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的伤怎么还没好啊?听起来还是有点儿口齿不清,子信没把药给你啊?”柏徽茹明知故问道。
今日这事儿,怎么也得给子信一个小小惩罚。
“药?什么药?”岳惟茫然问道。
“我走之前拜托子信给你的药啊。”柏徽茹说。
“拜托子信给我的药?”岳惟一壁说一壁扭头看向子信,说得咬牙切齿、疑窦丛生。
子信见状不对,翻身而起,拔腿就跑,岳惟立马起身,一阵风似的追了上去。
子信身手矫健,斗转腾挪,岳惟几次扑了个空,重振旗鼓,总算在他跳上树前将他捉住了。
岳惟将他的脑袋夹在臂下,子信只能被迫弯腰求饶,岳惟几巴掌抽在他的屁股上:“药呢?药呢?敢私自处理我的东西了,胆子肥了!”
他说时毫无怒气,明显是在打闹玩笑。
“公子我错了公子,下次再也不敢了。”子信连连求饶。
二位姑娘坐在当地笑吟吟地看着他们。
夜里,累了一天的柏徽茹倒头就睡,没听见房瓦上传来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一抹黑影穿梭在林府数座房间的屋瓦之上,来去无踪,身形轻盈,如一抹鬼魅。
很快,这抹黑影定格在柏徽茹所在的房屋之上,他从掀开的那片瓦上,洒了一把白色的粉末下去,然后很快合上瓦片。
粉末细腻轻盈,在空中扩散开来形成一阵白雾,顷刻将半间屋子灌满。
黑影等了须臾,估摸着药粉扩散地差不多了,一抬臂震碎身周一大片房瓦,黑影随即坠落而下,稳稳落在柏徽茹床榻前。
他走近柏徽茹近前,没急着有所动作,而是盯着床榻上的人看了一会儿,眼里闪过一丝阴冷,仿佛冷笑。
他手只轻轻一掠,就将柏徽茹扛在了肩上,虽带了一个人,但丝毫不影响步伐的轻盈以及行进的速度。
身影一晃就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在一片混沌之中,柏徽茹试探着激活思绪,但还没来得及想什么,头脑就又是一阵昏沉,思虑过度似的浑身都疲惫起来,胃也跟着难受,仿佛有石块在里面磨砺,搅地她想吐。
她费尽全身力气也只是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
木门久未修葺,裂了数道缝隙,阳光被缝隙切成道道细碎的光,有数不尽的尘埃在阳光下翻飞起舞,看起来雾蒙蒙的。
这不知是位于何处的破房子,又臭又闷,丝毫不透风,灰尘直往鼻子里钻,呛人得很。
柏徽茹喉咙和鼻腔里又干又涩,忍不住咳起来,但浑身力气像是被放了气的气球,一点儿也不剩,连咳嗽都十分吃力。
柏徽茹用残存的一点儿力气启动头脑转动,判断自己是被人下了迷药,而且是一种药力强劲的迷药。
但现在的力气不容她去辨明具体是哪一种。
她勉强环顾四周,发现自己位于房屋的一角,被铁链子拴住。
她打量了一下铁链子,链子很长,足够她走到门边,可她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
她尝试着用手扶住墙,依靠手掌与墙面产生的摩擦力促使自己站起来,可还是做不到,连手都没办法抬起来。
到底会是谁做的?
她素来为人亲和,偶尔的暴怒也是为了解决问题,十分合时宜,从未主动与谁结怨。
得饶人处且饶人被她奉为金科玉律,莫非到了狗急跳墙的地步,从不出手伤人,只会出手救人。
除了不幸的原生家庭外,也的确没什么人怨恨她,或故意为难她,更不用说自京城萧疏以来,她终日只闭门制药、出门义诊,再未接触过其他不相干的人。
除非俞方璇死而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