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尽心思给江晚乔洗了个温和的胃,靳墨寒就去洗澡了。
洗完出来,江晚乔睡得逐渐安稳,模样看起来才没有那么气人。
靳墨寒没睡意,靠在床头,姿态懒洋洋的打量她。
中途江晚乔难受,翻来覆去好几次,终究是醒了瞌睡。
某个男人的视线压迫很强。
她精准的翻过身来,对上他的眼睛,漆黑一片,如黑压压的乌云。
“不睡了?”他开口。
江晚乔身上挺舒服的,没有醉酒之后的不适,让她感觉白天的惊心动魄都是梦。
“你怎么在这?”她嗓音全哑了,不成强调的声音,听起来有另外一番味道。
“我不在这在哪?”
江晚乔想起他的无情,捏紧手指问,“你今天为什么会出现在球场,裴砺邀请的,还是你闻声看热闹来的?”
靳墨寒看着她。
裴衡卡她项目的事,他有所耳闻,恰好看见会员名单新添了她的名字,就猜想他们会在一块。
他跟过去,只是想确保她的安全。
今天裴砺步步紧逼,江晚乔都一个人扛下来了,他不意外,这个女人他能看上,就绝对不会错,自己那些绝情的样子,全都是做给裴砺看的。
裴砺这些年一直在找他的软肋,但凡自己对江晚乔心软一点,裴砺就不会放过她。
江晚乔,“靳墨寒,你对我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什么都舍得,但是又不爱我,你跟裴砺到底是谁有病?”
靳墨寒如实道,“我亏欠你。”
“亏欠什么?”
他嘴唇微抿,到底是没有说出来。
她不知道为好。
“你诚心跟过我,我回报不了爱,现在我给你的一切都是你应得的。”
江晚乔眼眸一润,吃吃笑了一声。
她声音发颤,“我宁愿你骗我。”
她宁愿他绝情一点,让她戒了这一道瘾。
当他从未在生命里出现过。
靳墨寒见不得她哭,哪怕只是小声的啜泣。他掀开被子钻进去,缠着她的四肢。
江晚乔呢喃,“靳墨寒,我们这样连偷情都算不上,还不如以前。”
她太在乎身份和仪式感。
靳墨寒什么都能给,唯独这些给不了。
他略微粗糙的指腹摩擦着她的脸,“退一步,受点委屈,我名下的房子你随便挑,你也可以发展你的事业,我偶尔去看你,如何?”
江晚乔一身的逆鳞都炸开了。
她气得喘气,说不出话来。
靳墨寒知道她想要什么。
她要的不只是头衔,还有名正言顺,与他举案齐眉,天下皆知的身份。
她依旧保持对爱情的憧憬。
这些东西靳墨寒都能给,但如果真的有那一天,那她的下场,就是比云诺惨千万倍。
靳墨寒早就麻木了,他更顾虑的是前途,是未来,是如何完美的避开刀光剑影。
如果不是今天裴砺动手,他或许就跟江晚乔断了。
空气安静了很久。
靳墨寒轻抚她的眉眼,“睡吧,今晚上我不走了,在这里陪你。”
江晚乔闭上眼,“靳墨寒,我不需要你的可怜。”
她绝望了,四周的空气都死气沉沉。
靳墨寒看着床上鼓起的那一团,心口像是压着一块石头,闷得喘不过气。
他的生活一直都是如此,压抑而无趣,像编织好了的代码,步步艰难往前走,一点都不能错。
江晚乔也是他的计划之一。
但没想到中途翻了水,竟让他舍不得了。
……
靳墨寒一夜未眠。
天一亮,早餐就送来了,靳墨寒喊了她一声没应,便道,“记得趁热吃,我先走了。”
关门声响起。
江晚乔这才睁开眼,撑着软绵绵的身体起床。
却不想,靳墨寒那尊大佛,还坐在床对面的椅子上,睨着她。
他根本就没有走。
江晚乔的装睡被揭穿,没法再继续躺回去,靳墨寒拿着早餐送到嘴边,“不吃胃就要坏了,一码归一码,跟我置气不能拿身体遭罪。”
靳墨寒最擅长的技能,就是用裹着蜜糖的刀子捅她。
他温温柔柔的,动作不容置喙,江晚乔没法抗拒。
她没有在床上吃东西的习惯,先去洗漱。
一照镜子,才知道眼睛肿了,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会哭成这样。
她洗了把冷水脸,清醒不少。
靳墨寒跟她一起用餐,吃得缓慢。
之间没话了。
除了窒息之外,江晚乔觉得还好,说多了自己也保不齐会再哭,丢人。
后来姚雯过来看她,才换走了靳墨寒。
江晚乔用冰袋敷眼睛,躺在那一动不动。
姚雯看他们的脸色都不大好,估计是又闹了,她站在江晚乔的角度上,好心提醒,“靳总这样的男人,位高权重惯了,一向都是别人捧着他,你要是一直这样耍性子,担心过了头。”
江晚乔问,“姚姐,裴之州也是权贵,你为什么不讨好他?”
姚雯哼笑,“我又不不是离了他活不了。”
“我就想像你一样,自由自在,有爱就滋润,没爱就为自己活。”
姚雯比她现实多了,“可我没爱上裴之州,只是喜欢他的身体,你难道也是吗?”
江晚乔骤然沉默。
旁人都知道,她早就沦陷了。
那些为自己争的面子,夜里咽下去的眼泪,都是不甘心。
姚雯叹了口气,安抚她,“圈子里,比靳总玩得花的人太多了,而且个个都无情,虽说有个云诺,但是靳总对你是一心一意的,洁身自好,舍得为你花钱,什么事都为你出头,这不比老公靠谱吗?我手底下那个小方,去年结婚,今年她男人就变样了,要她出了月子就怀二胎,一边怀孕一边上班,还时常不落家,这就是平凡生活的财米油盐,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
江晚乔没出声。
姚雯,“我不是劝你给他当情人,是要你享受,不能结婚不能公开,那又怎么样?你喜欢他,就放纵自己,女人的青春没几年,三十岁之后就垮了,浪不动了。”
江晚乔取下冰袋。
商圈里女人的地位有多低,她最近看得太多了,回想自己这一路过来,几乎没有吃什么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