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夭于是又去看刘伯,“你还有什么话说?”
刘伯瑟瑟发抖。
“来人!”
霍夭刚要叫人进来处置刘伯,乖顺靠他怀里的许彦真却突然出了声:“主上,我能亲自处置他吗?”
他刚醒过来,还很虚弱,说话异常的软。
霍夭想让他好受些,便调整了姿势抱着他,“你想怎么处置?”
“容我想想。主上别动他,先把他关起来。”许彦真道。
霍夭记得,自己活剐了刺客那天许彦真被吓得一夜没睡。
之后只要自己在,他也总是睡不着。
现在却主动说要处置刘伯。
他于是也想看看许彦真能想出什么办法来处置一个要杀他的人,点点头,让人把刘伯先带去地牢。
刘伯慌忙大喊:“主上,小的冤枉啊,是……”
“聒噪得很。”许彦真不等刘伯喊完,抬头看着霍夭,“主上要不先拔了他的舌头?”
霍夭扬眉。
有意思。
他给了下属一个眼神。
刘伯的舌头便被拔了下来。
许彦真靠在霍夭怀里,闭上了眼睛。
之后的两天,霍夭极为耐心,不仅一直在清晖院照顾许彦真,也没催着许彦真处置刘伯。
直到两天后的下午,他陪着身体有所好转的许彦真在院子里晒太阳。
突然,躺椅上的许彦真问:“我想怎么处置刘伯都可以吗?”
“都可以。”霍夭就坐在旁边,单手托腮,神色慵懒地看着他,“想好了?”
许彦真轻“嗯”了一声,“既然这样,那请主上叫诸位长老和摩罗宫的所有人都去光明殿吧。”
霍夭当即招手叫来下属,把事情吩咐下去之后才搀扶着许彦真往光明殿走。
许彦真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好,走得慢,霍夭就陪他散步一般到了光明殿。
众长老都已经到了,没了舌头的刘伯被捆成一条蚕蛹扔在地上,就等着他们来发落。
楚翊正跟身旁的人说着什么,看见霍夭带着张生面孔进来。
他微微一愣,“主上,他是谁?”
“他可是本座的贵客。”
霍夭牵着许彦真的手去了主位,石椅宽大,他却非要让许彦真坐在自己腿上,告知所有人许彦真的身份。
众人也见怪不怪了。
霍夭少年时就喜好美色。
但以往他就算再宠爱谁,也没让哪个娈宠在光明殿与他同坐高位过。
因此在场的人不免对许彦真好奇。
他们虽不敢仔细打量许彦真,但一双双眼睛都状似无意地从他脸上扫过。
轻视,不屑,鄙夷。
各种情绪,许彦真悉数感知,宽袖里的手紧紧攥成了拳。
手却突然被握住,男人把玩着他细长的手指,在他耳边低语:“说吧,你想把他怎么样?”
许彦真看着无助地躺在地上的中年男人。
喉结攒了攒,他无视掉男人求饶的眼神,苍白的脸上挤出一抹笑容。
“听说有些技艺了得的人,能从活人身上剥下一张完整的皮来。”
人群中,白澜脸色骤变。
霍夭也大感意外。
柔柔弱弱的许彦真居然想出了这么个法子?
真是狠毒得让他喜欢。
他忽而笑了,一挥手道:“听你的。”
他指着地上的刘伯,扬声道:“若是谁有这个本事,能活剥下此人一张皮,作为奖赏,可在本座这儿任选两部功法。”
全场哗然。
霍夭居然因为怀中人的一句话就要活剥了别人的皮,还赏两部功法!
楚翊一拍扶手,“霍夭!你不如给他一个痛快,何必这么折磨他?”
霍夭冷笑,“怎么,楚长老现在扮起菩萨来了?”
“你——”
楚翊还有话说,却被身边的长老拉住。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虽然将活人剥皮过于残忍,可能在霍夭那儿任选功法的诱惑实在太大,再说,他们本就是魔修,本就无所谓残忍不残忍,终于有人站了出来。
在许彦真的请求下,霍夭又下令在场的人都不许走,全都要看着那胆敢对魔尊新宠下手的人被施刑。
刘伯的舌头虽然被拔了,但还能发出声音,只是难听至极。
惨叫迭起。
施刑的人不过下了两刀,许彦真就不忍再看,却被霍夭扳过了脸,让他正对着刘伯的方向。
“不是要看剥皮吗?”霍夭低低含笑道,“此等盛宴,彦真可要好好欣赏。”
足足三个时辰,那魔修技法精湛,竟真的从刘伯身上剥下了一张完整的皮。
可刘伯也活活痛死。
许彦真是看着他咽气的。
众人散去后,许彦真神情都变得呆滞。
霍夭轻轻抚着他的脸,懒懒道:“我以为你和我大不相同,原来也是一样的人。”
许彦真讷讷地转头,嗓音低哑:“主上过奖。”
霍夭牵着他起来,可他刚站起身就又跌了回去。
他腿软了,走不了路。
霍夭也不介意,抱着他回了清晖院,给他解了外衣,把人放在床上,拥在怀里。
霍夭知道,今夜许彦真必定无法安眠。
可黎明时听到身边人的呕吐声,他还是有些意外。
许彦真从他手里接过帕子擦了擦嘴,见他一直盯着自己,别过脸去,“让主上见笑了。”
霍夭一言不发,穿上衣服走了。
不多时,遥妆进来收拾。
许彦真有些懊恼。
忍了好几个时辰,还是没忍住。
之后的几天异常平静,霍夭有时会来清晖院,有时是让许彦真去看他种花。
不过,许彦真没有再在浮生居碰见过白澜。
所以他支开遥妆,自己去了白澜的院子。
白澜住在听音阁,听说他喜欢抚琴,所以霍夭给他的住所取了这个名字。
可许彦真入了摩罗宫后,却从未听过琴声。
许彦真进了院子,按照侍女的指引到了白澜的卧房外,就见轩窗开着,白澜依旧着着一身白衣,坐在窗前发呆,甚至连有人走近了都没有发觉。
直到许彦真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才回了神,眼神平静地看着许彦真,“你来了?”
似乎早就知道他会来。
许彦真就在他身边立着,也不看他,只是看着窗外一大片没开花的摩罗。
“你想怎么样?也要剥了我的皮吗?”见许彦真不说话,白澜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