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救命啊……”
歇斯底里的求救声传出,几百个瘦骨伶仃,衣衫褴褛的平民,被孙奴权像驱赶牲口一般赶进去。
“哼,一群贱民,能被当作供品祭天,不知是你们几辈子修来的福分,还不知感恩,真岂有此理!”
“求求你了,放过我吧!家里还有老婆孩子啊!”只见一个削瘦的少年哭喊道,看其十八九岁,拼命的想往外跑。
他的双手双脚干瘦如柴,衣不蔽体,这些都是长期干活,营养不良导致。
“哼,不识抬举的东西!”但任他如何挣扎,还是被孙奴权一把抓在手中,为防止对方乱跑,更是一脚将其腿骨踩断。
咔擦!“啊……我的腿……”几百斤的巨力踏在少年腿骨,这般瘦弱的体格又怎能抵挡,当即被踩断。
随后像是抓小鸡崽一般,将其一把丢入塔中。
孙奴权像是扔牲口一般,将想逃出的平民抓在手中,往神仙塔中扔进去。
这般惨不忍睹的画面落入广场人群眼中,许多文官开始啜泣起来,还有一些人仰天长吼,大声哭嚎。
武官则怒目圆睁,有些不忍直视。
“父王,这是否太过残忍,我等已利用牲口替代,上天想必已经满意,却不知为何需要如此?”
只见王子冷修眉毛紧缩,挤压在一起,他脸上尽量松弛,笑得有些勉强。
他不能理解这种做法,根本就没有任何利益,只会让自己背上一个残杀的骂名。但对方深受国师蛊惑,自己也没有继承王位,说的话根本不管用。
虽然如此,他还是想劝劝。
“残忍?”冷王蓦地转身眯着双眼,嘴角勾起,冷笑道。
“你将孤后宫近乎杀尽,将你十几个兄弟处死,又软禁你妹妹,能做出这等事的人,还能说出残忍二字,可真令孤有些意外啊!”
听到冷王当场揭穿他所作之事,冷修紧闭嘴巴,眼睛不敢正视对方,只能低头拜道:“父王错怪儿臣了,儿臣也是被逼无奈,不得不自保。”
“哼!”冷王露出厌恶的眼神,将目光投向祭祀台,不再理他,他身边的王司礼则是端起茶水递上。
冷修无奈,只能站在一边,虽然现在是他理政,但毕竟还没有继承,这祭祀国除了黑宫卫是他的人,其余都心思各异。
其实,冷王早年英明勇猛,手下老臣众多,这宫中大部分的人也都只听命于冷王,明里应承王子,暗地里阳奉阴违者不在少数。
现在王子也没有丝毫办法,只能暂时听之任之。
随着几百平民进入,惨叫声戛然而止,神仙塔中再无一丝声响,众多人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而另一边的宁屹则是一副闭目养神的模样,实则他脑海中正显出惊人的画面。
在神识中显出的画面,异常血腥,可谓血肉横飞,地面黑洞形成的旋涡将红雾飘散在神仙塔中。
国师口中念念有词,随后将手中一张画有符文的纸扔出,一团火球凝聚而成,顿时将地上的残渣衣服等烧得一点不剩。
接着更神奇的一幕发生,只见这塔中石壁、地面均是亮起符文,金光耀眼。
就在国师准备盘膝而坐,闭眼做些什么时。
“嗯!”国师猛然间睁大眼睛,像是发现什么似地,蓦地转头凝视塔外广场方向。
但却是什么也没发现。
难道是我多想了?
毕竟这种地方不可能会出现修仙者,除了三年前来的那个小子外,他可不信能在凡人界遇到修仙的人。
回眸凝视这空中飘散的血色灵光,国师嘴角一翘,舔了舔舌头,安心闭目,像是在打坐练功一般。
而在外面的宁屹则是脑袋冒汗,手臂紧贴腿部,下眼睑收紧,眼神中露出惊恐。
“牛哥,你不舒服?”瞅到宁屹脑门冒出冷汗,全身绷紧,赵俊衡觉得有些不对劲。
“我没事,可能有些中暑吧。”为了不被对方发现端倪,宁屹只得强装镇定,压下心中的骇然。
“要不,你去歇息歇息。”
虽然宁屹说得轻松,但他还是发现对方一脸煞白,情绪不稳,有些虚弱,倒像是惊吓过度所致。
就这么几息时间,宁屹已经差不多缓和下来,摇头道:“不用,这祭祀大典可不准中途离去,况且马上就要结束。”
在行祭祀时,就算要方便,也得拉在裤裆中,不能请辞,更加不能突然离开,否则便会受到处罚。
不过这场祭祀根本没有多少人是真心参与的,皆是心怀怨恨,无不怨恨国师。
远眺这神仙塔中的碎尸场景,阿爹的死亡过程好似出现幻象一般,浮现在他脑海中。
宁屹手臂青筋直冒,咬牙切齿,呼吸都有些急促起来。
他内心仿佛在滴血,心脏血液不断加快运行,脑海中根本不能平静下来。
任何事情只有亲眼看到,才能让人印象深刻,今天目睹这几百人的死亡惨状,对于他的刺激不可谓不大。
再这样下去,他很怕自己会忍受不了,冲上去将孙奴权杀死。
于是,内心默默念动清心咒,想着对自己有益的事情。
十几息后,他内心想到神仙塔中的根本没有什么地基,而是国师施展的术法,使得阿兄有所误解。
而且不仅阿兄被误解,就算是他也被神识误解了,此前探查时,他也是被那术法黑洞中冒出的血雾吓到,所以才会如此。
而且里面的符文也极为怪异。
他想着这出现的符文还真是像,但又不一样。
宁屹心里暗想,刚才在神仙塔中看到的符文,不管是那张黄色的纸,还是塔壁和地面上,都出现他不认识的金色文字。
之所以如此关注,就是因为这符文的字体,有些像铜盘中飘出的金文。只是这塔中符文的繁复程度,跟铜盘中飘出的,简直是天壤之别。
主要区别在于两者的繁杂,那罗盘中的金文可谓是密密麻麻,而且最终只组成一个字体,但这塔中的却很多。
有些根本不像字体,倒像是画出来的纹路一般。
他本想再仔细研究一下,但险些被发现。还好他并没有将神识太过靠近,且自己及时使用隐匿术,将自己体内的灵气归入沉寂状态,否则后患无穷。
……
半个时辰后,祭祀大典也到结束之时。
百官却抬头仰望天空,好似在等待着什么。
就连冷王、王司礼、王子,还有早就被吓得不敢观看的公主等人也都抬起头来,好像天上注定会出现什么神奇的一幕似地。
看到这般情景,宁屹内心也是疑惑了,莫非接下来会有什么惊天变故不成。
他正想抬头,骤然间发现有什么东西滴落在自己脸上,伸手摸去,“这是!”
“嗒……嗒……”
“下雨了,这是老天感应到我祭祀国的诚心啊!”只见许多人嚎啕大哭,跪倒在地,对天膜拜起来。
“哼,不过是障眼法,看着吧,一会儿就没了。”但也有一些人立在原地,脸上并无激动之色,甚至皱起眉头,瞪着半空。
这些人仿佛是经历过此事一般。
宁屹瞪大眼睛仰望,只见空中竟下起小雨来。雨声淅淅沥沥,非常小,有些还没落到地上,就被蒸发在半空,形成朦胧水雾。
雨点小得可怜,如不滴落在身上,还真感觉不到什么。
你爷爷的,就算害羞,也不用只下这么几滴眼泪吧。这是哪位仙人落的泪,羞羞答答,想惹人怜爱不成!宁屹心中大骂。
这么点雨水,根本就起不到什么作用,就连地面都……
等等!
这雨水中怎么有灵气波动!
宁屹施展清目术看起来……
果然,这些雨水中分明含有灵气,倒像是施展的法术。这让他想起小法术中的甘霖术,莫非这雨水是国师利用法术施展出来的?
他原以为真是上天被感动了,谁知竟是国师插标卖首,故弄玄虚。
不过自己如今可不是对手,这么说人家也是不对。
早在之前,宁屹就利用清目术查看对方修为,却发现这国师身上被浓浓的灵气环绕,甚至溢出体表,根本就不是自己能比的。
他虽然看不出是多少层,但起码在筑基十二层以上。当然,这只是他参考叶前辈目前的灵体来估计的。
“停,停了……”
“为何停了?”
未几,人们就发现这小雨还没坚持两分,就停下了。
不仅地面没有一点痕迹,甚至头发都没打湿,可谓是失望至极。
许多人认为这是祭祀不够真诚,供品不够丰富,还想下次多用活祭来感动上天。
这可是将一些知情和正直仁义的大官给气坏了,大骂其迂腐不堪,不堪大用。
天色逐渐暗淡,夕阳更加红润,赤霞漫天,好似被下方的场景给逗乐、笑得面红耳赤。
……
这次祭祀大典也算正式结束了,宁屹在返回途中计划起来。
那国师在神仙塔中使用的符纸让他很是在意,竟然只用捏碎就能释放出如此多的火焰。
而且他当时亲眼所见,这火焰的威力大得不像话。地面上的残渣衣服瞬间被烧干净,眨眼间连灰都不剩,这威力得大到什么程度。
这张符纸不仅跟解开铜盘的秘密有关,还跟火球术有关。因为这符纸上画有符文,且能放出火球来。
只是不知,那火球术修炼成功后,威力有没有如此大。
他今天亲眼目睹那几百人被残杀的过程,可真是惨绝人寰啊!不管是孙奴权,还是国师和冷王,都是该死之人。
孙奴权和国师嗜杀成性,手段毒辣,身藏野心。
至于冷王,则是大义不明,自私自利,痴心妄想,愚昧无知。这祭祀国遭遇的事情,全都因他一人而起。
自己一家原本过得好好的,也是被他的狗屁神仙梦给打破。
事情总归要解决,渐次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