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怎么说三爷您呢。这田秃子的事儿您听说了吗。”
穆松筠点了点头,说道:“略有耳闻。”
“三爷,这田秃子可是咱们惇王府的老人儿了。无缘无故发了疯,辫子也让人割了,现在人还在宛平大狱里,也没有家人探望,无依无靠的。”
穆松筠问道:“王爷是什么意思?”
图善道:“爷希望您能亲自去一趟宛平县衙,把这事儿查清楚。”
“那咱们何时动身?”
“当然是越快越好。”
“那既然如此,咱们现在就走吧。”
“我现在就找人套车。”
穆松筠与图善上了马车,赶车的人直奔地安门而去。
在马车上,图善担忧地说道:“三爷,我现在心里还是没底。这宛平县衙实在是太小,王爷他插不上话。这要是刑部,哪怕是顺天府,我也不担心。一会儿咱们到了,报了姓名,宛平县衙要是不卖咱们面子,可如何是好?”
穆松筠摇了摇头
“那不会。他既然能来惇王府通报,就应该会料到咱们会派人过去,无非是再使点儿银子。更何况这宛平县领魏尊德和我还有些交情,我想他不会为难我们的。”
图善赞叹道:“三爷您可真是神通广大,连宛平县令都有交情。”
到了宛平县衙,穆松筠与图善通报了姓名,又给看门的打点了些银子,不一会儿魏尊德就迎了出来。
两人赶忙上前。
穆松筠道:“魏大人,别来无恙呀。这位是我们惇王府的头等侍卫,图善,图懋斋。”
魏尊德赶忙打了个千儿。
“下官宛平县令魏尊德见过图大人。”
图善赶忙将魏尊德扶起。
“魏大人,您太客气了。”
魏尊德把图善等人引到了三省堂,又吩咐人上了茶点,接着就嘱咐下人没有吩咐不得擅入。
“二位大人是为了田秃子的事儿来的吧。”
魏尊德直接开门见山。
图善道:“不错,魏大人,当着明人不说暗话,我们哥俩来之前王爷特意交代过。这田丰虽然只是惇王府的一普通太监,毕竟是我们惇王府的老人儿了,从先皇还是嘉亲王的时候他就在府上了。我们爷从小就是他看着长起来的,现在他出了事儿,身边又没有个一儿半女的,王爷很是着急。”
魏尊德小心翼翼地问道:“那王爷的意思是?”
“您放心,王爷不会难为魏大人您的,只是希望丰田爷别在牢里受委屈。在正式提审丰田爷之前,丰田爷能全须全尾儿的。”
说完,图善又从身上拿出了一张银票放在了桌子上。
魏尊德盯着桌上的银票,笑道:“这恐怕不合适吧。”
图善笑道:“有什么不合适的,替王爷办事儿还能让您自己掏腰包呀。我们知道您魏大人在这京城之中是出了名的清官,可是您底下人您也得照顾到不是?这些狱卒牢头儿五的您不得帮忙打点下。”
“图大人所言甚是,是下官考虑不周。”
说完,魏尊德便小心翼翼地将银票揣在了袖口。
穆松筠突然问道:“魏大人,你们衙门的人是何时发现丰田爷的辫子被割的?”
“回穆大人的话,是昨儿夜里我们衙门在烧酒胡同附近打更的人发现的。”
“可否把人叫来当面询问一下?”
“好,我现在就去叫人。”
不一会儿,魏尊德领着一个三十来岁穿着粗布衣服的人走了进来。
这人进了屋,便冲着穆松筠和图善下跪道:“草民春寿,拜见图大人,穆大人。”
两人打量了一下春寿,随即将其扶起。
穆松筠道:“您就是昨晚在烧酒胡同打更的人。”
“草民正是。”
“可否详细说一下您发现丰田爷的经过。”
“昨晚小的打更路过烧酒胡同一处杂院,忽然一个身影蹿了出来将小的扑倒在地。小的当时以为谁喝多了,刚要起来,这人骑在小的身上,用手掐住了小的脖子,小的喘不上气来。后来小的勉强看清楚这人披头散发,表情凶狠。后来小的情急之下将此人踹翻在地,才侥幸逃脱报了官。”
穆松筠似乎发现了什么
“当时那人辫子就已经绞了?”
“小的记得那人披头散发的,应该是绞了辫子的。”
魏尊德说道:“接到报案之后,衙门就派人到烧酒胡同将这位田大爷抓了回来。据差人们说,这田大爷见到其他人也是拳打脚踢的。”
“魏大人,现在丰田爷情况如何。”
“人还在牢中,依然疯疯癫癫的。”
“可以带我们去看看吗?”
于是魏尊德便带着穆松筠和图善二人来在了宛平县衙大牢。
到了大牢门口,穆松筠远远看到田丰身着囚服,坐在地上,神情一脸漠然,头发和眉毛已经白了不少,身形消瘦。
“丰田爷,丰田爷?”
穆松筠轻轻呼唤着田丰的名字。
听到有人呼唤自己的名字,田丰抬起了头,猛得站起身便向穆松筠扑了过去。
幸亏穆松筠反应敏捷,立刻闪到了一旁,才没被田丰扑到。
只见他两只手抓着大牢的围栏,眼色凶狠异常,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三个人。
看着田丰的神情,穆松筠有些害怕。他定了定神,说道:
“丰田爷,您还认识我和图爷吗?”
田丰用凌厉地眼神望向穆松筠和图善,并不答话,如同猛虎一般随时要吃人。
图善拽了拽穆松筠的衣服,示意赶紧离开,穆松筠也只得听从。
从宛平县衙出来,穆松筠暗想这压根儿就不是他认识的丰田爷,仿佛已经换了一个人。
穆松筠与图善走出了宛平县大牢。魏尊德随后也跟了出来,向穆松筠与图善抱了抱拳。
“二位大人受惊了。”
图善道:“守着这么个疯子,魏大人您受累了。”
“哪里的话,惇王府的人,下官无论如何也要护他周全。”
穆松筠道:“正式提审前就拜托魏大人了。”
魏尊德略一躬身。
二人与魏尊德略加寒暄后,便又上了马车。
“三爷,您看出什么门道儿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