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离奇的猜测从巴颂嘴里念叨出来,当场震惊了所有人。
蒋爱国张大嘴说,“不是吧,还有这样的法咒,我怎么从来没听过?”
巴颂很不屑地瞥他一眼,“蒋爱国,恕我直言,你虽然干了十几年中间人,可所有心思都放在怎么挣钱上了,对这种偏门法术不了解也很正常。”
蒋爱国嘟囔了下嘴,有点不高兴,但碍于巴颂这层法师身份倒也没说什么。
接着我们又追问阿龙是怎么被人下的咒。阿龙苦笑一声,
“为了验证钟小姐的说法,我打算先在暗中调查一些林老板,谁知道竟被他发现了,还亲自带人用电棍打晕了我,等我醒来的时候同样被人关了起来……”
阿龙也说不清在自己昏迷那段时间究竟遭遇了什么,反正自从醒来后就感觉身体格外不舒服,身上还莫名其妙地出现了很快肿块。
“我猜测是自己发现了林老板的秘密,他打算用对付钟小姐的办法来对付我,在明确了他的真实意图后,我就趁看守不注意,强行挣脱绳子跑了出来,本来打算来重庆找你帮忙,可没等坚持到地方,身上就越来越不舒服,脑子也变得迷迷糊糊起来……”
听阿龙讲述到这里,我已经完全猜出是怎么回事了。
估计是“林老板”为了保守秘密,特意在阿龙身上下了那种混合咒,一旦逃离别墅就会很快发作。
亏得阿龙不是一般人,居然强忍着邪咒发作带来的痛苦,大老远跑来重庆,恰好碰到了去车库停车的我,这才侥幸捡回了一条命。
老实说,听到这些话的我反应很震惊,打死都没想到林老板会变成现在这样。
阿龙苦笑道,“他已经不再是你们心里的那个林老板了,而是被恶魔占据了身体的疯子,你们根本不知道这个疯子有多残忍……”
我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只能安慰阿龙继续躺回木板上休息,等恢复精力了再想其他办法。
事情闹成这样是我没想到的, 望着刚刚睡下的阿龙,心里是一万个不解无奈,还没等想出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办,却看见蒋爱国已经默默站起来整理起了东西。
见他要走,我赶紧追问上说,“老蒋你上哪儿去?”
“还能上哪儿,当然是回贵阳继续做生意了。”
蒋爱国说自己为了阿龙的事都耽误好几天了,店铺每关一天都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反正阿龙现在已经醒了,自己没有必要再留下来。
我说不对,虽然阿龙的麻烦已经被解决了,可钟妙云还被林老板困在地下室里,你怎么能撒手不理?
蒋爱国表情就跟便秘了似的,说道,“老弟你搞错了吧,林老板家的事情跟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这次免费救了阿龙一命,我已经算仁至义尽了,你还要我怎么办?”
我无奈道,“可林老板和钟小姐毕竟……”
蒋爱国笑了笑说,“那是他们林家自己的事情,跟我又没关系。”
我说,“你这样是不是太没人情味了?”
蒋爱国反倒笑了,叹了口气说,“就当是我没人情味好了,不过那也没办法,你没听巴颂说吗,林老板已经被人夺舍了,现在的他早就不是那个愿意花大价钱请我们帮忙的人了,我老蒋是个很实在的人,除非有人肯花钱委托,否则我是不会管这种破事的。”
我有点发毛,刚要数落他两句,却听到吊脚楼传来一阵咳嗽声。
一回头才知道是阿龙撑着身体又爬起来了,原来他一直没睡,一直靠在木板上偷听我们谈话,直到这会儿才吃力地爬起来,很艰难地对我们说道,
“蒋老板,秦风,我知道你们这行的规矩,没钱是不可能替别人办事的,这些年一直待在林老板身边,手头上倒是有一笔不小的积蓄,不知道可不可以委托你们……”
出乎意料,一向爱钱的蒋爱国这次却没有答应,不等阿龙把话说完就又开始摇头了,
“不成,你的钱我恐怕赚不了。”
阿龙一看错愕,说为什么?
我也很不解,拽了拽蒋爱国的袖子,“老蒋你是不是吃错药了,既然阿龙都答应花钱请我们出手了,你怎么还是不答应。”
“老弟,要我怎么说你才明白啊?”
蒋爱国也是愁得不行,叹气说道,“要是普通的驱邪业务,我们当然得接了,可你也不看看阿龙的述求是什么,老实说我也不想跟钱过不去,可那个夺舍了林老板身体的家伙太厉害,顺便下个咒就让巴颂和红姑这么头疼,要是本人来了还得了?”
“赚了钱也得有命花不是?难度这么大的事情已经脱离了我们的业务范畴。”
我直接无语了,阿龙也变得沮丧起来,自嘲般笑了笑,“也对,我的确不该拿这么危险的事情来牵连大家,很感谢你们这次救了我,如果下次有机会,我一定会想办法还了你们的人情。”
说完阿龙就强撑着要离开吊脚楼。
我吓坏了,忙上前搀扶道,“你又要去哪儿?”
阿龙挣扎了一下,用力推开我说,“你们可以不管林老板的事,但我不能不管,他曾经对我有收留之恩,就算拼了这条命,我也必须想办法让他恢复正常。”
他一瘸一拐地往外走,可因为身子太虚弱,没走两步又跌倒了,趴在地上哼哼了两声,我一脸无奈,只好走上前把人搀扶起来,
“你别急啊,谁说我们不管了,可凡事总得讲究个方式方法,你这样没头没脑地跑回去,和送死有什么区别?”
阿龙怔了一下,抬头看我说,“秦风,你肯帮我?”
我苦笑点头,说当然要帮,就算不看在钱的份上,我也不能忽略曾经和阿龙在缅北出生入死的交情。
蒋爱国有点慌,忙说道,“老弟,你不要命了,我该说的话你怎么不听啊?”
我看向蒋爱国,深吸一口气道,“老蒋,咱做人得凭良心,回想上一次,要不是林老板把龙蕨草给了我,恐怕我现在已经因为邪气发作变成一具尸体了,既然拿了人家的好处,当然要找机会还给他。”
蒋爱国翻白眼道,“你有没白拿他东西。”
随便他怎么说,我还是摇头,“不行,这次的事情我管定了,你要是嫌麻烦就自己走吧,这次的事确实很难办,你没必要跟我们一起冒险。”
我扶着阿龙重新进了房间,蒋爱国反倒愣在原地不动了,脸色难看地愣了好一会儿,蛮不情愿地破口骂道,
“行,你们特么的都是好人,就我一个人唯利是图对吧?草!”
虽然心里很不痛快,可这死胖子对着空气骂完几声后,还是硬着头皮走回来,气哼哼地瞪我一眼,“早晚会被你连累死!”
我哑然失笑,感叹这死胖子做人还真有意思,嘴上说着不要,身体还挺诚实嘛。
我们在金凤镇逗留了两天,直到阿龙恢复了独自行走的能力,才对红姑提出告辞,一并驱车返回了贵阳。
路上阿龙一直保持着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没精打采地靠在汽车坐垫上,两眼无神看着窗外。
我知道他心情不好,赶紧安慰了一句说,“别担心,等回了贵阳大家再一起想办法,只要大家团结一心,林老板应该不会有事的。”
阿龙叹气道,“我现在最担心的人反倒不是我老板,而是钟小姐,他一个弱质女流,被关在地下室里面这么久,我很担心她会出事。”
见他这幅心神不定的样子,我先是一愣,接着就笑着问了句题外话,
“话说,你是不是对钟小姐有意思?”
阿龙沉默了一会儿,点上烟,深吸两口道,“说这些有什么用?我只是林老板的贴身保镖,根本配不上人家,只求能留在钟小姐身边,看她幸福快乐地生活下去就好。”
我嘿嘿一笑,在阿龙肩上擂了一拳,“说不能这么说,幸福必须靠自己去争取,看看我,一年前我还啥都不是,一穷二白的屌丝一个,不照样和现在的女朋友在一起了吗?”
“我们情况不太一样。”
阿龙看了看我,挤出苦涩的笑意,仿佛欲言又止。
见他不想在这件事上多聊,我也就闭嘴了,拍拍他肩膀道,“放心,林老板的事情以后在想办法,我会先替你把钟小姐救出来。”
三小时后老金把车开到了贵阳,进了蒋爱国的店铺,我们立刻着手商议起了接下来救人计划。
阿龙告诉我,自从林老板性格大变之后,就把自己别墅进行了一些改造,还在之前那个植物园的基础上搭建了一些隐蔽的小房间,也不知道究竟用来干什么用的,
“他花重金请了一批安保人员,把整个野岛都围起来,那地方的防守特别严密,外面的人不要说冲进去救人了,连能不能靠近那栋别墅都很成问题。”
我沉吟道,“野岛范围这么大,就算林老板财力雄厚,也不可能请来这么多人,把整个岛屿都封锁起来吧。”
阿龙点头,“你说没错,野岛后山倒是有一条比较隐蔽的通道,那里是唯一能靠近别墅的地方,我就是通过那条通道跑出来的,不过……”
他顿了顿,满脸忧心道,
“不过林老板也不是傻子,恐怕早就派人把那条路堵死了,也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