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他究竟在水里下了什么毒?周斌没说话,但脸色突然间就变了,突然从椅子那边跳起来,转身往外面跑。
没看出这老小子的动作居然这么快,我早有准备,跟着站起来,一脚踢在门框上,把玻璃门关起来,然后一脚踹向他肚子。
虽然我是个半吊子法师,这一年多没学到什么本事,但隔三差五的也没少锻炼身体,至少比普通人厉害一点。
周斌没有学过修法,体力跟正常人差不多,被我一脚踢回去,有些意外地看着我,然后她揉了揉拳头,还打算继续扑过来,但动作没我快,拳头刚挥出一半就被我握住了手腕。
我一只手就握住他,用力一掰,周斌吃痛摔在地上,然后我从他头上拔走了一根头发,退到大门口站好,用身体堵着玻璃门,说够了,赶紧交代问题,告诉我老蒋到底去哪儿了。
周斌不肯说实话,还是那副嘴硬的样子,摇头说不知道。
我看了他几秒钟,然后双手合十,闭上眼念诵法咒,很快我又睁开眼睛,对着周斌那张写满了惊讶的脸,打了一个响指。
这个过程很快,从下咒到发作只用了几秒钟。
周斌好像一条脱水的鱼,身体一下就软了,趴在地板上,身体时不时地抽动着,捂着肚子疼的哇哇乱叫,
“啊……好疼啊,你居然会下咒,老蒋不是说、他说你……”
“说我什么都不会,是个半吊子对吧?”
我打了个响指,周斌的疼痛感消失,撅在地上一脸惊恐地看着我,脖子上裸露出来的肥肉上起了一层油腻的冷汗。
我拉过凳子,慢条斯理地坐在周斌面前,点燃一根烟,“人总是会变的,过去不会,不代表现在不会,就像你,口口声声说自己跟老蒋是朋友,这次不也一样出卖他了吗?”
周斌无言以对,很吃力地爬起来,一屁股坐在地板上,擦冷汗说,“你来晚了,两个小时前,林老板派来的人已经带走了蒋胖子。”
我看着他的眼睛,“所以,出卖老蒋的人真是你?”
“大哥,我也没办法啊!”
周斌特别激动,哭丧着脸说你们招惹了林老板,还放火烧他别墅,别人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他知道我和你们有联系,早就派人过来警告我了,如果我不帮忙抓你们,以后在东莞就没办法混下去。”
周斌倒是很老实,哭丧着脸,把自己的事情都交代了。
他说就在我们救走钟妙云的第二天,林老板就派人满世界地找我们,还找了一帮模样特别凶狠的保镖,跑到周斌的事务所来闹事。
一开始,林老板怀疑我们和周斌有勾结,直接让人把刀架在周斌脖子上,逼他说出我们的下落。
周斌什么都不知道,当然没办法给出他们想要的情报,那帮人很不甘心,把周斌暴打了一顿,甚至拿他家人要挟,让周斌不得不答应帮忙对付我们。
“本来我还在考虑,到底要怎么找到你们,谁知道蒋胖子居然主动打来电话,托我调查那个罗大师的底细,我就将计就计,借坡下驴地答应下来了。”
后面的事情他不说我也知道,蒋爱国刚把电话挂掉,周斌马上就通知了林老板,让他们来自己的事务所旁边蹲点,等蒋爱国过来拿资料的时候,再一闷棍打晕,直接塞进破麻袋扛走。
听完周斌的交代,我很无奈地用手扶起了额头。
周斌讪讪说,“秦风,这件事你可不能怪我,本来就是你们得罪林老板在先,我特么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差点被他们抓起来背了黑锅,要不是迫于无奈,我也不会帮林老板对付你们……”
我已经了解完真相,感觉这事还真不能怪周斌,毕竟我们交情不深,他没必要为了我们冒着生命危险去得罪林老板。
我叹口气,问蒋爱国被带到了哪里?
周斌说不知道,那帮人什么都没说,得手后就马上带着蒋爱国离开了。
我很无语,早猜到林老板不会善罢甘休,可没想到他做事居然这么果断,看来现在的他,的确不再是我之前认识的老林了。
周斌似乎怕我不信,赶紧赌咒发誓,表示自己没有说谎。我看着他的眼睛,没有捕捉到隐瞒的迹象,只好叹了口气,站起来说,
“我可以不跟你计较,但你得保证,不会把我找你的事情告诉任何人。”
周斌急忙点头,说放心吧,我不会的,不管是林老板还是你,我都得罪不起,我特么就是个卖情报的,才不想搅和这些破事,我都打算收拾东西,先离开东莞避风头了?
我看向他摆在桌上的公文包,意识到周斌没说话,这才不继续绷着脸了,重新走到他面前,在他脑门上拔下几根头发,
“别骗我,不然你知道后果的。”
周斌脸都哭成了倭瓜,看了看被我拔掉的头发,不停点头。
晚上八点多,我开车回了那个废弃修车厂。
巴颂和阿龙都守在门口,看见我独自一个人走回来,立马猜到出事了,一脸严肃地跑上来打听情况。
我无奈地叹口气,把自己去见周斌的经历都说了。
阿龙气得咬紧后槽牙,埋怨我心慈手软,怎么把这个姓周的给放了?
我耸耸肩,说不放又能怎么样?他只是个普通的情报贩子,要不是因为认识我和蒋爱国,也不至于被卷到这种事情里来,就算弄死他也无济于事。
巴颂摇摇头,让我们先不要吵了,接着叹气说,“事情搞成这样,确实让人没想到,怪只怪我们太大意了,轻信于人才会出现这么被动的局面。”
阿龙攥紧拳头,说不行,蒋胖子是为了帮我和小姐才落入圈套的,我必须想办法把人救出来。
别看阿龙平时跟蒋爱国不怎么对付,但却是个恩怨分明的人,听说蒋爱国被人抓走后,最着急的人反倒是他。
见阿龙这么激动,我赶紧拦了他一下,让他先别着急,
“林老板的目标既不是蒋爱国,也不是我和巴颂,恐怕他最想得到的人还是钟小姐,他们抓走老蒋只是为了充当人质,我猜用不了多久,林老板就会主动跟我们联系。”
巴颂则表示担心,说蒋爱国细皮嫩肉的,又比较贪生怕死,现在落到林老板手上,可能会熬不住折腾,把我们藏身的地方说出去。
我感觉言之有理,赶紧招呼阿龙,让他把钟妙云带出来,先换个地方躲起来再说。
一番折腾,等我们重新安顿下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我把手机摆在脚边,边休息边等电话,差不多过去了五六个小时,直到天又要亮起来的时候,手机铃声终于响了。
一看来电显示,居然是用蒋爱国的手机打来的。
我没有犹豫,马上接听,同时按下了免提键。
那头传来一个男人沉重的呼吸声,但迟迟没有话说。
我看向巴颂和阿龙,他俩摇摇头,于是我也沉默下来,耐着性子等下去。
沉默了好久,那边的人终于开口了,传来一种嘶哑又充满磁性的语调,“秦风,我不太理解,你为什么要插手这种事?亏我还把你们当朋友。”
果然是林老板的声音。
我心中轻轻抖了一下,隔着手机屏幕摇头,“你根本不是林老板,我们不是朋友。”
虽然看不见林老板的表情,但我预感他现在一定在冷笑,
“有什么关系呢?我已经得到了他的一切,甚至连这具身体都变成我的了,只要你假装糊涂,当什么都不知道,我们还可以一直和平相处下去。”
我沉声说,“放屁,你到底什么来头,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对付林老板,快告诉我,你们究竟想干嘛!”
那头冷哼一声,说你不觉得自己问题太多了吗,我有什么必要告诉你这些?
我火冒三丈,忍不住要问候他全家女性,却被巴颂用手搭住了肩膀,微微摇头,示意我不要做出激怒对方的举动。
现在蒋爱国落到对方手上,我们只能先委曲求全忍着,看看对方到底会提出什么要求。
我深吸一口气,说行,我不问了,你打这个电话肯定不是为了找我聊天,说说你的条件吧,要怎么样才能把人放回来?
林老板发出两声邪笑,“我想要的东西,你应该很清楚才对。”
我忍着破口骂娘的冲动,说不行,钟小姐是人,不是物品,我不可能答应拿她交换。
做生意必须讲信用,就算排除掉我们和钟妙云的交情,她至少是我的客户,行有行规,没有哪个中间人会拿自己的客户去做交换。
林老板冷笑道,“那你是不在意蒋老板的死活了?”
我深吸一口气,恶狠狠地说,“你别以为抓了老蒋就能威胁我,既然入了这行就得认命,够胆的你就弄死老蒋,我发誓下半辈子什么事情都不做,专找你一个人的麻烦!”
不知道是我的威胁起了效果,还是这个伪装林老板的家伙有其他打算,他没有再反驳,而是稍微思考了一下,
“不如我再退一步,你让钟妙云把林家资产的文件存放地点告诉我,拿到这些地契和文件之后,我就放了蒋老板,以后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你看怎么样?”
我迟疑了一下,看了看阿龙,随后摇头说,“这件事我做不了主,必须和钟小姐商量之后再决定。”
他狞笑道,“那你可得快点,蒋老板这一身细皮嫩肉,可禁不起什么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