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酒楼的顶层明显被改装过,消防通道里面还有个夹层,被人用木板隔了起来。
木板旁边还有个小门,上面挂着一个生锈的铜锁,把门后的空间全都堵死。
怀着狐疑,我走向那扇小门,轻轻推动了一下,发现没办法移动,正打算想个其他办法进去,这时后背却传来一道很愤怒的叫骂声,
“小子你在干什么,谁让你碰那扇门的?”
突如其来的声音把我吓了一跳,赶紧回头看去,一眼就发现了刚才那个保安,正拎着饭盒怒气冲冲地走来。
糟糕,被发现了。
我脸色一变,本能地就要转身离开,可保安脚步很快,上前一把揪着我的胳膊,不让我走,嘴里还骂骂咧咧道,
“你特么想死啊,都说了酒楼三层不对客人开放,你还跑到这里来做什么,快说,是不是打算来这里行窃?”
保安身材魁梧,拽着我的胳膊就往楼下走,我做贼心虚,不敢反抗,只好赔笑解释,
“大哥,误会了,我是真的尿急,打算找个厕所解决问题……”
“你特么吓唬我,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吧?”保安冷笑了两声,不由分说,把我带到了酒楼后面的一个值班室,敲了敲门,对里面的人说,
“廖经理,酒楼有人偷东西,被我逮住了。”
接着值班室大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皱眉瞪我们一眼,“怎么回事?”
保安把我推进值班室,指着我说,“这小子趁我下楼打饭的时候偷偷跑三楼去了,还对着安全门夹层扒来扒去,一看就不老实!”
听了这话,廖经理表情立马严肃起来,从上到下地审视我,用严厉的语气说,
“小子你胆儿可真肥啊,偷东西偷到我们这里来,你知道这家酒楼背后的老板是谁吗?真不开眼!”
说完他就气势汹汹地抓起手机,看样子是打算报警,我急坏了,赶紧扑上去说,“哥们,先等等,别报警,我来这里不是为了偷东西。”
“不为了偷东西,那你干嘛千方百计往三楼跑?”
廖经理瞪着一双不大的眼珠,似笑非笑道,“我都在这里干三年了,还没见过胆子像你这么大的蟊贼,大白天都敢上楼行窃,不给你点教训还以为我们好欺负!”
我急道,“你误会了,我真不是为了偷东西,就像你说的,哪有人大白天跑到酒楼行窃,这不是存心找死吗?”
廖经理一愣,看了看我,然后虎着脸问,“不是为了偷东西,那是为了干什么,你今天要是不给出个交代,我一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看得出这家酒楼的老板后台很硬,这位廖经理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刚才拦下我的保安表情也是恶狠狠的,手上拎着塑胶警棍,一副你不交代清楚我就揍你的表情。
见状我只好说了实话,“不瞒你说,几天前我朋友在你们这儿办过一场婚宴,但回去之后就有宾客出事了,我怀疑她撞了邪,所以才打算过来检查一下。”
“什么撞邪,你胡说八道什么?”
廖经理嘴角不自觉地抽了一下,表情立刻变得很严肃,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十分严厉地警告我,
“小子,饭可以多吃,话可不能乱讲,你说你朋友是在我们酒楼出的事,你有证据吗?”
我摊开两手说,“证据倒是没有,但吴姐刚来酒楼的时候还好好的,一离开酒楼就出了事,这事八成就跟你们酒楼有关系。”
“没证据你凭什么胡说八道!”
廖经理顿时怒不可遏,一把揪着我的衣领说,“我看出来了,你进门不是为了偷东西,是专门跑来行骗的吧?都特么21世纪了,你还找这种神神鬼鬼的理由行骗,老弟,落伍了知不知道?”
廖经理的嚣张态度让我想笑,直视这家伙的眼睛,“你刚才说,自己来这儿工作超过三年了,肯定对这家酒楼很了解,敢说这里一定没问题?”
“你……”
果然他表情怔了一下,眼中也闪过一抹心虚的神态,可转眼即逝,马上又恢复了那种不屑的样子,
“能有什么问题?酒楼的服务有口皆碑,作为本市最有档次的酒楼之一,我们这里不知道有多干净!”
我哼笑一声,说干不干净的另说,我只好奇一点,既然酒楼没问题,为什么要把三楼监视起来,不让客人参观,还刻意找人在安全门后面弄了个夹层?
这家酒楼的位置不错,占据了市中心最豪华一条商业街,按理说租金一定很贵。
如果我是老板,肯定会把三楼的空间也利用上,最起码还能改造出一个大厅,多招揽些生意,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直接闲置起来,还派个保安守住三楼的进出口。
“你……”
廖经理被我怼得哑口无言,眼中明显有了一丝闪躲,却被他掩饰的很好,
“酒店怎么经营规划,那是老板的事,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插嘴,我劝你还是省省吧,少管外面的闲事。”
我一脸无奈,说其实我也不想管,只可惜接了这趟生意,不得不替客户负责到底,
“被阴灵纠缠可不是好玩的事,一旦我的客户出了问题,到时候也会对你们酒楼的声誉造成影响,我这么做不仅是在帮我的客户,也是在维护你们酒楼的声誉。”
“呵呵,小伙子,你真以为我是吓大的?”
廖经理笑了,死鸭子嘴硬,坚持不肯松口,反倒虎着脸站起来说,“被以为你这么说就能吓唬我,什么阴灵不阴灵的,我怎么没看见?”
我冷冷地表示,“你最好还是期待自己别看见,否则到时候后悔可就晚了。”
他不笑了,表情变得凶巴巴的,一拳砸在办公桌上,“你特么有完没完,行,你说的阴灵在哪儿,有种的你叫一个出来,让哥们也看看眼,你叫得出来吗?只要你让我看见真正的阴灵,我就信你说的鬼话!”
我不紧不慢说,“要看见鬼还不容易,你搞一瓶牛眼泪涂在眼睛上,大半夜去南山公墓转一圈不就行了。”
说到这儿我故意停顿了一下,挤出一张阴笑的脸,
“我的客户在你这儿撞了邪,假如找不到问题的根源,没办法替她驱散阴灵,等阴灵害死她之后,肯定会继续回到这家酒楼作祟,到时候出事的可能就不止一两个了。”
缠住吴姐的阴灵怨念很强,这玩意只要开始害人就永远不会停下。
廖经理是这家酒楼的主管,但凡酒楼出了点事,第一个要承担责任的人铁定是他,我这么说也是出于好心。
这家伙依然嘴硬,冷笑着让我别说了,自己根本就不信这个邪。
其实他心里已经有点信了,语气也没有刚才那么嚣张,只是碍于情面还不肯表露出来。
我哼笑道,“随便你吧,反正我话已经说到位了,得你倒霉的时候可别后悔!”
“你……胡说八道,以为这样就能吓唬我吗?我还没追究你私自闯进三楼的事呢,难道你不怕看见警察?”
廖经理一脸难堪,可浮现在额头上的冷汗却不会说谎,显然他应该是知道些什么,被我说穿了心思,反倒变得恼羞成怒。
我冷眼道,“就算你把我送去派出所,我顶多也就是个行窃未遂,而且你们未必拿得出我行窃的证据,我有什么好怕的?”
我来酒楼根本就不是为了行窃,也没有偷任何东西,警察找不到赃物拿什么给我定罪?
“倒是你,廖经理,我看你额头发黄,山根上还有一股青气,一看就是幅倒霉相,没准阴灵纠缠完我的客户之后,下一个就轮到你了。”
我故意把语调弄得很阴沉,果然这老小子瞬间慌得不行,连嘴角也开始抽抽了,额头上的青筋一直往外蹦,
“你咒谁呢,我可不信你这些……”
“信不信随你吧,反正该说我都说了。”
我把他的表情变化看在眼里,流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转身就往外面走。
门口那个保安还想拦住我,却被廖经理喝止住了,“算了,反正店里也没什么损失,就让这小子离开好了。”
走出酒楼大门,我脸上却在冷笑,廖经理这么痛苦放我离开,反倒越发说明他心里有鬼。
反正蒋爱国还有一段时间才能到,我也懒得回客户家去面对吴成虎那张脸,索性就在酒楼对面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继续监视酒楼动向。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晚上九点半,酒楼客人逐渐离开,到了打烊的时候,大部分工作人员也陆续离开了酒楼。
唯独廖经理没下班,反倒是走向自己停车的地方,打开后备厢,从里面取出一个黑色的手提袋,随后疑神疑鬼地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关注自己后,才很不淡定地朝酒楼三楼方向走。
我脸上浮现出一抹冷笑,匆忙跟随上去。
到了酒楼大厅,廖经理没有选择走正门,而是迟疑着走向了酒楼后门,估计是为了躲避摄像头吧。
这家伙行踪诡异,越发让我感觉有问题,一路跟随他走进了酒楼后门。
接着廖经理拎着那个黑色的手提袋,自己去了楼梯间,我迟疑了一会儿,也蹑手蹑脚地跟随上去。
到了酒楼顶层后,我发现消防通道侧面的安全门已经被他打开了,门里面出现了另一个隐蔽的走廊,空间还相当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