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眼看到的是一张熟悉的面孔——岳惟。
在她温热的手掌握住他的手时,他也立马反握,同时一脸担忧地盯着她。
看她眼珠子转动,应当是快要醒了,倏地一睁眼,岳惟浅吓了一个激灵。
“感觉怎么样?好点儿了吗?”
他紧张发问,同时注意到了她脸颊的泪。
柏徽茹悲伤未解,正需要安慰和陪伴。
她眼里盛满寂寥与悲伤,一坐而起,不期然环住了岳惟的脖子,脸埋在他的颈窝里,呜呜哭个不停。
岳惟呼吸乱了一瞬,心狠狠一收缩,紧着便抬起双臂反环住她瘦弱、纤细的背脊。
气氛一时间竟有些火热。
这久违的拥抱,让岳惟有些情绪难以自持,不禁也眼眶一热,险些落下泪来。
他有太多话想说,却又担心显得过于苍白、虚伪。
她的哭声萦绕在他的耳畔,他的双臂用力将她环住,仿佛不将她融进自己的身体誓不罢休。
他的手轻轻拍她的后背,贴心抚慰。
在他轻柔的动作中,她哭声渐缓。
过了约半炷香的时间,岳惟轻手轻脚走出房间,合上门,一转身,被倚靠在门边的子沛吓了一个激灵,脑袋往左一转,又被倚靠在门另一侧的子信吓了一个激灵。
他悄声说:“你们俩要死啊。”声音里满是无奈。
子信低垂着脑袋走到他面前,主动承认错误,说:“公子,属下知错。”
说完,半晌没回应,他忍不住悄咪咪地掀起眼皮打量了一下岳惟的脸色。
岳惟沉着脸,只看出不喜,但也看不出怒来。
子信垂下眸,听候发落。
那日在门外听到岳惟、子沛二人的对话,加之自己不着边际的脑补,于是整件事情便顺理成章地朝另一个方向疯狂歪去。
他以为岳惟说的‘正式对她发起进攻,把她拿下’的意思是要展开报复。
毕竟那个女人之前害岳惟吃了不少苦头。
他笃定公子先前是善心大发,看柏徽茹替妹出嫁实在可怜,却最终被欺负到忍无可忍的地步,才下定决心反击。
他持续脑补,猜测柏徽茹为何要那样对待公子,猜来猜去,只有‘她不甘心作为替嫁品,而林芝已然远走高飞,报复不到,于是只能将魔爪伸向岳惟。’这个想法还算靠谱。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林芝早已服毒自尽。
把柏徽茹绑起来后,经岳惟时不时的、不耐烦的解释,他才得知公子是真的心悦于她,这与她是不是替嫁品、是谁的替嫁品无关,无论她什么样都喜欢。
而柏徽茹也不是真的要害公子,不过都是些无伤大雅的捉弄罢了。
说起真正的伤害,子信自己倒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毕竟那瓶药是他扔的。
岳惟沉吟片刻,也冷视了片刻,盯得子信心里直打鼓。
就在子信以为自己在劫难逃,不如主动提出惩罚建议时,岳惟却噗嗤一声笑了。
“行了。”他笑意不减,拍了拍子信的肩头:“早点儿回去休息吧,明日我替你好好跟她解释解释。”
子信一颗惴惴不安的心总算落了地,顷刻又恢复了原来的贱样,眼睛亮闪闪的说:“公子为何不说她是被别人绑架,而我们正是去救她的,这样一来,柏姑娘兴许会被感动也说不一定。”
岳惟闻言,嘴角笑意一落,神色变得些许严峻,说:“能感动于她再好不过,但我希望,我是凭借自己的本事让她感动,而不是投机取巧、撒谎隐瞒,这样虚假的感动,我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