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公子您怎么了公子?”
子信和子沛一脸忧色地跟在他身后。
岳惟一个劲儿地冲他们摆手,示意他们去拿水。
他涕泪纵横,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是、药丸太大卡嗓子了?”子信试图解读。
“什么呀!”子沛没好气地拍了他一把,“这分明是感动。”
岳惟整个人趴在桌子上直捶桌面,像狗散热那样长长吐出舌头,急促地呼吸。
再抬起脸来,通红流泪的双眼吓了子沛和子信一跳。
子沛倒退了半步:“公、公子、您也不至于感动到这个地步吧,哭得眼睛都发红了。”
岳惟这下是真的要哭了,他嚎着伸手拍了子沛一把,见这俩傻子还是没懂。
柏徽茹看够了戏,悠闲走到内室桌边,提起桌上的壶倒了一杯水,倒完并没有放下壶,而是提在手里。
她把提壶的那只手背在身后,端着茶杯慢悠悠地走了过来,逛大街似的。
她拍了拍岳惟的肩膀,把水递给他。
岳惟端过来一饮而尽。
喝完显然没够,他作势要往内室冲,柏徽茹提起手中的壶拦住他的去路。
岳惟一把抢过来,仰头咕咚咕咚往嘴里灌。
体内快要把他烧干的火终于被熄灭。
岳惟跑了几万米似的,疲惫地瘫倒在地上,靠在桌腿边喘着粗气。
柏徽茹背着手,笑脸盈盈地看着他,问道:“麻椒、胡椒、辣椒、香甜椒制成的药丸,味道怎么样?吃着可还满意?”
啥?!
子信瞪大了眼睛看向柏徽茹。
我嘞个乖乖,听听这些东西,是人吃的吗?!
他看回岳惟,敢情他刚才涕泪纵横的样子不是感动,是呛的。
他连忙蹲到岳惟身边抚着他的胸口。
“公子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
岳惟幽怨地瞪他一眼。
子信尴尬地伸出红润的舌尖,润了润干裂的嘴唇,他也没想到自家夫人这么阴险狡诈。
子信垂下了头去。
这枚椒丸原本是柏徽茹想留到她离开那日,偷偷投入岳惟的水中,给他留个念想。
今日倒有人替她主动送入了他口中,这比投水还要狠,不过倒省了她不少事,还免费看了一场好戏。
岳惟将幽怨的眼移到柏徽茹脸上,口齿不清地沙哑着嗓子说:“什么仇什么怨?”
柏徽茹凝神听才听清这个大舌头说了句什么,她摊开双手,一脸无辜:“我已经提醒过子信了,他非要让你吃,他那么忠心,我岂有不成全之理?”
岳惟再次看回子信。
子信举起双手做投降状,指了指柏徽茹想替自己辩解,可发现没什么好辩解的,她的确提醒过他要想好。
子信只好把那只指控的手收回来,落在脑袋上挠了挠。
柏徽茹双手抱臂得意地看了他们一阵。
闹也闹了,玩也玩了,该说正事了,她把和离书往岳惟眼前一放,说:“签!”
岳惟别过头去,说:“不签!”
柏徽茹收回和离书,走近几步,几乎贴着他的脸蹲了下来。
岳惟往后缩了缩脖子。
柏徽茹威胁地说:“那里面,除了我刚才说的那些,还放了纤麻草和奇丽花,这两种草药本就具有活血、加重药性的效用,你的嘴唇、喉咙、舌头,很快就会肿起来,这种伤,只能用冰清膏解,可是这冰清膏啊,整个外城就只有我有。等到了明日,你就会肿成猪头!你可千万别后悔!”
岳惟趁着嘴唇还能动,赶紧龇了龇牙表示愤怒。
柏徽茹却嬉皮笑脸地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哎呀~~本身就这么可爱了,明日若再肿起来,岂不更可爱~”
说着抛给他一个媚眼,转身潇洒离去。
子沛熬了一碗清热解火的百合蜜枣汤服侍着岳惟喝了。
喝完后,子沛看着岳惟渐渐肿起来的脸颊和嘴唇,忧心忡忡地说:“唉,怎么办?不能就这样任由公子肿成猪头啊。”
子信窝在椅子里翘着二郎腿,悠闲地晃着脚丫。
他显然不相信柏徽茹真的会这么狠心,说不管就不管。
“哎呀放心啦,公子那么英俊,就算肿成猪头,也是一头英俊的猪。”
子沛没好气地撇他一眼,岳惟更是冲他乱嚎乱叫起来。
他口齿不清,‘啊呜啊呜’乱叫一通,子沛为难地皱起了眉。
她只能看出岳惟很生气,但实在听不懂他在说啥,想安慰不知如何开口。
子信却是一脸嫌弃和苦涩,挠了挠额头:“哎呀公子,属下知道您很气,可您也不能骂得这么难听啊。”
岳惟:“啊呜啊呜啊呜!!”
子信:“好好好,知道了知道了,属下再也不说就是了。”
子沛不可置信地看向子信:“你是怎么听懂的?”
子信更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没听懂?”
子沛张口结舌地摇摇头:“公子说了啥?”
子信为难地说:“说了作者也不能写啊,写出来恐怕过不了审。总之,骂得很难听就是了。”
子沛垂眸略略思索一番,郑重地向岳惟抱拳,道:“公子,今晚属下就潜入夫人房中,无论如何都要将冰清膏偷出来,为您治伤。”
眼下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岳惟感激的看着她,继而想起什么似的,忽然激动了起来,再次‘啊呜啊呜’叫起来,像是在交代什么。
子沛茫然地眨了眨眼转头看向子信。
子信用小拇指掏掏耳朵,然后一吹指尖,说:“公子说,小心别伤了夫人。”
“是。子沛冲岳惟一抱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