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族的女孩很单纯,黎殊从来没有走出过大山,她很佩服老金的见多识广,慢慢的这种敬佩转化成为爱意。
老金当时还年轻,根本控制不住躁动的荷尔蒙,明知道黎寨的女孩不能碰,可还是没忍住擦枪走火。
后来的事情就比较烂俗了,老金在洞里藏了半个月,等伤口痊愈之后,便打算返回自己生活的城市,向家人报平安。
临走前,他向黎殊作出保证,等他回城市里安顿下来之后,一定会带着丰厚的聘礼,来黎寨提亲。
可黎殊却一脸绝望地告诉老金,黎寨的规矩很严,根本不容易族人和外面的人通婚,老金一走肯定没办法再回来。
老金马上赌咒发誓,说自己一定会对黎殊负责,还说自己最多三个月就会带上聘礼上门来提亲。
通常陷入热恋的女人都比较没脑子,黎殊信了老金的话,还说如果老金三个月没有回来,她就会爬到两人一起看月亮的地方跳崖。
就这样老金返回了自己所在的城市,还在家人的介绍下找了份不错的工作。
大城市里的生活很忙碌,老金渐渐就忘记了当初对黎殊的许诺,直到三个月后,他才猛然回想起自己跟黎殊约好的时间,赶紧跋山涉水地返回了黎寨。
事实和黎殊描述的差不多,黎寨根本不欢迎外人,无论老金怎么苦苦哀求,寨子里的人都不让他进去。
老金无奈,只好说出了自己和黎殊的私情,没想到这下却捅了一个马蜂窝。
“黎寨的老祖宗立下规矩,为了维护部落的血统,严格禁止部落里的人和外族通婚,我和黎殊的事触犯了他们的忌讳,这些人不仅接受不了外来的女婿,甚至还派出族人追杀我,我废了好大的力气才跑出来。”
讲述到这里时,老金满脸的懊恼,神色间也充满了恐惧,
“追杀我的人中有个叫蒲赞的家伙,性格特别凶残,后来我才知道,黎殊遇上我之前已经和蒲赞有了婚约,但因为我的出现导致这场婚事被搅黄了,他特别生气,曾经在山神像下发了毒誓,会追杀我一辈子。”
我忍不住反问道,“那黎殊呢,知道寨子里的人在追杀你,难道就没帮你说几句好话吗?”
老金更难受了,哭丧着脸说,“我和黎殊约好的时间是三个月,可等我重新返回黎寨提亲的时候,距离约好的时间都过去半个月了,黎殊以为我变了心,所以就……就……”
“不会吧,她真的跑到你们定情的地方跳崖了?”
我大惊失色,激动得差点站起来。
“嗯!”
老金痛苦地捂着脸,说自己后来打听过,黎殊跳崖后并没有死,因为黎寨曾经派人去山谷下面找过,却没有发现黎殊的尸骨,猜测她可能大难不死又活了下来。
可出于对部落的愧疚,黎殊并没有返回苗寨,而是失踪了,不知道究竟去了哪儿。
“黎殊是苗寨族长的女儿,因为这件事,整个部落都特别生气,族长更是下了追杀我的命令,我实在没办法,只好先逃离了那个苗寨。”
老金一脸痛苦,眼神灰暗道,“后来我就开了这家旅行社,一边躲避蒲赞的追杀,一边满世界地打听黎殊的下落。”
老金说自己学的根本就不是旅游专业,是为了方便打听黎殊下落,所以才当起了导演,天南海北到处跑。
这些年他每到一个地方,都会打听黎殊的下落,可将近二十年了,还是没有找到自己曾经亏欠的女人。
我听完都愣住了,没想到苗族的女人性格会这么刚烈,居然真的为了一个约定跑去跳崖。
老金为了寻找旧情人的下落,心甘情愿放弃在大城市的生活,开了这家旅行团苦苦寻找了黎殊二十年,这份执着也足以让人动容了。
老金神色凄苦道,“当年的事全怪我,尤其当我知道黎殊因为等不到我而自寻短见的时候,真想跟她一起跳下去一了白了,可后来我想通了,下面没有她的尸体,说明黎殊肯定怀着对我的怨恨去了别的地方生活,我要找到她,告诉她自己没有变心,就算黎殊要杀要剐我也认了!”
我一脸动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蒋爱国咳嗽一声,“怪不得你小子干了十几年导游,要我说,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没准人家早就把当年的事情看淡了,又重新嫁了人,你干嘛这么执着啊。”
“不会的,黎殊不可能嫁给别人,她在月亮下发过毒誓,这辈子只跟我……你根本不知道这种誓言对他们那个部落的人意味着什么!”
老金勃然大怒,顾不上身体虚弱就要站起来,我赶紧按着他肩膀,强迫老金重新坐回去。
随后我狠狠瞪了蒋爱国一眼,让他别嘴贱,又苦笑说,“可你还是没说清楚,下咒害你的人是谁啊。”
老金哭丧着脸说,“还能有谁,就是黎殊当年的未婚夫,那个叫蒲赞的蛊师……”
因为黎殊和老金私订终身,导致她和蒲赞的婚约作废,而黎殊又是族长的女儿,按照黎寨的规定,蒲赞只有娶了黎殊,才有希望成为下一任族长。
“这家伙一直没有放弃对我的追杀,几天前,我带团路过滇南的一个小镇,还和之前一样到处打听黎殊的消息,很不巧的是蒲赞刚好也在那个小镇上,所以就给我下了咒……”
蒋爱国奇道,“老兄,那他为什么不直接动手弄死你算了,反而给你下这种羊皮子母咒?”
老金惨笑道,“这家伙特别恨我,根本不舍得让我死得那么便宜,这种羊皮子母咒虽然效果缓慢一点,却能让我在死前承受特别大的痛苦……”
我打了个冷颤,心说这个下咒的家伙也太变态了吧,杀人不过头点地,这种利用邪咒折磨人的办法好残忍。
老金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感到嘴唇发干,停下来剧烈地咳嗽了几声,等呼吸恢复了平稳后,才气若游丝道,
“我花了很大力气才跑回来,可邪咒发作的痛苦太难熬了,我想起秦风,你在和老蒋合伙做倒卖阴物的生意,可能有办法救我,才强忍着邪咒发作的痛苦给你发了求救短信。”
可惜发完短信不久,老金就因为受不了痛苦昏死过去,所以我给他打了那么多电话,却根本无法接听。
得知了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我感觉没必要再问什么了,深吸一口气,拍拍老金的肩膀道,
“老金,你也别太沮丧,我相信事在人为,只要你一直不放弃,将来总有机会找回黎殊的,至于这个蒲赞,都特么快过去二十年了,居然还没有放弃追杀你,看样子多半也是个心狠手黑的主,你也别太担心了,我们几个人加在一起,肯定有办法对付他的。”
我话刚说完,蒋爱国就一下蹦起来,说老弟,你别把我算进去啊,这特么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就是个路过打酱油的……
我一脸无奈,看向蒋爱国说,“那家伙给老金下咒,把他折腾得这么惨,现在蛊咒好不容易解除了,还是在你跟我的帮忙下解除的,你猜那个蒲赞掌握这些情况后,会不会放过你跟我?”
蒋爱国哆嗦着大脸盘,把脸上的肥肉集成一堆,开始叫苦不迭。
我黑着脸道,“行了,事到临头有什么好抱怨的,老金帮我这么多,现在他有难了,我就算拼死也要帮他。”
蒋爱国叫起了撞天屈,说老金是你的恩人,又特么不是我的……
我一脸无语,对蒋爱国鄙视到了极点,说老金平时可没少给你介绍业务,有钱赚的时候你一口一个老兄,遇上事就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你特么真不是东西!
我还想骂他两句,这时候巴颂却嘴角挂笑地走来,对我竖了下大拇指,
“你们汉人有句话怎么说……叫有情有义,秦风,虽然你没什么本事,但这些话还是挺让我佩服的。”
这话夸得我很不好意思,蒋爱国则哼笑了一声,“你小子就嘚瑟吧,眼瞅着那个蒲赞要来了,我看你到时候怎么办。”
这句话为我浇了一盆凉水,立刻扭头去看向巴颂。
只见巴颂扬了下嘴角,用充满邪气的表情笑道,“虽然我的能力不算太强,但这里毕竟是我的主场,还是可以想办法斗一斗的。”
他的话让我吃了颗定心丸,忍不住继续道谢,巴颂摇头,说自己不是在帮我,而是变相地偿还古爷当年的人情。
虽然他不清楚古爷为什么会看上我这种废材,还打算收我这种废材当徒弟,可通过我刚才说的话,已经获得了巴颂的认可,感觉帮一个有情有义的人做事,结果应该不会太差。
接着他开始安排任务,让我和蒋爱国下山,去附近的乡镇小学搞一些小孩童子尿,顺便多买几只芦花尾的大公鸡,把鸡血淋在木棚周围。
小孩童子尿有驱邪的功效,鸡血也能克制蛊咒阴法,只要洒上木棚,对方就不敢轻易冲进来了,不过这么做只是缓兵之计,要彻底解决老金的麻烦,就必须跟这个蒲赞斗法。
蒋爱国有些不安,犹豫了好久,才问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那个,巴颂,我不是信不过你的能力,不过蒲赞修法的年头比你长,肯定是个不容易对付的主,你有多少战胜他的把握?”
巴颂扬起了怪笑的嘴角,满脸邪气地笑了笑,
“我不知道,但如果我输了,这里的人肯定都要倒霉,所以你们必须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