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惟装病一事,还没到日头偏西就被柏徽茹看穿。
忙活了一上午的柏徽茹气急败坏地拧住他的耳朵,把他从榻上拽下来,拖到屋外。
子沛和子信不约而同地回头,不解地看着二人。
柏徽茹不悦地说:“给我道歉!当着大家的面。”
他害她自我怀疑,又东奔西走,连中食都没来得及吃,还让旁人看了笑话。
尽管子沛和子信根本没有看笑话的意思,但柏徽茹潜意识里,他们就是看了。
可不得好好道歉。
“道道道。我道我道。”
听到岳惟妥协,柏徽茹将手撒开,双臂环胸。
岳惟捂着耳朵,痛苦地说:“对不起,我不该装病的。”
“对不起就没了?”柏徽茹显然并不满意。
“对不起,我不该、不该贪恋你的温柔,故意装病,可我就是想让你照顾我,担心我,没有恶意。”
柏徽茹本想趁机闹闹小孩脾气,没想到逼出这么一句话来。
她一愣,脸上当即蔓起绯色。
“其实、也没必要这样说......没事......我原谅你了。明日,和我一起出诊吧。”
“为何要等明日?现在就走。”
“现在?”柏徽茹指指天:“天都快黑了,况且我中食都还没吃呢。”
岳惟在她说天都快黑了时,本欲反驳,但听到后半句,他立刻妥协:“那就明日,我亲自下厨,作为答谢礼。”
岳惟的手艺不错,柏徽茹故作矜持,按耐住眼角眉梢的期待:“咳咳,那我就勉强收下这份答谢礼。”
“行。”
岳惟看穿却不拆穿,笑靥如花。
二人又各自好好休息了一日。
翌日一大早,霜露还未褪去,两间房门就同时被打开。
看到彼此,二人皆是一愣,异口同声问道:“怎么起这么早?”
秋日的京城,早晚温差大,早冷午热晚凉,柏徽茹此时穿了一件绯红色的褙子,领子上有白色的碎毛,看起来水灵又可爱。
此时她的脸和她的衣服颜色一样,都是绯红色的。
“我、昨夜睡不着,用药草做了些小糕点,你要不要尝一尝?正好,我们也未吃朝食。”
岳惟一想起她做的药膳的味道,就有些后怕,但还是硬着头皮说好。
柏徽茹从药箧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红色食龛,打开,里面躺着约么七八个草绿色的小小糕点,个头只有五岁小孩的拳头大小,圆润可爱。
在柏徽茹期待的目光下,岳惟硬着头皮拿了一个,放入口中。
“怎么样?”柏徽茹眼眸闪亮。
一股苦涩的味道直冲头顶,冲得岳惟直翻白眼,头脑瞬间清醒了。
“好、好吃,好吃。”
他根本不敢细嚼,只略略咀嚼几下就囫囵咽下。
回想起来,他只觉得自己在嚼一块软一些的石头。
柏徽茹闻言,也忙拿起一个放入口中,一壁品一壁点头:“嗯,是挺不错。”
岳惟深切地怀疑,他们吃的不是同一类食物。
柏徽茹补充道:“比起以前进步多了。”
岳惟不可置信,那以前得多难吃啊。
“冒昧的问一下,你以前做的膳食,都有谁吃过?”
柏徽茹歪了歪脑袋,回想:“我师傅、我娘,还有我的几个师兄弟,都吃过。”
岳惟在心中深深为他们缅怀:你们辛苦了。
“问这个做什么?”柏徽茹一壁问,一壁又咬了一口糕点。
“没、没什么,我就是想知道,到底谁那么幸运,能亲口吃到你做的糕点。”
柏徽茹满足地笑笑,说:“没事儿,以后,我常做给你吃。”
岳惟瞳孔地震。
那倒也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