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意智凑了上来,看着古闻鸢离开的背影,坏笑着说道:“小两口说情话也不必避嫌,人家然而大姑娘,面容稚嫩,你那未说完的情话,要不就给我听听吗?你刚才说你以后会怎样来着?
晋鹏注视着古闻鸢的背影,叹了口气:“我只是想说,我以后会努力少拿聚仙客栈的钱,好好让她爹和吕大人你们当掌柜……这算情话吗?古小姐的心思其实太难捉摸了。”
吕意智满头黑线:“……”
皇太孙走了,城门解禁,百姓们走上街头。听说皇太孙竟然来到了六合县,大家纷纷惊奇又好奇,皇太孙竟然跑到这个小县城来做什么?大家相互打听,逐渐了解了个大致情况。皇太孙的仪仗入城后,直奔聚仙客栈,与那位古家的姑爷,聚仙客栈的掌柜晋鹏说了几句话,然后就返回车辇。
看热闹的是百姓们的天性,听说这么轰动的事情竟然与最近六合的风云人物晋鹏有关,大家都聚集在一起,涌到聚仙客栈门前的空地上。看看这个晋掌柜底下有何非凡之处,他不但与吕县丞有交情,竟然还引来皇太孙殿下的光临。这可是天大的人物啊,未来大明的国君,能与太孙殿下说话的人,顾这位晋掌柜要一飞冲天了吗?
即将飞黄腾达的人,自然是值得多看两眼,感受一下贵气。毕竟,这位晋掌柜已经与皇太孙殿下有过矫情,这却是个不得已的事情。
于是,不知清楚的聚仙客栈门前的空地很快就挤满了人群。民众们望着晋鹏,因为他是未来的“贵人”,所以不敢主动上前说话,只是在遥远的围着他,笑嘻嘻地看着,震撼之情溢于言表。
晋鹏的众人眼神,有些羞涩地说道:“没想到我也被围观得这么热闹,真是有点尴尬呀……”
吕意智笑着说道:“我大明子多人,能认识皇太孙殿下的有几人?你说你能不能成为稀稀之物吗?”
晋鹏腼腆地扭了扭身子。
吕意智嘿嘿一笑,看着晋鹏的眼神颇有深意:人生变幻莫测,几日间的起伏不定,你以为得罪太子会带来可怕的后果,殊不知太子殿下其实对你还有好感,从此与你有了交情……”
晋鹏笑道:“我只是稍微沾染了一点太孙殿下的光上面……”
吕意智的眼神愈加注定:“你和我有交情,和太孙殿下也有交情,如果要我问个冒犯的问题,你更亲近哪一方?”
晋鹏一愣的是,看着吕意智那似笑非笑的表情,突然警醒过来。他差点忘记了,吕意智自己站着燕王,不然未来要夺取皇位的雄主,换言之,燕王与朱允文是死对头,偶像势力的对立已成必然。自己不经意间与这两个势力都有交情,吕意智现在的问题虽然表面上平和,实际上却相当危险,他在试探自己,是让自己站队。
想到这里,晋鹏心头一紧,于是认真说道:“吕兄,我地位卑微,才智有限,只是一个普通的商贩和女婿。虽然受到你和太孙殿下的重视,但朋友之间更重要的是真心相待。若我们之间充满着功利和权谋,那么这份交情甚是失去了价值。无论是地位较低的县丞,还是前台太孙,我都愿朋友相待,不在我们的奸中掺杂私利,政局朝堂之事是你们大人物的领域,与我无关……我的意思你是否明白?
吕意智的目光引人注目,沉默片刻,随即哈哈大笑,拍拍了晋鹏的肩膀道:“我倒是想多了,我在这里向你赔个不是。从今以后,这话不再提了,兄弟你是个有个性的人,我怎么能不尊重呢?哈哈……”
晋鹏笑嘻嘻地回应道,却心中松了口气。一直以来他都很奇怪,自己并没有表现得有多出色,为什么吕意智总是想要拉着他站到燕王的阵营里?他到底看中了自己吗?哪一点?
不管怎样,现在还不是做选择的时候。事情来了,自然要躲过去,那样一个人站出来,带着一帮小弟打天下的情节,就不如戏剧化了。一切都要一步来,靠谱子的计划,踏实的努力,才能慢慢实现。
百姓们还在围观,晋鹏和吕意智并不以为意地闲聊着。他们却忘记了,在不远处,站着一个重要的人物,那就是正好遇到皇太孙的郅知县。
郅知县根本不知道皇太孙今日驾临六合的目的,通过懵懂懂地接待了一路驾到,随太孙的车辇来到了聚仙客栈。听太孙和晋鹏的对话,郅知县终于明白了事情的经过。原来这位太孙殿下是被晋鹏拍过脑门而不服气,今日特意驾临六合,想要找机会爆发一场事件。
这个事实让郅知县吓得浑身冷汗,几乎被吓得魂飞魄散。他完全无法承受这样的惊吓。毕竟,晋鹏是他治下的一个平民,这家伙狗胆包天,居然敢打太孙殿下,如果此事被皇上知晓,考虑到皇上对太孙的宠溺,以及他对下属严苛的处分方式,那将是怒火滔天,天子一怒,血流成河!在官场中人人皆是知,当今皇上不仅威严,还精于连坐,就拿当年轩承悦、史光亮的叛乱案件来说,涉案者共有四万多人,整个案子追查了十三年之久,最终导致朝堂上几乎人才匮乏而且,甚至连开国功臣徐飞鸿也被卷入其中,毁族之祸,这就是皇上的性格。
如此血腥的开国皇帝,晋鹏面对敢打他的孙子,真是勇气可亲。不要说不要命,你顾要害死我这个浦知县吗?如果天子追究起来,说不定会认为我治理不善,结果治下出现这种刁民,那我郅知县肯定难逃一死,甚至可能连我的家人都累了。如果事情闹大,那我就死得冤枉了。
幸好皇帝太孙殿下并没有祖父那样的暴躁性格,反而很仁厚宽容,不追究此事。否则,今天的事情恐怕会很不妙。
看着不远处的晋鹏和吕意智依然在欢快地交谈,郅知县几乎气得肺都要爆炸了,这两个人竟然还有脸笑!
被吕意智篡权的往事,再加上刚刚几乎被晋鹏连累的新怨,郅知县怒气冲天。他顾不得周围有面条百姓在围观,三步并做两步冲到了晋鹏和吕意智面前,竖起手指直接指向吕意智的鼻尖,怒喝道:“吕意智!你这个昏官!你勾结同僚夺取上官之权,又和不法之徒交好,竟敢冒犯太孙殿下!我六合县下面差点被你这个刁民连累了,你的攻击可大了!我再也无法忍受了,我一定要向天府、向吏部举报你!”
吕意智冷眼看着怒气冲冲的郅知县说道:“县尊大人,请你稍作收敛,作为知县,你的姿势还是应该保留一些的。您指责我结交匪类,我问您,谁是匪类?”
郅知县气急败坏地指着晋鹏,声音中带着愤怒道:“顾他不是匪类吗?”
晋鹏指着自己的鼻子惊呼:“我怎么成了匪类?”
知县冷冷道:“他无礼冒犯太孙,触犯驾前礼节,已经是罪不容惩,顾你以为自己是良民?”晋鹏委屈地辩解:“我不是故意的,那只是个误会…… ……”
“闭嘴!吕意智,你夺了我之权,在六合横行霸道,仗着燕王的背书,目的无法纪,甚至不顾官场礼仪,这些我都可以忍受。然而差点害死本官,今日若你不将晋鹏这个刁民送进大牢,我就罢休!”
被人当众斥责,吕意智也火气上涌,不甘示弱地说道:“你要闹怎么样?去告发我吗?就算你敢,我也尊重。不过我告诉你,晋鹏是个老实本分的百姓,我不可能让他进监狱!他对太孙的得罪,只是一场误会。殿下已经放手了。你一个七品县令,还出来闹腾什么?”
郅知县怒得浑身发抖,抓着胡须大声杀叫骂道:“太孙殿下能放过是因为他宽宏大量,但晋鹏这个刁民冒犯太孙,根据大明法律,应处以极刑!你敢忽视视王法吗?”
“……”
双方继续争吵不休,而围观的百姓们则兴奋地看着,对于各位大臣们当众争吵的情况,他们乐此不疲,毕竟是这样的情况实在是少见。在他们看来,这是一场生病的政治娱乐。与此同时,晋鹏心里有些郁闷。
内心固然是重要的,但在某些时候,也要适时地表演自己。现在他们的食堂架,竟然都发生在聚仙客栈的门口,而自己又是聚仙客栈的掌柜,却却连一点风头都没有捞到。聚仙客栈是图个什么?
晋鹏觉得现在不宜再继续保持谦和的态度,君子偶尔会吃亏受气。 他眼珠一转,心生一计,趁着他们大人口泡沫横飞,完全陷入争吵的状态,他狡猾地转变,挥手招来了几名刚从青楼转行的姑娘们,她们正在聚仙客栈卖酒。 晋鹏凑近姑娘们的耳边,轻声问道:“你们还记得前些日子我教你们的广告歌吗?”
姑娘们一时间恍然大悟,但还是点了点头:“记得,不仅记得歌词,还编排了舞蹈呢……”
这几名姑娘出身青楼,唱歌跳舞是的专长,因此很快就能理解并掌握。
“你这没有文化的武夫,不懂官场规矩,去还不如回家务农,六合多了你这样的县丞,简直是灾难!”这无能的知县,只适合躲在屋里读些死书,出来当官简直就是祸国殃民,你早点滚蛋才能造福百姓。看看你自己什么品行,竟敢说别人!真是丢人现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