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杜殺,则是冷冷开口,继续说了下去:“看来在座的各位中,有很多人对本家主这次会议都没什么耐心啊。
那么本家主索性就单刀直入,长话短说。
前些日子,本家主整顿家风,发现了很多人触犯家规,罔顾家族利益,甚至是结党营私!
这些人存在于杜家当中,无疑就是害群之马,本家主决定要将这些人全部放逐。
至于放逐地点,选在东岳县。
这里有一份名单——阿岷!你来念一下,让在座各位做到心里有数。
名单一经宣布,放逐的惩罚便立即执行。”
杜殺说话间,从桌上拿起一张名单,轻轻抖了抖,然后递向身后。
杜殺身后一直站着一个模样俊朗,五官刚毅的青年男子;此刻听到杜殺开口,立刻上前一步,接过杜殺递过来的名单。
只是,这被称作阿岷的青年男子却并没有着急开始念诵名单;而是用锐利的目光扫视会场中的每一个人——而在场所有人,尤其是跟杜殺有仇,看杜殺不爽,被杜殺看不爽的那些杜家子弟们,都在瞬间将心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众人心虚和紧张的情绪之中,阿岷这才将目光转移到了名单上,张嘴念出了第一个名字。
刚开始的时候,随着一个个名字出口,无论是仇视杜殺还是被杜殺仇视的杜家族人,无一不是松了口气的表情。
因为他们很快就发现,出现在这份名单上的名字,大抵跟他们都没啥关系;反而隔三差五的蹦出一两个杜殺一脉的爪牙或是亲信。
但很快的,一些见识广博的杜家族人,渐渐的从名单中捕捉到了一个又一个不同寻常的名字——这些名字所对应的,乃是杜家铁卫!将这这么多杜家铁卫发配到东岳县,那岂不是……这特么的不是放逐,不是惩罚,而是别有深意!
那些被杜殺仇恨的杜家族人还好一点,他们即便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可疑,却也不至于——好吧,他们不敢恼羞成怒。
那些仇恨杜殺的,首推旁系四支脉的人,顿时就炸锅了,再也无法淡定!
“杜殺!收起你的小伎俩吧!你以为,你谋划的这些,别人都看不穿吗?”
突的,一道粗犷洪亮声音,直接打断。
开口说话的,乃是旁系大房长子杜承畴。
杜承畴不愧是杜藻徳的儿子,在仇恨杜殺这一点上,跟他亲爹保持了高度的一致。
杜承畴话音刚落,就有有两道阴阳怪气儿的声音随后响起——
“杜殺,你这招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玩的不太高明啊!”
“没错!这份放逐名单上记录的,六成以上都是杜家铁卫!说什么放逐,还不是为了给嫡系一脉加血,增长他们的实力!”
说话的,乃是杜承畴两个儿子:杜三桂,杜之獬。
说起来,这两人堪称杜家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他们的存在,即便不如当年楚家的楚鹏程,却也是相差并不是很远。
这两人也算为杜家南征北讨,东挡西杀,立下过赫赫功劳;然而旁系出身,却限制了他们的发展空间,和发展高度。
让他们即便有天大的功劳,天大的威望,在家族中也只能低人一等,任由嫡系一脉,就比如杜金那狗东西压上一头。
想想看杜金那是怎样一个纨绔废柴?
就因为血脉压制,杜三桂和杜之獬就要低人一等,特么的情何以堪?
若是往常,不管情是否以堪,这兄弟二人都得忍着。
然而现在,杜家嫡系一脉都特么的滚蛋了,这简直就是老天爷都看不过,一门心思想着让他们旁系一脉翻身做主。
然而此时此刻,杜殺这老狗竟然玩出这样一手操作,调动一大批杜家铁卫,名为放逐实际是派去东岳县扩充嫡系一脉的力量——这特么很明显是要给嫡系一脉东山再起创造机会和条件!所以,这样操作,明显就是不想让我们这些旁系子弟翻身做主!你可知,挡人前程,便是挡人财路;而挡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父母之仇,不公在天!
诸般念头转过心头,杜三桂和杜之獬兄弟二人几乎是同时发难,丝毫不留半点情面和余地,不仅没有对杜殺表达出一个晚辈应有的尊敬之意,直呼其名;更是毫不留情的揭穿了杜殺的险恶目的和歹毒用心。
而这兄弟二人的发难,很明显代表了绝大多数人的利益。
毕竟在场绝大多数旁系子弟,好容易迎来了翻身的机会,自然就看不得嫡系一脉有哪怕一丁点东山再起的苗头。
故而边随着杜三桂兄弟发难,整个会场之中都变得一片哗然,交头接耳的议论声,愤慨声,咒骂声,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