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哭声,子沛和子信冲了进来,看见榻上人睁着双眼,二人均是一愣,扑通一声跪下了,不禁也落下泪来。
这边一个还没哄好,那边就又来两个,岳惟不免有些头疼。
他说:“我已经没事了,你们都快别哭了,都起来吧。”
子信率先引袖拭泪,自己站起身来的同时,还不忘扶一下身旁的子沛,二人再一并去到柏徽茹身边准备将她扶起。
岳惟抬掌将他们止住。
二人依言退下。
房间里就剩了岳惟和柏徽茹二人,岳惟唇角含笑,轻拍了拍柏徽茹的肩膀,哄小孩睡觉似的,道:“被别人看到啦~”
柏徽茹的脸埋在他的胸口,声音闷闷地传来:“看到就看到,我才不管那么多。”
岳惟眼角眉梢的笑意更甚。
在柏徽茹的精心照料下,小半个月后,岳惟已完全痊愈,可以在院中练枪了。
柏徽茹自厨房走来,手中端着果盘,放在院中石桌上,笑对他道:“来歇一歇吧,你都练了一上午了。”
岳惟收枪站直身体,盯着柏徽茹的背影看了半晌,忽然一勾一边唇角,道:“怎么,心疼我啦?”
可是伤愈了,一伤愈就开始油嘴滑舌。
但柏徽茹这一次却出奇地没有生气,仍然是唇角含笑,虽然没去看他,却也没一丝愠色。
二人之间无形之中有了些暧昧情愫。
岳惟忽然敛起笑容,神色些许严峻,慢慢走至她身后,将她从背后环住。
当坚实的胸膛严丝合缝地贴上她的后背时,她浑身一僵,摘葡萄的动作一顿。
这些日子,他时常油嘴滑舌,却从未有过逾矩的动作。
柏徽茹一颗心怦怦乱跳,毫无任何反应。
她的理智告诉她,现在应该将他推开,并大骂他登徒子,意识已将扫帚的方位捕捉到了,一旦推开他,她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准确地抓起扫帚,往他身上拍。
脑海中业已有了明确的计划与路线,可是表面上,她却什么也没做,只是呆愣着,任由他抱。
后背传来他的心跳。
他的心跳同样很快,似乎连喷洒在耳畔的呼吸也有些紊乱。
他如叹气似的声音响在她的耳边,轻轻敲击着她的耳膜。
“让我抱一下,一下就好。”
他如叹如嚼磨的声音近距离响在耳边,温热的气息,极富磁性的嗓音不禁让她浑身如蚁攀过,轻轻一颤。
他在这颤抖中又将双手紧了紧。
她能清晰地感知到他炙热的体温。
他将下巴抵在她的肩窝,脸忍不住微微侧偏,鼻尖在她光洁如玉的脖颈上轻轻划过。
她不禁又是一颤,微耸了耸肩膀。
他在身前惧怕与刺激的颤抖中如痴如迷,加剧了试探的动作,微微扬起下巴,任由温热的鼻息轻扫在她颈间。
他在她颈间如野兽找到猎物藏身的洞穴,四处闻嗅,不舍离去。
带给她别样的触感。
她口中竟发出一声低吟,闭上双眼,手也抓住了他环着她腰的胳臂。
在这危险的试探中,他正在一步步击溃她的防线。
她亦在一步步沉沦其中。
那一声低吟是发起冲锋的号角,让他浑身上下每一处细胞都精神大振。
他一用力,身前的人在他怀中转过了身来,近距离面对面,鼻尖萦绕着的,尽数是她身上清苦的淡淡药香。
他放她倚在石桌旁,双手撑在石桌上,将她困在双臂间,前倾身体,闭上双眼,寻找她双唇的位置。
她的心就快要跳出胸腔,看到越来越近的面庞,和索吻的欲火,她亦不想逃离,选择迎合。
轻轻闭上了双眼。
前世的种种已如烟云消散,不知所踪。
此时此刻,他们只是今生的他们。
可是,等待中的吻却迟迟没有落下。
她满脸通红,羞得不敢睁眼,像只小动物蜷缩在他双臂之间。
岳惟徐徐睁开双眼,看着眼前的她,眸中是说不尽的寂寥和伤感。
他仿佛心事重重,只保持这危险的距离许久。
最终,将那迟迟未有着落的吻,落在了她的额间。
柏徽茹倏地睁开双眼,不可思议地凝视着他。
他轻颦的眉宇在她视线投来的一瞬舒展开来,唇角一勾,温柔笑道:“好了。”
见她不语,他故意打趣道:“你不会以为我要吻你吧?”
柏徽茹的脸一瞬间红到了脖根,没好气地举手打他,口中骂他无耻。
他握住她乱扑腾的双手,拉她入怀:“好了好了,我错了我错了。”
在他的轻声安抚下,她渐渐安静下来,安心地将脸贴在他的胸膛,双手搭在他宽阔的双肩上,静静听他毫无规律的心跳声。
他紧紧拥着她,胳膊一再用力,似乎想把她融进自己体内。
脸贴在她的发顶,唇角含笑,双眸却久久凝望着前方,仿佛透过层层墙垣、千里荒原,看出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