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有没有人啊?”
柏徽茹用尽全力的大声呼救,实际却如虫鸣,极其微弱,恐怕紧贴外墙都听不见她的呼喊。
柏徽茹很快放弃这一策略,如此下去只待力气消耗殆尽,却全无效果。
她软软地倚靠在墙壁上,无力地看着屋门,那是房内唯一的光源。
她的呼吸略微急促、毫无规律,是因气力不足而导致的呼吸紊乱。
她能自判出这点儿迷药要不了自己的命,只是会难受一阵子,同时也判断出,很快便会再次失去意识。
现下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保持清醒,静待生机。
于是便将所有力气泄去,瘫靠在墙边。
静静待了一会儿,上眼皮越发下沉,意识逐渐抽离,终于在彻底昏睡之际,门外响起几道急切的脚步声。
门骤然大开,强烈的光线陡然将逼仄的小屋照亮,一个熟悉的身影闯入她模糊的视线范围。
只是模糊的一点儿影子都足以让她的心狠狠一颤。
她听见两个男子争论,随即一股清香在身边落定,这应当是个女子,她用残存的意识判断。
少顷,手腕一轻,那股紧贴手腕的生冷被褪去。
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悬空而起,跌进了一个温暖而坚实的臂膀之中。
这份安心让她仿佛回到了婴孩时期,躺在母亲怀中,温暖的大掌一下一下轻柔地落在她的后背。
舒适极了。
意识彻底抽离之际,她听到耳畔传来男子急切而杂乱的呼吸声,此人似乎很是焦急。
“谁人告诉你我说的对她发起进攻是这个意思!我说的发起进攻是求爱于她!”
求爱?
何人?
何意?
柏徽茹带着这份模糊的疑惑,终于彻底闭上了双眼,沉沉睡去了。
梦里,她回到了林府,站在前院中央。
阳光和煦、府门大开、门庭若市。
过往人着各色林府家侍服,皆对她和蔼,甜甜地唤她大小姐,就连内里间杂的两抹华丽服色之人,也对她亲和极了,亲昵唤她阿茹。
这二位之中没有母亲,看衣色乃是大太太和三太太,可脸却完全不是她二人,而是两张陌生的面孔。
柏徽茹却不觉害怕,只觉得亲切,仿佛在哪里见过。
着大太太华服之人停在她稍前一点儿的地方,向她伸出手,唤她过来:“阿茹,快来。”
柏徽茹笑脸盈盈地跑过去牵住她的手,她的手光滑细腻,将她小小的手裹在其中,掌心的暖很快遍布全身。
她随她们步入正厅。
正厅光亮无比,好似没有屋顶,阳光肆意涌入,却丝毫不觉炙热。
她在正厅内看见了母亲,她身体健康,面色红润,一身锦衣华服,和父亲并座于上。
母亲冲她挥挥手,柏徽茹跑过去扑进母亲怀中,身周全是母亲身上熟悉的清香味道,那份温暖、那份触感真实极了。
母亲温和的声音在她头顶上方响起:“去哪里玩耍了?怎么闹得这般模样?”
父亲立刻命人去取巾栉,威严十足。
丫鬟们伺候柏徽茹擦过脸面后,林芝上来牵住她的手,说:“姐姐,我带你去摘果子~可甜了。”
二人手牵着手跑出屋外,大人们在身后嘱咐:“慢点儿跑,别摔了。”
“早点回来,要吃饭了。”
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
她深深沉浸在梦中,嘴角含笑,眼角却滑下两行泪来。
梦里,林芝要爬上树去摘高处的果子,暂时松开了她的手,柏徽茹却被不好的预感占满心头。
她的手一颤,触碰到一个温热又柔软的物体,间不容发地握了上去,仿佛慢一息就会消失不见,同时猛然睁开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