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长贵扬起了怪笑的嘴角,点头说没错,
“我们迁到这个地方,一方面是为了躲避军阀战乱,另一方面是因为后山有一个巨大的陵墓,据说已经存在上千年了,墓穴中积攒着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财宝,可以供王家的后代一直挥霍下去。”
蒋爱国砸了砸嘴唇,说怪不得你们宁可付出这么大代价,也要守着古墓生活,敢情这玩意是你们王家祖先留下来的一棵摇钱树啊。
王长贵无奈地说,“是不是摇钱树还不好讲,这座大墓太神秘,也太危险了,从我爷爷那辈人就想把它打开,搬空里面的财宝,可经过几代人的努力,到现在也没能实现。”
我们已经被勾起了好奇心,追问他是什么缘故,导致没有办法进入这个大墓陵寝?
王长贵说,“其实大墓的入口并不难进,难的是里面的机关布置,任何人进了墓穴都没有办法爬出来,不是中毒就是遇上一些……一些很诡异的事。”
话说到这里的时候,王长贵的语气也变得很深沉,
“更怪的事,这座大墓每隔几十年都会散发一种瘟疫病毒,上世纪就曾经闹过一场大瘟疫,导致附近十几个村庄的人都差点死绝了,所以才有了‘棺材村’的说法。”
我哦了一声,回忆起那天进山的时候,向导大叔曾经讲给我的故事,感觉和王长贵的说法大同小异,看来应该是真的。
这里确实不止一次爆发过瘟疫。
王长贵又苦笑道,“好像这次,村里人中了尸毒,应该就是井水受到了墓穴里面的病菌污染才造成的,多亏秦老板帮我们想出用糯米缓解尸毒的办法,不然还不知道会泛滥成什么样。”
我更不解了,“你们不是倒斗世家嘛,按理说祖辈的人应该对尸毒很了解才对,为什么传到你这一辈却……”
话没说完我就闭嘴了,因为看见王长贵的脸色不是特别好看。
他苦笑一声,“秦老板说的没错,现在的王家已经找不出像样的专业人士了,主要是因为上世纪躲避战乱的时候,好多精通倒斗手艺的人都死在了路上,这也导致王家的手艺断层,很多专业技术都被埋没掉了。”
王长贵一脸的痛心疾首,我却觉得这也许是好事。
倒斗可比倒卖阴物阴损多了,发了太多死人财,肯定会对家族运势产生一定的影响,搞不好甚至有可能绝子绝孙,如果能及时改行,或许还能想办法补救。
可惜王长贵根本不明白这个道理,我也懒得多嘴提醒他。
走着走着,我们来到了杨槐村后山的一片荒地,这里被一片浓雾萦绕,天色也阴沉沉的。
我们走了将近两个小时,刚出发的时候还是艳阳高照,那晓得一到这个地方就立刻变得乌云密布起来,天空一下子变得格外昏暗,我们抬头看向山腹地带,发现那片天空居然飘着一股浓灰色的云层,好像雾潮一样翻涌着。
空气变得格外阴冷,走在这地方,能够令人产生许多不好的预感,更诡异的事随着和古墓距离的拉近,我竟然感应出后背变得凉悠悠的,每一个毛孔好似被针扎了一样,浑身说不出的刺挠。
诡异的环境让我感到不安,这种感觉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每次出现这种现象,就说明前面肯定很危险。
巴颂也明显察觉到了不对,用手抚摸着藏在包里的人骨法杖,把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
“这里的尸气好重!”
到了这个地方,每个人都能感觉到一股格外阴森的邪气,蒋爱国还好,毕竟不是真正的法师,也感应不出空气里散发出来的浓郁邪气,只是莫名其妙地感觉身体在发冷,肌肉也抖得特别厉害,走着走着就走不下去了,停在一棵树下说,
“狗曰的,这地方怎么跟过冬似的?”
红姑嗤之以鼻,瞥了他一眼说,“你感觉到冷,不是因为空气温度地,而是这里的邪气太重,消耗了你身上的阳气,身体越虚的人越不能适应这种环境。”
蒋爱国很不爽地回了一句,“你家老金的肾比我还虚呢,凭什么挖苦我啊!”
红姑把眼睛一瞪,蒋爱国立刻吓得往我这边挤,“说归说,不带急眼的啊,你别没事就拿那些虫子吓唬人。”
我无奈地看了他一眼,说死胖子你能不能别哔哔,这里可不是开玩笑的地方。
前面这片树林就是大墓的入口,按照王长贵的说话,只要翻过这片山头就能抵达那座老墓,可树林传来的尸气太浓了,大白天黑得跟晚上似的,而且空气中飘着一些灰色的雾瘴,闻上两口就会让人觉得头晕。
巴颂狞眉道,“这些瘴气是尸毒经过太阳光照射,和空气混合在一起形成的结果,我终于明白村民为什么会大量染上‘怪病’了,尸气这么浓的地方根本就不适合让人居住,甚至有可能沉淀在地下,污染附近的水源。”
杨槐村的人一直靠后山的水井满足饮水需求,长期接触这些被尸气感染的地下水,不生病才怪呢。
我反问巴颂有没有比较好的应对措施?巴颂深深皱眉,表示自己也拿这些尸气没办法,只能先留在树林外面等等了,等太阳再大一点,把这些瘴气驱散掉之后再往前走,这是最稳妥的。
王长贵马上摇头,“不会,这么耽误下去,当我们找到大墓入口的时候,估计天都要黑了,那地方挺邪门的,天黑之后下墓的危险性很大。”
巴颂没有搭理王长贵的话,依旧看着我说,“如果吸收了过量尸气,就有可能感染,万一尸毒发作起来,这里每个人下场都会很凄惨。”
大家只好围在一起商量,可商量半天也没拿的出一个好主意。
红姑等得不耐烦,一脸不屑地哼笑道,“这么多大男人凑在一起,连一点尸气都搞不定,就这样还想学人家倒斗,真是笑死人了。”
我和巴颂没吭声,蒋爱国却有点不高兴,说你有办法,那你倒是想一个啊。
红姑哼笑了一声,说相生相克的道理你们都不懂吗?
我们都愣住了,反问她什么意思。红姑指了指地上的一些陌生植物,平静地分析道,“凡是有毒蛇出没的地方,周围两百米内一定有解蛇毒的药,这个道理放在哪里都适应。”
她让我好好看看这一片树林,因为常年受到尸气的影响,大部分植物都陷入了枯萎,甚至还有很多大树也枯死了,落叶撒了一地。
只有一种紫色的三角形植物长得格外茂盛,似乎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我眼前一亮,大步走向那种紫色的植物,将它拔起来拿到手上看了看,发现这种紫色植物中散发着一种比较独特的味道,说不上好闻,但却可以中和空气中的尸气。
巴颂也反应过来,将这种紫色植物洗干净了,捣成汁水,涂抹在鼻子下面,我有样学样,跟着照做,果然感觉连呼吸都轻松了很多。
红姑不愧是拥有苗疆传承的大蛊师,居然轻描淡写就为了我们解决了一个大难题,别说我了,王长贵也对她佩服得五体投地,不自觉地夸奖道,
“看来蒋老板身边的能人确实不少,这次多亏你们帮忙,否则连第一关都不一定能闯过去。”
红姑表情冷漠,甚至都懒得看他一眼,直接走到了我和巴颂这边。
虽然我们迫于形势,答应陪王长贵下墓,可从头到尾我们都不是一路人。
红姑本来就讨厌和陌生男人相处,更是时刻都把对于王长贵的厌恶写在脸上。
王长贵表情一僵,干笑着缓解尴尬,“既然尸气的问题搞定了,我们就继续走吧,越快行动越好。”
我们继续往前走,脚下是大片松软的泥土,皮鞋踩在上面,不时制造出“沙沙”的声音,把环境渲染得更诡异了。
等走进了那片被瘴气覆盖的树林后,我才发现红姑并没有在鼻子下面涂抹那种药汁,赶紧问道,“你怎么不害怕尸气?”
红姑笑了笑,一脸玩味,很小声地告诉我,“我有伴身蛊,可以百毒不侵,小小尸毒还不至于放在眼里,这个秘密不要随便告诉别人。”
我默默点头,虽然尸毒很厉害,可比起苗疆的蛊毒又算不上什么了,红姑可是能把蛊虫种在自己身上的狠人,当然不怕了。
花了大半个小时,我们还在那片树林里打转,山里的瘴气飘得到处都是,严重影响了我们的视力,而且雾瘴一直没有消退的迹象,反倒随着我们的前进,变得越来越浓郁。
大概一个小时后,我发现走不下去了,抬头看着被浓雾完全覆盖的树林,感觉能见度可能还不到十米,身边每个人的脸颊都被灰色的瘴气遮掩,呈现出诡异的暗灰色。
我不得不叫住王长贵,说你怎么回事,不是说这片树林不大吗,这都快两个小时了,怎么还走不出去。
王长贵比我还要纳闷,十分无奈地说道,“我也觉得奇怪,好像是这些瘴气太浓了,导致我们的视线出现了误差,所以才会一直走弯路……”
巴颂却忽然冷笑一声,走上来说道,“这些瘴气并不是造成我们迷路的主要原因,这里不仅有尸气,还有一股很浓的阴气,或许是因为阴气太浓,形成了一种特殊的磁场,才导致我们失去了方向感。”
我拧起了眉毛,“你的意思是,鬼打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