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商议了几个救人的方案,可最终都被阿龙否定了。
正当我和阿龙都感到沮丧时,一直没怎么吭声的蒋爱国却邪笑了两声,“一群笨蛋,这么简单的事情还用得着想半天。”
我心里直窝火,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死胖子你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不出主意就算了,还特么竟说风凉话,有能耐你倒是替我们想个主意啊。”
蒋爱国哼笑道,“这有什么难的?我们根本没必要费这么多功夫,直接大摇大摆地进去不就完了吗?”
我愣了一下,反问姓蒋的几个意思。
他叹口气说,“老弟你平时挺机灵的一个人,这次怎么死活不开窍啊。我问你,林老板知道阿龙跑到我们这里的事吗?”
我一愣,摇头说不知道。
“那不就结了吗!”
蒋爱国两手一摊,说林老板被人夺舍的事,只限于很少的几个人知道,我们人在内地,都超过半年没跟他联系过了,人家根本就不会对我们有防备。
他的话让我挑了下眉毛,一拍大腿说,“还真是!”
不愧是标准的奸商,这死胖子脑袋就是灵活。
之前我们一直在思考应该怎么悄无声息地潜入别墅,避免被林老板发现,可经过蒋爱国这一点拨,我反倒咂摸过味来。
不管林老板是不是被人夺舍了,都跟我们不存在利益冲突,他也绝对想不到阿龙会跑到重庆来请我帮忙,只会以为我和蒋爱国仍旧被蒙在鼓里。
我们完全可以利用这个信息差,假装老朋友拜访,约他出来见一面,到时候再视情况而定。
阿龙也拍打着脑门说,“别说,这倒是个好办法,林老板还不清楚我已经到了你们这里,肯定不会有防备,只要你们借助朋友的名义对他进行拜访,应该很轻易就能登上了野岛!”
蒋爱国得意洋洋道,“那当然,等上岛之后,我会借参观的名义拖住林老板,然后秦风和巴颂找机会潜入地下室,再把钟小姐救出来不就完事了吗?”
我佩服至极,不得不感叹蒋爱国的脑子聪明,可能比我还要强上那么一点点,当即迫不及待道,
“好,记这么办,联系林老板的事情就交给老蒋,我和巴颂稍微做一下准备,然后大家尽快出发。”
说干就干,当天晚上蒋爱国就当我面拨通了林老板电话,和猜想的一样,在接到这通电话之后,林老板先是表示得很吃惊,但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笑着问蒋爱国找自己做什么?
蒋爱国扫了我一眼,挤出微笑道,
“老林啊,情况是这样的,我最近接到一单业务,明天就要去一趟东莞,想着咱们也好久没联系了,方不方便去岛上拜访一下?”
林老板稍微沉默了一会儿, 很快就笑着说,“呵呵,没问题,上次要不是靠你们帮忙,估计我这辈子都没有得到麒麟胎的机会,回国这么久了,一直没找到机会好好感谢你们,你要来,我当然举双手欢迎了。”
蒋爱国笑道,“那就这么说定了,我明天下午的车票,估计后天上午才能到,到时候一定陪你好好聊聊。”
挂完电话之后,蒋爱国长舒一口气,又对我问道,“怎么样,你有没有听出什么问题?”
我摇摇头,说没有,至少林老板在通话的过程中表现得一切正常,并没有让我们产生任何生疏感。
阿龙赶紧说,“只是一次通话说明不了问题,这家伙特别能藏,而且似乎掌握了林老板的所有记忆,不会那么轻易让你看出问题的。”
我和蒋爱国对视一眼,点头说那好吧,是骡子是马,等后天见面之后自然就清楚了,就算他在能装,也不可能兼顾所有细节。
第二天下午,我们一起出发登上了火车,经过十多个小时的车程,终于递到了东莞市。
进入市区的时候天还没亮,我们先找了家比较隐蔽的酒店住下,直到上午八点多的时候,我才催促蒋爱国再次联系上了林老板。
来到野岛附近的大桥,林老板已经安排了一辆加长版的商务车来接我们,上车的时候我特意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果然发现了很多蹊跷的地方。
首先是桥上居然出现了很多穿黑西装的保镖,在不时地张望着什么,原本热闹的桥面也变得很是冷清,桥的两侧甚至搭建起了瞭望塔,上面出现了很多手拿对讲机的人,防守特别严密,好像被打造成了一个基地似的。
我特别纳闷,这地方我来过不止一次,之前上岛的时候还能看见一些本地的渔民,偶尔可以看见桥上站着不少散步聊天的年轻情侣。
可现在呢,整个桥都被人封锁了,不仅桥上没有人,就连野岛码头也被清空了,所有的渔船和游艇都不翼而飞。
负责开车的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中年人,我本想和他套套近乎,打听野岛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冷清。
谁知道这家伙根本就不理人,对我爱搭不理的,连我主动递出去香烟也不接。
为了防止言多有失,我只好放弃了追问的打算,只是偷偷和巴颂交换了一下眼神,内心都变得提防起来。
登岛之后,我还发现岛屿上居然搭建了不少铁丝网和防护栏,大部分铁丝网都被通了电,挂着“高压有点”的木牌。
其次是一排排铁丝网下,还罗列着几个面向凶狠的巡逻保镖,每个人手上都拿着金属棍棒,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给人的感觉格外的不好接近。
很快汽车驶向了岛屿中间的一条小路,下车之后,我看见了身穿名贵西服,一身贵族气息的林老板,正在几个面色严肃的保镖陪同下向我们走来。
比起上次见面的时候,林老板的脸色无疑要呆板了很多,连发型都换了,整个人显得既严肃又刻板,尽管脸上一直带着笑,可那笑容却分明让我们感受到了疏远。
果然改变很大。
我还在愣神,蒋爱国已经偷偷拽了拽我的袖子,随后便挤出了标志性的贱笑表情,走上去与林老板握手道,
“老林,这次冒昧过来打搅你,不会唐突吧?”
林老板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先是看了看蒋爱国,又把目光转向我和巴颂,微笑摇头,
“怎么会呢,你们可是我的老朋友了,我欢迎还来不及。”
他的谈吐还是那么有修养,可僵硬的脸上挂满了刻意营造出来的假笑,总给人一种虚伪到不能再假的既视感。
趁着我说寒暄的时候,我假装无意地抛出了自己疑问,“林老板,你这岛上怎么变得这么冷清啊?上次我来的时候可不这样。”
果然,听到这话的林老板表情僵了一下,但又很快恢复了自然,“是这样的,我已经把承包了整个海岛的开发权,打算在这里修建一个大型的度假庄园,为了避免出现安全隐患,所以把岛上的居民全都牵走了。”
我和蒋爱国哦了一声,感觉这回答倒是无懈可击,只是林老板作为一个珠宝商人,好端端的怎么想起来要做地产项目?
这行业跨度未免也太大了。
为了验证猜想,蒋爱国又见缝插针地提了一嘴,
“感觉岛上的风景还是原来比较好看,现在这种样子给人的感觉太压抑了,哈哈……对了,阿龙呢,那小子干嘛不陪你一起出来迎接我们?都这么久不见了,我还怪想他的。”
蒋爱国说话的时候故意卖了一个破绽,如果林老板还是以前那个林老板,肯定会感到好笑。
毕竟阿龙一直都有点看不起蒋爱国的“骗子”身份,上次一起出国的时候,更是没少当着林老板的面奚落他长得胖。
加上蒋爱国又是个爱记仇的人,所以两人私底下关系一直很不对付,自然也谈不上会有多想念阿龙。
可林老板却没有任何意外的反应,反倒随口推诿了一句,
“阿龙被我安排去了国外,正在处理一些紧急业务,这次没办法赶来见你们。”
蒋爱国笑嘻嘻地应了一声,说好吧,那钟小姐最近怎么样?
“妙云被我送去了英国,学习国外的企业管理经验,恐怕一两年内不会再回国了。”
林老板的眼中闪过一抹不耐烦,但被他掩饰得很好,一边带路一边说,
“先不说这些了,我在餐厅备了点酒店,你们一路走来肯定也很辛苦吧,先品尝一下我收藏的法国红酒,在好好休息一会儿。”
“好。”
我们都笑着答应下来,表面上大家嘻嘻哈哈,一直在找话题叙旧,可将爱国已经通过不经意间的交流,摸透了这位“林老板”的底细。
他果然不是我们认识的那位林老板,虽然长相还和以前一样,可气场却令人感到无比陌生。
尤其是当我靠近他的时候,总能在这家伙身上嗅到一股淡淡的阴气,通常只有常年接触阴法的人,身上才会带着这样的气息。
看来阿龙没骗我们。
进了别墅,里面的空间倒是没有多大改变,还和我们上次离开时一样。
我们跟随林老板去了用餐的地方,地方里面摆放着很多丰盛的大餐,看来林老板为了招待我们倒是没少下功夫。
但唯一让我感觉不对劲的,是整个别墅内从管家到园丁全都被换成了新面孔,找遍整个餐厅,我居然看不到任何一个熟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