撂下这段充满威胁的话,对方很快就挂断了通话。
我听着手机里传来的盲音,表情就像便秘了,咬牙撂下手机,正要去钟妙云的房间找她商量换人的事。
没想到钟妙云一直躲在房间外面偷听,我一回头就看到了她。
不等我开口,她先说道,“秦风大哥,你不用说了,刚才的通话内容我都知道,这个人抓走蒋老板,就是为了拿到林家的地契和在海外的股票和基金,彻底占有林家的财富,之前我也是因为不肯合作,才会被他们关在地下室。”
我迟疑道,“那你……”
钟妙云咬了下小嘴唇,“蒋老板也是为了帮我才被人抓走,我当然不可能坐视不理,我可以接受这些交换条件。”
“小姐,这样的话你就什么也没有了!”
阿龙马上站起来,吃惊地张大嘴。
钟妙云笑笑,满脸苦涩地说,“钱财是身外物,光是我个人的积蓄就足够下辈子吃穿不愁了,守着那么多财产也花不完,不如把它拿出来换回蒋老板的命好了,反正以我的能力,要赚钱也不困难。”
虽然她嘴上这么说,但我还是能够在钟妙云眼中读到一些不甘。
她可以不爱钱,可野岛上的别墅,包括那些海外资产都是父母长辈留下来的,钟妙云从小在那里长大,肯定对野岛有着很深的感情。
这些东西并不是钱可以买到的。
我皱了下眉,其实别说钟妙云不甘心,就连我心里也觉得很不甘,这么大笔财产,凭什么白白交出去,更何况这家伙还是害了林老板的仇人。
我对钟妙云说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蒙受损失的,只是暂借一下这些文件,等换回老蒋之后,我会拼尽全力帮你再抢回来。”
阿龙也握紧了拳头,咬牙说没错,林家的财产是通过好几代人辛苦打拼才赚到的,没有白白便宜外人的道理,就算拼了老命,他也不会让这些恶人得逞。
钟妙云不知道在想什么,看了看阿龙,轻轻叹气,然后示意我可以把电话回拨过去了。
我重新给林老板打了电话,告诉他可以同意交换条件,但有一点,交易的时间和位置必须由我们来定。
林老板似乎对局面很有信心,非常得意,没想多久就答应了,挂电话之后还特意交代我说,
“秦风,你可千万别跟我耍这么心眼,蒋胖子在我手上,我想怎么折磨他都行。”
我哼了一声,让他放心,自己一定会按时赴约。
确定了交易地点和时间后,我重新走向钟妙云,问她那些海外资产的证券和文件都放在什么地方?
钟妙云说自己把这些文件寄存在当地银行的一个地下保险柜里,只有她亲自出面,才能把东西全都取出来。
事不宜迟,我们马上行动,换了一副装束之后,小心翼翼地去了那家银行。
钟妙云通过银行经理拿到了那些文件,特别郑重地将文件袋交给我,小声说,
“林家在海外的所有资产都在这里面了,你一定要小心点,别搞丢了。”
我重重点头,向她保证道,“放心,只要还有一口气在,我都不会把这些文件搞定。”
其实我很想打开文件袋,看看这些价值上亿的债券和基金到底长什么样,可想想还是算了,万一弄脏了自己可赔不起。
下午六点,我们重新聚在一起,商量接下来的行动。
钟妙云已经被我们安置在一个很隐蔽的地方,剩下的就是讨论怎么用这些文件把蒋爱国换回来了。
阿龙忽然提出一个建议,指着我手上的文件说,“这些证券价值不菲,估计林老板会亲自跑去现场查验真伪,到时候肯定会带走很多保镖,野岛上面的防守也会变得很空虚……”
我猜到阿龙想干什么,挑了挑眉毛,说你还想趁着交易的时候上岛?
阿龙点点头,语气低沉道,“我想抓住那个陈芸,搞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至于交易的事情,就交给你和巴颂去办了。”
我没有反对,又看了看巴颂,他轻轻点头,表示可以。
在晚上十一点多的时候,我们开车来到了选好交易的路口。
这里距离高速路口不远,万一交易的时候出了什么问题,我和巴颂可以马上开车逃离这座城市,虽然林老板在东莞的人脉很广,可只要离开这座城市,我相信他应该不会有能力大张旗鼓地追上来。
到了交易的路口附近,我把车停靠在一个隐蔽的绿化带附近,让巴颂下车去附近找地方藏好,然后自己也躲起来,通过手机遥控指挥,让负责交易的人在市郊绕了好几圈。
通过观察,我确认那辆车后面没有别的汽车跟随,这才放心大胆地走到公路旁边,把自己的确切位置告诉了他们。
林老板的反应速度很快,只隔了不到五六分钟,就有一辆黑色的加长版商务车,缓缓开到了我面前。
六厢车里坐着五个人,司机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光头佬,戴着茶色眼镜,面相很凶,下巴有一道刀疤,好像一条狰狞的蜈蚣。
车厢后面坐着四个神情冷峻的黑西装保镖,蒋爱国被夹在中间,双眼紧闭,一副昏迷不醒的样子,看起来让人特别揪心。
我和这死胖子认识快两年了,虽然嘴上不愿意承认,但心里还是一直拿他当朋友的,看着他这副憔悴的样子,我表情有点阴冷,直视着光头司机,
“你们对老蒋做了什么?”
“没什么,这死胖子太吵了,被关起来的时候还大吵大闹的,一直骂我们的老板,哥们为了让他闭嘴,只好喂他喝了点药。”
光头司机地冷冷地看着我,说他已经按照林老板的交代把人送来了,问我东西在哪儿?
我打开夹在腋下的手提包,朝他晃了晃,说东西全都在里面,怎么林老板自己不亲自过来查验?
司机面无表情地说,“跟你这种人做交易,还是谨慎一点好,听人说你懂很多邪术,万一在文件上下毒,恐怕林老板不会太好受。”
我微微一笑,夸他们谨慎。光头司机却不肯跟我废话,冷冷地让我把东西丢给他,等他验完这些文件后,就让我带走蒋爱国。
这要求倒是很合理,我把公文包丢给对方,跑到那辆车后面,把蒋爱国给拖了出来。
这死胖子体重逼近两百,平时不怎么觉得,只有扛在身上才知道有多沉,压得我连腰都直不起来了,一边在心里骂娘,一边把人塞进面包车后座,很吃力地关上车尾门。
这时候光头司机也查验过文件了,狞笑着看向我,“你果然没耍花样,这些文件都是真的。”
我耸了耸肩,说那当然,自己朋友落在这帮人手上,哪敢用假文件去换?
说完我就摆出一副要上车的架势,光头司机却笑得很狰狞,忽然抓着我的胳膊,用力一拽,我扭过头,一把黑洞洞的手枪已经顶在我脑门上了。
他们居然带枪了。
我很慌,但脸上没有表现出来,沉着脸问他们到底几个意思?
光头司机的哈哈大笑,说你可真蠢啊,你已经发现了林老板的秘密,你觉得他会让你活着离开吗?我脸都气紫了,早知道这帮人不讲道义,没想到过分都这个地步,连枪都用上了,反问光头司机,
“你敢对我动粗,就不怕死得很惨吗?”
光头司机意气风发地笑了笑,说拉几把倒吧,老子以前是在滇缅线“走白货”的,什么人没见过,法师又怎么了?看看是你念咒快,还是老子的枪快!
接着在我屁股上踹了一脚,命令我蹲下,残忍地用枪顶住我的后脑勺,装了消声器的枪口距离我不到五公分,我甚至可以闻到里面传来的硝烟味道,
“小子,你敢跟林老板叫板,就没想过今天的下场?怪就怪你太笨了,好好待在自己家不好吗,非要跑这么大老远来管闲事,你死得不冤,急得下辈子投胎做个机灵点的人。”
他很得意地讲了一大堆,似乎在欣赏我脸上的愤怒。
我确实很愤怒,但没有直接表现在脸上,而是一动不动地看他,直到这家伙说不下去了,才冷冷地说,
“早知道你们不讲道义,你真以为我会没准备吗,知道我是法师,你还敢接我的东西,到底谁比谁蠢?”
他愣住了,似乎想到什么,赶紧低头看向自己的掌心。
刚接触过档案袋的手指头已经肿起来了,皮肤发黑,好像涂了墨水,还伴随着一种“滋滋”腐蚀声,没一会儿黑色的印记就越来越大,皮肤被什么东西顶起来,下面有一些黑黑的,小到肉眼看不见的东西在皮层里钻来钻去。
这是虫降,属于巴颂的杰作,原本是留着对付林老板的,想不到这家伙这么谨慎,只派出了一个手下跑来交易。
“啊……这是什么鬼东西!”
光头司机脸色大变,随着那些黑色虫子在皮层下爬动,他五根手指头完全肿大,青黑色的降头虫在他皮肉里钻来钻去,再也握不住手枪,疼得嗷嗷大叫起来。
我抓住机会,一脚踢在他小腹上,转身朝车上跑。
光头司机已经疼得蹲在地上,翻来覆去打滚,赶紧指挥后面的几个黑西装保镖,“都愣着干嘛,把这小子带回去。”
几个黑西装保镖反应过来,全都大吼大叫冲向我,我一点犹豫都没有,从车垫下摸出一个黑色的玻璃罐子,用力丢向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