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墨寒没出声。
倒是云诺坐不住了,很贴心的跟靳墨寒说,“阿墨,你说句话吧,这样会喝死人的。”
靳墨寒看向江晚乔,表情没有松动。
江晚乔看着那些黄橙橙的酒,自顾问道,“我没有买保险,死了谁负责?”
裴砺笑,“死不了,我不会让你死的。”
不死也得残。
没法把靳墨寒拖下水,弄坏一个旧情人,够他心疼一阵子了。
江晚乔打开一瓶酒,道,“立一张字据吧,我怕我喝了你到时候后悔。”
她说什么裴砺就做什么。
江晚乔一杯一杯的,喝得很慢。
这样不容易猝死。
喝完半瓶,江晚乔的胃就要烧起来了。
裴砺没有要收手的意思,她就一直喝。
酒涌到喉咙,混着胃酸,跟硫酸没有什么区别。
烧得她面色痛苦。
直到耳朵发胀,眼前发黑,七窍都要流出酒来了,江晚乔才等到裴砺一句,“行了。”
她颤巍巍放下杯子。
眼前的一切都在交叠,视线混得看不清,裴砺的身影在她面前晃。
她把人推开,声音不成调,“项目……”
裴砺看着她此刻的样子,脸上阴测测的,“你只关心项目,爱钱如命,难怪靳墨寒对你没有了兴趣。”
江晚乔的心窒了一下。
她晃了下脑袋,旁边的位置果真空了。
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带着云诺走了。
大概是觉得丢人,亦或者是无聊。
江晚乔没什么表情,继续问,“项目的事作数?”
裴砺踹翻了桌子,“我还以为你是他什么人,不过也只是个玩腻了的床伴。”
他蹲下来,掐着江晚乔的下巴,挺好看的一张脸。
性子也火辣,能激起男人的征服欲。
“你听话点,跟我混,我养你比他养得好。”
江晚乔什么都没说,只是张开嘴,一口咬在他的那根断指上。
裴砺闷哼了一声,没有松手。
他喘着粗气,“干什么非要护着他?他都不喜欢你了。”
江晚乔眼眶有些胀,“我哪里有护着他?他是沪城的霸主,怎么会在我这留下什么证据?你牺牲一个我就想毁掉他,你到底在做什么青天白日梦?”
裴砺眯了眯眼,似乎在斟酌她的话。
但明明不对。
私下调查的那些事,分明都在说明,靳墨寒对她很在意。
他看错了?
一次两次都在失败,裴砺受挫,把江晚乔丢在这就走了。
江晚乔缓了好久,才离开这里。
她蹲在路边,给姚雯打了电话。
靳墨寒坐在车内,看着姚雯把她抱起来,像拖着一具尸体。
他撤回视线,闭上眼,眉头微拧。
云诺看他。
车内静悄悄的,云诺的醋意无法藏,“阿墨,你心疼她了。”
靳墨寒摩擦眉心,“你跟裴砺今天那场双簧唱得不错。”
云诺一愣,心虚了起来,“你在说什么?”
他侧头看着她,眼眸很阴翳。
云诺不敢直视他,但是这件事太小了,她不能承认。
靳墨寒不会跟她斤斤计较,最终会不了了之。
“下车。”
云诺不敢置信,“你为了她赶我走吗?我现在的身体状况,随时会死在路边你知道吗?”
“江晚乔不懂事,你也不懂事?”靳墨寒目光骇人,“我最忌讳什么,你不知道么?”
他跟裴砺算得上是水火不容。
要不是两家长辈的关系在那摆着,为了暂时的和平,他们早就干翻了。
云诺吃醋可以。
小手段要玩一玩,他都接着,但是不能跟裴砺沾边。
云诺知错了,跟他道歉,但是无济于事。
她踉跄下车。
……
另一边车内,江晚乔吐不出来,也睡不着,车子开得最慢了,她还是嫌晃,难受得生不如死。
一辆车突然将她们别停。
姚雯吓得打开雨刮器和远光灯,也借此看清了面前那车的号码,是靳墨寒。
她惊魂未定,靳墨寒已经过来了,兀自拉开副驾驶的门。
“你去开我的。”
靳墨寒的气压很低,不能惹。
但他能保护好江晚乔,姚雯挺放心他的,下车走了。
车子一路疾驰,靳墨寒泄了火,江晚乔也吐得差不多,人躺在后座椅子下边,四仰八叉。
他把人捞起来。
衣服里的手机顺势滑落,他看了一眼,上面有很多人的未接电话,一半来自林宴风。
他捡起手机,发现林宴风人就站在不远处。
他大步走来,没说废话,直接要人。
靳墨寒问,“这个时候来要人,刚才你在哪?”
林宴风也不顾他们的尊卑身份了,直言道,“舅舅,除了罪你什么都给不了她,我不一样,我是你的外甥,大人物不屑,小人物不敢,她的事业我全力支持,以后不会差,我爱她,平凡和奢侈都能给,这你是跟我比不了的。”
他靠近一步,两人目光对撞,一个阴沉,一个带火花。
“裴砺跟你什么仇,云诺当初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肩膀上挑了个什么大梁,你不记得了吗?”林宴风语气放柔,“舅舅,我知道她好,你也暂时放不下,但是你不可能吊一辈子的。”
“你前段时间咬着牙把她放走,做的那些铺垫,你要全打水漂么?”
林宴风说完,静默了片刻,便上去抢人。
靳墨寒没有松动,“说完了就滚回去,刚才就当我什么都没听见。”
林宴风抓着江晚乔的胳膊,跟他周旋,“我妈已经被我说服了,我随时都可以跟她求婚,你能给她幸福吗?能保证她的周全吗?”
“林宴风,她永远不会爱上你。”靳墨寒直击他的软肋,“是你这双手将她推到我这里来的,郑淑文的死,她家庭的破碎,全都有你的份。”
林宴风的脸色一白。
他没忘这些,但是他依旧心存侥幸,不惜一切的弥补。
这些陈年旧账,烙在江晚乔的心里,抹不掉的。
靳墨寒警告他,“我不要她了,你才可以接手,但是别从我手里抢,那都是白费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