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的——
“够了!都给本家主安静!你们,一个个的,难道,都想造反不成吗?”
杜殺猛然间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
家主的威严在这一刻展露无疑。
现场的议论声顿时弱化七分。
之所以没有完全安静,那是因为在场之中还真有那么三五个杜家元老级别的人物,仗着自己在家族之中地位高崇,功劳卓越,压根不把杜殺放在眼中的。
就比如旁系大房房头,杜藻徳。
几乎就在杜殺话音刚落,杜藻徳就突的开口,大声回怼道:“杜殺,这是家族会议,不是你的一言堂!怎么,你还不让别人说话了?又或者说,三桂,之獬他们揭穿了你的阴谋,让你恼羞成怒了?”
杜殺一双杀人的眸子豁然转向杜藻徳。
就见杜藻徳一副浑然不惧的神色,眼神戏谑的,充满鄙夷和不屑的跟他对视。
丝毫没有将来自他这个家主的眼神杀放在眼里。
这时——
“藻德说的没错!杜殺,我看你就是太狂妄了!”
一道苍老却非常有力的声音骤然响起。
开口说话的是一个须发皆白,满脸皱纹的老者。
这老者便是旁系四房的房头,杜度。
算起来,这杜度的祖父,跟杜藻徳的祖父,乃是堂兄弟。
按常理,杜度应该管杜藻徳叫一声哥。
然而很奇怪的是,杜度这个弟弟,看上去要比杜藻徳这个哥哥老的多。
而眼下,杜度正用一种万分仇视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杜殺;而他的心中,想的全都是他那两个儿子,那两个被杜殺抓一招知错,打成残废的儿子。
杜度所在的旁系四房之所以能发展壮大,在这偌大的杜家拥有一席之地,靠的就是他那两个儿子,还有四个孙子。
然而眼下,两个儿子变成残废,其中一个更是躺在了病床上靠着插管子才能活下去——说旁系四房的天塌了一半,都不是夸张。
而旁系四房所遭遇的一切,都是拜面前这杜殺老狗所赐!
杜度心中无比仇恨。
他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说道:“藻德老弟,承畴侄儿,还有两个孩子……
他们说的那些,难道都说错吗?没有!一个字儿,哪怕是一个音符都没有错!
杜殺!你扪心自问,像你这样罔顾家族利益,一碗水不能端平的人,有什么资格担当家主?”
话说到最后,杜度已经是图穷匕见。
在场众多杜家子弟们,尤其类似旁系四支脉这样的,对家主这个位置有着很深觊觎之心的,都纷纷蠢蠢欲动起来;在他们看来,这绝对是一个机会,一个群起而攻之,逼迫杜殺退位的机会。
这其中自然就包括杜家旁系二房房头,杜野竹。
只是,杜野竹刚想开口说话,就被他的兄弟杜皮轻轻拽了一下。
杜野竹微微皱眉。
杜皮却是用眼神示意兄长‘往那看’。
杜野竹顺势看去,就见旁系三房房头杜洪歹,正对他们兄弟做出一个淡定,按兵不动,等别人开第二枪的眼神。
于是,杜野竹放弃了喷怼杜殺的机会。
跟兄弟杜皮一起,两个老东西选择安静的看戏。
果然,开第二枪的人来了!
杜度图穷匕见之后,杜藻徳第一个跳了出来。
就见他直接跳了起来,指着杜殺,咬牙切齿的指责道:“嫡系一脉被放逐是因为他们犯了错,原本就应该让他们在穷乡僻壤,让他们艰难困苦的活下去,让他们遭受惩罚!然而实际情况呢?杜殺,你摸着你的良心说,杜金那帮杂碎,受到惩罚了没有?”
东岳县下十三乡,九穷三富一寻常。
而杜金被放逐的地方,正是‘三富’中富得流油的那个乡镇。
非但如此,杜殺更是用雷手段横扫东岳县各方势力,将整个东岳县都纳入了杜家的地盘。
杜金在东岳县,有自己的产业,有自己的他团队,有自己的狗腿子,有各种资源……
简单一句话,放逐前杜金过的是什么日子,放逐之后杜金过的仍旧是什么日子。
只是在档次和格调方面略微有些下降。
光是这样还不算,杜殺这狗一样的东西,竟然隔三差五的就给嫡系一脉输送资源。
生怕嫡系一脉,尤其是他那狗一样的孙子杜金,过得不好受了委屈。
这些骚操作,绝大多数的杜家子弟都能看见。
然而绝大多数杜家子弟却又是敢怒不敢言。
不过,杜藻徳很显然不是‘绝大多数’中的一员。
就见杜藻徳语带愤怒,厉声道:“嫡系一脉,现在的处境哪像是放逐,简直就是出去度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