涩地把经过讲了出来,巴颂立刻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蒋爱国却表现得很不高兴的样子,直接找到中间人的黄伟,质问他什么情况,
“老黄,你不是说这个亚瑟主教很厉害,像我弟妹这种情况交到他手上肯定能药到病除吗,怎么搞成这样?”
黄伟也很无辜,无奈地摆手让我们先别激动,
“林雪小姐身上的毒素确实是被化解了,只不过因为那种毒素太猛烈,造成了脑部神经的损伤,这就不是亚瑟主教能够处理的问题了,我建议你们赶紧给她找家条件好点的医院,看看能不能通过后续治疗,让他快点恢复吧。”
我们的心情都很差,像林雪这种情况经不起太大的折腾,我们只能火速离开了那个小镇,先把人安置在了就近的医院里。
果然经过医生的检查后,很快就验证了亚瑟主教的判断,林雪的脑神经受到一些损伤,现在的意识依旧很不清醒,虽然成功摆脱了那种西方毒素的困扰,可单靠现在的身体情况还是没有办法恢复正常。
蒋爱国也没招了,无奈只好找到我说,“老弟,弟妹这种情况已经不属于中邪的范畴了,我只是个中间人,看不了脑科方面的病,要不然还是尽快联系国内的大医院,转个比较好的精神科看看吧。”
我愁眉苦脸道,“那你说究竟该转哪家医院比较好?”
蒋爱国顿时也没了主意,忽然一拍脑门说,“对了,我们倒是可以联系一下钟小姐,她家族势力这么大,找个国内顶尖的脑科大夫肯定不是问题,之前你还救过她,这点小忙她肯定不会拒绝。”
事到如今也只好如此,我急忙掏出手机,快速拨通了钟妙云的号码。
起初钟妙云接到我的电话还很开心,半开玩笑说,“秦大哥,你这阵子在忙什么呀,终于舍得主动联系我了。”
我苦笑着说,“有个事情得麻烦你一趟了,关于我女朋友的事……”
“你女朋友怎么了?”
钟妙云在电话那头一愣,追问我什么情况,我一五一十地把情况说了出来,她满口答应,当即表示会亲自派人过来接我们。
在湛江医院等待了大半天,我们在钟妙云的安排下给林雪转院,又折腾了一整天,终于把她安置在了东莞的一家脑科医院。
在给林雪办理完住院手续之后,钟妙云亲自走来安慰我,“你也别太担心了,我已经替你女朋友请了国内最好的脑科专家,实在不行还可以去国外,总之一定可以尽快想办法让她恢复意识。”
我苦闷地抽了口烟,挤出一丝微笑,对钟妙云说了声谢谢。
为了分散注意力,我主动问起了关于阿龙的事情,钟妙云表情顿时也变得暗淡了,无奈地甩头道,
“阿龙去了漳州,还在暗地里调查我舅舅的去向,可惜人海茫茫,一直没有可靠的消息传递过来。”
我又问她,怎么处置那位假冒的“林老板”?钟妙云更烦心了,叹着气说,“家族的业务暂时还离不了他,所以我找人把他控制了起来,偶尔跟我一起出席一些家族活动,这家伙最近倒是挺配合的,没有再给我添乱子。”
我长舒了一口气,不再说话。
没多久主治大夫从病房出来了,找到我们说,“这位林雪小姐的问题比较麻烦,需要长期住院治疗,我们已经调来国内最好的医学设备,保证她的情况不会进一步恶化下去,但能不能治愈还得看病人自己的恢复情况。”
早知道是这个结果,可当医生把话说出来的时候,我的心还是忍不住狠狠抽动了一下。
钟妙云继续安慰我道,“秦大哥你放心,以后就把林雪姐留在我这边吧,我向你保证,一定会调动一切资源,想尽一切办法把她治好,你把人交给我,什么都不需要担心。”
我强忍满心懊恼,发自内心地对她表示感谢,钟妙云笑道,
“林雪姓林,我舅舅也姓林,说起来五百年前还是一家人呢,干嘛这么客气,再说我的命也是你救下的,当初要是没有你的话,我可能就……”
话说到这儿,钟妙云目光陷入了些许的复杂,可能是联想起了一些不太好的经历吧,整个人也变沉默了下去。
事后我们一起去了病房,守着林雪过了一整夜。
第二天上午我找到蒋爱国,表示林雪的情况虽然算不上好,可好歹是稳定下来了,大家继续留在这儿也不是个事,不如他先带巴颂回去,等林雪的情况有所改善之后,我再亲自找他们道谢。
蒋爱国看了我一眼说,“真麻烦,在我认识的所有合伙人里,就属你小子是最多,偏偏我还跟你关系最好……得了,这次没能彻底帮到你,顾问费的事情就免了吧,你先留在这里陪着林雪,我去找巴颂说明情况,耽误这几天,也是时候回去了。”
说完蒋爱国就去医院楼下找巴颂,我继续蹲在走廊外愣神。
几分钟后,电梯门忽然被打开,我听到有脚步声正匆匆朝自己走来,还以为是巴颂跑来跟我道别,可没等抬头,耳边已经传来一道低沉的问责声,
“秦风,我女儿怎么了?”
“伯父,您亲自来了?”
我浑身一颤,本能地站起来,看向林雪父亲那张愤怒而焦躁的脸,顿时打了个寒噤,不敢跟他对视。
我并不是怕他,只是出于羞愧,无法面对林雪家人的指责。
回想去年刚和林雪父母见面的时候,他们就对这段感情很不看好,林父是出于对女儿的迁就,才勉为其难答应让我们在一起,我也暗下决心一定要好好在他面前挣个表现。
可现在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我实在没脸再见他们,顿时傻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你怎么不说话,我女儿到底出了什么事?”
林父只是接到了林雪住院的短信,还不了解具体发生了什么事,见我不吭声,顿时急得握住了我的肩膀。
在他严肃的目光审视下,我只好把大致经过说出来,林父看我的眼神越来越古怪,好像一头暴怒的狮子,但最终他还是选择了隐忍,努力深呼吸,问我林雪的病房在哪儿,他要亲自看看。
我低下头,把他带进了病房。
林父望着昏睡中憔悴不堪的女儿,顿时心也碎了,扑上去紧紧抓着林雪的手,呼喊女儿的名字。
我好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跟在他身后说,“伯父,林雪暂时醒不了,医生说她脑神经受了损,可能需要……”
不说还好,一听到这句话,林父瞬间就爆发了,一把揪住我的衣领,大声咆哮道,“你怎么照顾我女儿的?”
我心里有愧,不敢争辩,只能低着头说对不起。
这时候钟妙云正跟着医护人员走来,老远就听到了病房里的咆哮声,她很聪明,一眼就看明白怎么回事了,赶紧冲到我旁边帮忙解释,
“林伯父,您别激动,发生这种事情谁也不想的,秦大哥为了救下您女儿已经很拼命了,他都好几天没合过眼,请你不要难为他好不好?”
林父暴怒的眼神跳动了一下,移开视线,粗声粗气地指着钟妙云,说你是谁?
钟妙云赶紧做了自我介绍,又趁机把我到处寻找治疗林雪办法的事情说出来,林父是个明事理的人,在得知了整个经过之后,也明白问题并不全都出在我一个人身上,这才松开手说,
“我女儿还要这样持续多久?”
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上来,医护人员已经讲过了,林雪的状态很微妙,运气好也就一两个月,运气不好可能就……
“这就是你向我承诺的,会照顾好我女儿吗?”
林父瞬间又炸了,脸上满上怒火,看我的眼神也充满了失望。
我无比懊恼,只能尽可能地放慢语调,哑着嗓子说,“伯父,林雪的事责任都在我身上,你要杀要剐都行,只有一点,能不能给我点时间,先让我找到医治好林雪的办法?”
林父气得七窍生烟,大骂道,“你是医生吗?你有行医资格吗,连医院专家都说我女儿的状态很危险,你拿什么替我女儿治病?”
“谁说治不了?”
就在我被林父喷得狗血淋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的时候,医院大门忽然被人一脚踹开,巴颂带着蒋爱国走进病房,在林父错愕的目光注视下说道,
“我知道一种东西,可以治好林雪的病,而且保证不会留下任何后遗症。”
“你说什么?”
这次不仅林父惊讶,我也在一旁听傻了,迫不及待地冲向巴颂,颤声问他那是什么东西。
巴颂一字一顿说,“人头菌,一种十分罕见且稀有的药材,只要能找到它,林雪就能很快康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