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以为周斌会拒绝,毕竟他上次被我们“摆了一道”,估计很难再有第二次合作。
谁知道周斌只是想了几秒钟,就痛快答应道,“好,我可以帮忙,条件是咨询费必须涨三倍,林家这么有钱,应该不会在意这点花销吧?”
蒋爱国笑嘻嘻地答应下来,说没问题,还是老规矩,我先把钱转给你,三天之内你必须告诉我调查结果。
挂完电话,蒋爱国很快就付了款,回头见我这副疑惑的样子,忍不住笑笑,问我怎么了?
我迟疑道,“上次为了龙蕨草的事,我们和周斌差点闹掰,他已经吃过那么大一个亏,怎么这次还愿意帮你?”
蒋爱国笑容猥琐,慢条斯理说老弟,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掮客这一行有个规矩,只讲利润,不看过节,
“上次我们坑了他,只要坑不死,下次还能接着合作,只要价钱合理就好啦。”
我耸了耸肩,表示无语,都特么什么财迷性格?
当晚还算平静,我们靠在墙角休息了一夜,第二天继续躲在汽修厂房里,等着周斌给出回信。
我们救出钟妙云的行为,等于彻底跟林老板撕破了脸,现在外面不知道有多少人正在打听我们的下落,谨慎起见,大家除了偶尔去外面买点吃的外,一直没有离开。
值得庆幸的是钟妙云身体康复很快,经过巴颂的调理,已经勉强能站起来走路了。
她主动找到我们,询问我们下一步的计划,我把昨晚的分析一说,钟妙云和阿龙都纷纷点头,说没错,
“问题的关键还在那个罗大师身上,只要能找到他,应该就可以解开所有谜题了。”
接着阿龙又把我单独叫到了一边,对这次的行动表示了担心。
钟妙云毕竟是个年轻女孩,虽然见识过人,但毕竟没经历过什么危险,阿龙希望能找个机会把人单独送走,先安置到安全的地方再说。
我刚要答应,却听到蒋爱国的手机响了,回头一看,这老小子正拿着手机笑道,
“想不到周斌这么有效率,这才过了不到一天就传来回信了。”
说完他按下接听键,打开免提,当着我们的面问道,“你小子动作够快啊,这么快就有信了?”
周斌没精打采说,“那当然,收了你钱,敢不认真办事吗,情况我已经调查得差不多了,这个姓罗的大师背景果然够复杂的,光资料就整理了一箩筐,我已经把重要的身份信息都替你打印出来了,赶紧过来拿吧。”
蒋爱国道,“行,你还在事务所吧,我这就过去!”
他匆匆挂断手机,转身就要离开修车厂房,我却迟疑了一下,拦下蒋爱国,说你就这么出去?
蒋爱国笑了笑,说啦老弟,你老哥我好歹也是道上混的,不会这么容易出事的,再说还有周斌帮忙打掩护,你怕啥。
见他说的这么有信心,我只好同意了,但提出让巴颂跟他一起出门,防止发生意外。
谁知蒋爱国却不肯,表示要巴颂留在这里,继续帮钟妙云调理身体,
“钟小姐可是我们的大主顾,现在她身体不好,身边必须留个懂行的人帮忙照看,万一出了什么岔子,到时候我找谁要钱?”
我算服了这个死胖子,无奈只好同意了,叮嘱他出门的时候小心点,务必要尽快回来。
送走蒋爱国后,我陪巴颂返回汽车修理厂里面的小隔间,简单弄了点东西吃。
钟妙云的身体虽说有了很大程度改善,可精神状态还是不怎么好,我让阿龙继续待在里屋陪着她,一切等蒋爱国拿回情报之后再说。
很快一整个白天就过去了,我们从上午一直等到傍晚,蒋爱国居然一直没有回来,把我急得团团转,好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不停转圈。
巴颂安慰我不要着急,还说既然打听情况,肯定需要一点时间,以蒋爱国的精明程度,就算遇上麻烦应该也能顺利脱困。
我无奈说,“不对,周斌在电话里说过,他已经把那位罗大师的信息全都打包整理好,老蒋只要过去把它带走就行,没理由耽误这么多时间,肯定是出事了。”
说着我掏出电话,当面拨通了蒋爱国的手机。
果然跟我猜想的一样,那头已经关机了,怎么打都打不通。
阿龙听到动静也走出了房间,问我们在吵什么?
我黑着脸说蒋爱国去了这么久都不回来,很有可能出了事。阿龙瞬间紧张起来,沉声问,“怎么会出事呢,这死胖子不是说自己找到中间人很可靠吗?”
我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说周斌原本是可以信任的,不过上次我找林老板买龙蕨草的时候被拒绝,逼急了就干了件糊涂事,差点害周斌也被连累。
我有点担心,这小子会不会怀恨在心,找机会难为蒋爱国。
阿龙惊得眼珠子差点掉地上,说既然之前有矛盾,那为什么还要找这个周斌帮忙?
我苦笑了两声,现在的形势对我们这么不利,除了找周斌帮忙打听情报,我和蒋爱国也想不到其他办法。
阿龙无语了,说早知道这个死胖子这么不可靠,干脆就不让他去了。
我说事已至此,没别的办法,只能由我亲自去一趟周斌的事务所,搞清楚蒋爱国到底有没有出事了。
巴颂立刻站起来,表示要跟我一起去。
我摇头拒绝,朝钟妙云那个房间指了指,表示巴颂不能离开这儿,万一蒋爱国真出了事,按照这老小子贪生怕死的性格,很有可能把咱们藏身的地方供出来,保不齐林老板的人已经在来的路上来,必须留个能镇场的人守在这里。
巴颂无奈只好答应,提醒我一定要小心行事。
开上那辆偷来的面包车,我小心翼翼地按照导航驾驶,把车停靠在了周斌事务所的斜对面。
周斌虽然是个情报掮客,但名义上却经营着一家私人侦探所,专门负责帮一些有钱人打探消息。
他的事务所坐落在一条老街深处,位置不算不好,街上根本没几个行人。
我在这条街上逛了一圈,确定附近没有林老板的人,这才按照蒋爱国曾经告诉过我的地址,走进了那栋老旧的商务楼。
天已经快黑了,写字楼很安静,没有几个人进出。
我刚走到写字楼门口,就看见一个保安正从里面走出来,他愣了一下,问我怎么这么晚进写字楼?
我笑着摸出一盒烟,塞到保安手上,又朝楼上指了指,说自己有个朋友的商铺在上面,想跟他打听一个叫周斌的人。
保安收下烟,态度明显缓和了不少,说周斌啊,认识认识,这家伙的铺子在六楼,直接坐电梯上去,左手最后一间就是。
我对保安说了声谢谢,转身要去电梯,保安却叫住我说,“小伙子,你找周斌什么事啊,他这两天脾气不太好,要是没什么要紧事,还是别上楼触霉头了。”
我平静地回头,说他最近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保安挠挠头,说是啊,自从前天下午,有几个穿黑西装,表情很凶的人上楼找过他之后,周斌的脾气就变得有点奇怪了,好像遇上了什么麻烦事,心情一直很烦躁。
我点点头,对保安笑道,“谢谢,我知道了。”
离开保安视线,我火速上楼,直接去了左手边走廊最后一个房间。
这家侦探事务所不大,只有一个房间,我推门进去的时候,看见里面蹲着一个头发乱糟糟的中年人,正在飞快地朝公文包里的塞东西,正是这家侦探事务所的主人周斌。
他见到我先是一愣,并没有久别重逢的高兴,反倒是一脸戒备。
我从他眼睛里捕捉到什么,皮笑肉不笑地问道,“怎么,不欢迎?”
“怎么会呢,没想到你会来,先坐吧。”周斌很不自然地跟我打招呼,侧过头去倒水,我能够看见他的嘴角在抽动,那副做贼心虚的样子让我确认了一件事。
蒋爱国的失踪,肯定跟这老小子有关。
很快周斌端来一杯茶水,走到我面前,脸上仍旧挂着不太自然的假笑,“不知道你要来,没什么准备,先喝口茶休息一下吧。”
我笑着接过那杯茶,刚要凑到嘴巴里,余光就瞥见周斌嘴角抽动得更厉害了,一直紧张不安地看向水杯。
我猜到了什么,故意不喝,把杯子放回茶几道,“老蒋来找过你没有?”
他愣了一下,看向被我放下的水杯,眼中闪过一抹失望,点头,“来过,是今天上午十一点来的,我把东西交给他之后,他就马上离开了。”
我看着周斌的眼睛,说是吗,可蒋爱国一直没有回去,我怀疑他被人绑票了,这点你清不清楚?
“怎么会呢,老蒋比狐狸还精明,谁能绑走他?”
周斌笑得很假,指着我手边的水杯,说老蒋这个人平时很不着调,你又不是不了解他,估计是路上有什么事耽误了,你不用着急,喝了这杯水,在我这里等等,他应该很快就会跟你联系了。
我哦了一声,从进门到现在,周斌一个劲地提醒我喝茶。我低下头,看向杯子里浅棕色的茶水,淡淡的茶叶味道,夹杂着一股很淡的阴法气息,显然这里面早就被他添加了“佐料”。
我笑着说,“你这茶水好像不干净。”
他下巴抖了一下,表情更不自然了,讪笑着说怎么会呢,你别开玩笑,该不会怀疑我给你下蛊吧?
我说不一定是蛊,也有可能是药降,这两种东西的原理很接近,都属于黑巫术的一部分。
不管是蛊粉,还是药降粉,效果都是差不多的。
周斌下药的手法很拙劣,水杯里携带的阴法气息过于明显,我根本不需要尝,一下就能闻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