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自然是找到了,并且各自钟情一人。
回朝后,庆王寻乾请求先帝赐婚,如愿娶了师姐蝶主,庄王寻坤也将师妹昳云纳为侧妃。
庆王和庄王兄弟情深,蝶主昳云又从姐妹成了妯娌,这在当时也是一段佳话。
两位姑娘虽然嫁人,但也不忘本心,若寻朝境内出了妖鬼或灾祸,她们也会随军前往。
可几年后,事情生了变故。
先帝虽然一直没有立储,但更偏爱庆王,人人都以为庆王会是寻朝的太子。
可那段时间不知为何突然流言四起,有人说先帝想要立庄王为储,庆王不满,而那时蝶主已经有了身孕。
灵都传言甚嚣尘上,庆王为了让王妃安心养胎,把她送到了城外的别庄。
而让人匪夷所思的是,蝶主出城两月后,庆王居然在宫宴上下毒行刺,被抓获后当场自刎。
这件事引得朝野非议,先帝受惊,几天后听说庆王妃诞下男婴,居然派人去别庄将他们母子二人赐死。
显赫一时的庆王府就那么败了。
那时昳云正在蓉城救灾,且已有了身孕,原本也要受到株连,可当地百姓为其求情,上了联名书。
昳云被抓当日乌云遮天蔽日,天上连降三道惊雷,昳云声称对庆王府的事毫不知情,先帝迫于无奈,只能免了昳云的罪。
昳云为了替师姐赎罪,独自一人住到了蓉城外的一所道观,几个月后产下一名男婴,就是当今大皇子寻琛。
直到寻坤登基,为了彰显自己仁德,才把昳云母子接回宫去。
霍夭听完整个故事,明白了几分,冷笑道:“仁德?若寻坤果真仁德,便不会二十多年过去,才只给了昳云一个嫔位。”
许彦真看他,“直呼陛下姓名,是大不敬。”
霍夭不以为然,喝了一口酒,“既然先帝宠爱庆王,庆王又为何要弑父?”
许彦真摇头,“我也只是听的传言,不知几分真切。”
许光清和庆王也认识,知晓其品性,偶尔提起当年的事,他的神情便十分凝重,也不知是在为自己的旧友惋惜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霍夭手里拿着筷子转了几转,突然问:“你觉得寻琛此人如何?”
许彦真道:“大殿下秉性正直,只可惜不得陛下宠爱。”
言辞之中,不免有些遗憾。
霍夭弯唇,“寻坤先是宠爱骄奢淫逸的寻策,又派病重体弱的寻珂去栖海,处处都在打压寻琛。”
若是把寻琛捧上帝位,或许有几分意思。
许彦真蹙眉,“你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霍夭给他夹了一块牛肉,“不是说了吗?我要把寻朝打下来。”
他灿灿一笑,“以前就想打,现在,更想打了。”
许彦真不知他这话是真是假,便不说了,只是吃饭。
霍夭又问:“你为何非要来蓉城?”
许彦真眼眸微暗,神色正了几分,“我来这儿见一个人。”
许家府上有个老仆,叫忠伯。
许家败落后,仆役皆被责罚,唯独这个老仆因为告发许光清勾结厉国,不仅无罪,反而被恩准携着家眷回乡养老。
许彦真这次来,就是为了他。
忠伯在许家待了大半辈子,许彦真知道他家里的一些情况,在城里稍稍打听,很快就找到了忠伯的住处。
那是一所大宅子,足有两进院落,地势也好。
许彦真叩了叩门,不多时就有人来开门。
开门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梳着丫鬟的抱月髻,灵动的双眼看看来人,微微疑惑。
“两位公子找谁?”
“我姓许,来找忠伯。”
丫鬟抱歉一笑,“我家老爷染了风寒,不便见客。公子若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不如过几日再来?”
“我远道而来,今天就要见他,姑娘帮我转告就是。”
许彦真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男子的声音:“大……大少爷?”
许彦真回头一看,就见一名年纪比自己稍长的男子不知何时已在自己身后。
那是忠伯的孙子。
他身边还跟着一位貌美的女子,两人面色红润,穿的都是丝绸绫罗。
见真的是许彦真,那名男子神色变得不太自然,居然转身就跑。
霍夭的动作何其之快,见他要走,身形一动,瞬间便掠到了对方身前,抬手就掐住了对方的脖子,将人抵在墙上,“想去报官?”
又见一旁的貌美女子惊得要大叫,霍夭隔空点了她的哑穴。
许彦真再次看向丫鬟,“现在能帮我传话了吗?”
丫鬟不敢耽误,门也没关,小跑着就进去了。
许彦真不等她的结果,抬脚跨过门槛。
霍夭把手里的人往门口一扔,也不用说话,他自然知道带着妻子回家。
霍夭留意了四周,见没人注意到他们,这才关了门,和许彦真并肩走着,边走边打量着这所宅子。
见这宅子不仅宽阔,景致也不错,他似笑非笑道:“看来在你们家做仆从也是个肥差,居然能在这儿买这么大一所宅子。”
许彦真不发一言,忠伯的孙子却听得脸色微变,把头埋得低了一些。
进了花厅,得到消息的忠伯正迎出来。
当初在许家只穿粗布麻衫的老人现在已经穿上了丝滑舒适的绸缎,红光满面,似乎连皱纹都少了些。
见到许彦真,忠伯跪了下来。
“大少爷,是老奴对不起大少爷,对不起大人。”
许彦真安坐着,手里端着丫鬟刚递上来的新茶却没有喝,只是低眉拨动着浮在面上的茶叶。
片刻后,他将茶盏盖上,脸上没有以前在太傅府时的温和,只有一片冷凝之色。
“忠伯,你在许家几十年,许家有没有亏待你?”
“大人一家对小人都极好,不曾有半点亏待。”
“那你为何要拿寻策的好处,诬告我父亲?”
忠伯连忙叩头,花白的头发也跟着颤颤巍巍,“大少爷,小人不敢,小人……”
一旁的霍夭笑道:“老伯,你这宅子花费不少吧?敢问,钱财从哪里来啊?”
忠伯不敢看面前的两人,嗫嚅半晌,才道:“是……是三殿下给的……大少爷,小人当初在朝上说的都是真的,不敢有半句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