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也只是抱着他,并没有别的动作。
这个人……刚刚那么轻佻无礼,就只是为了帮他脱个外衣?
“你很失望?”霍夭单手支着额头,侧躺着看他,“你和寻策是不是喜欢玩强要的戏码?”
深入骨髓的恐惧和厌恶让许彦真冷了脸,“你别提他!”
看来是不喜欢。
霍夭道:“用强哪算得上鱼水之欢?本座有的是耐心等你。”
说着,他一口含住了许彦真颈间的一块软肉。
许彦真身子猛地一颤,身子往后缩到床角,满脸畏惧地抱紧自己。
霍夭:“……”
他把人拉回来,强硬地抱着,“睡觉。”
许彦真眼睛睁得滚圆,半刻也不敢放松,仿佛就想这么把霍夭瞪死。
霍夭觉得他这样也有趣,但思量片刻后,还是拿出还沾着血的短剑递到他的手里。
“你要是想走,就趁本座睡着的时候杀了本座,再去找楚翊邀功,他会很乐意让你离开。”
像是解惑似的,他还问:“认识楚翊吗?就是刚刚光明殿上,说本座残忍的那个。”
说完他就闭上了眼睛,抱着许彦真的力道却没有松开过。
这个晚上,许彦真剑不离手,没有合过眼。
霍夭倒跟个没事人似的,呼吸渐渐平缓起来。
他的身子很凉,几乎是到了后半夜,许彦真的体温才把他带得暖了一些。
快天亮时,感觉到霍夭醒了,许彦真赶紧闭上眼睛装睡。
霍夭睁开眼睛就看到他颤抖的长睫毛,还有他紧握在手里的防身短剑。
手都在轻微地颤抖。
霍夭轻轻笑了一声。
他其实没睡着。
二十年来的习惯,他不敢轻易入睡,否则容易醒不过来。
许彦真没对他下手。
倒是意外。
穿了衣服,刚出清晖院的门,正巧遇到打了洗脸水进来的遥妆,霍夭吩咐道:“他一夜没睡,别去扰他。”
这话正巧被来找许彦真的白澜听见。
一夜没睡……
许彦真果然不能留。
霍夭不察,回了浮生居,召来药师询问许彦真的事。
听霍夭问起扼灵丹,药师俯首道:“主上,许公子确实服过扼灵丹,才会被伤了筋脉。”
“养得回来吗?”霍夭问。
若是能重新修炼,许彦真有了法术傍身,肯定更有意思。
药师为难道:“主上恕罪,属下……无能为力。”
霍夭轻叹一声,挥退药师,又叫进来自己的心腹近卫,“你去寻朝一趟,把我交待的事查清楚再来回话。”
从那夜以后,霍夭每天晚上都会来清晖院睡。
许彦真晚上不敢睡。
尽管他没做什么,可许彦真缩在他怀里也是抖的。
许彦真想走,想回寻朝去,想去找许夙为和贺锋。
突然有一天晚上,霍夭从后面抱着他问:“你是不是在想办法逃?”
许彦真不敢说话,尽量控制着让自己颤抖得不那么厉害。
霍夭轻声道:“就算从魔域逃出去了,你还能去哪儿?寻朝前太傅长子,天赋异禀,却因为受伤无法修炼,贵家子弟的朝内考试也接连两次名落孙山,文武不就。”
许彦真咽了口唾沫,周身都被恐惧裹挟。
霍夭果然查过他!
“你说你爹是怎么当太傅的?连自己的儿子都考不上……不过,他一个勾结外敌的人,能教出什么好儿子?”
许彦真忍了那么久,听到这一句却再也忍不住了,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正色道:“我爹没有!”
“他都在牢里畏罪自杀了,还说没有?”
霍夭也坐起来,指腹轻轻碰着许彦真的脸。
“让本座猜猜你把你那个弟弟藏到哪儿去了,是不是跟你许过海誓山盟的老相好那儿?”
许彦真眼神变得惊恐,“你想干什么?夙为才十二岁……”
见识过霍夭的手段,他急得嘴唇都在颤抖,“我答应你,你别碰他们。”
霍夭无声地笑。
他说什么了?
看许彦真低头就开始解里衣的系带,霍夭轻轻捏着他的下巴,“你以为本座在要挟你?”
“我……没有……”自己的死穴被捏着,许彦真再硬的骨头也折了,“是我心甘情愿的,是我自己愿意,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我……”
霍夭一声轻笑,“本座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也不是此等下流胚子。”
他把许彦真拉回来抱着,“睡吧。”
可许彦真哪里睡得着?
当初就是因为许夙为被寻策抓住,许彦真不仅自己委身于寻策,也让许夙为受了不少折磨。
他不能继续留在这儿。
他要去找许夙为,他要带许夙为离开寻朝,远离阴山魔域。
他要走!
可霍夭的人把他看得太紧了,遥妆更是几乎形影不离地跟着他,他根本没有机会。
而就在几天之后,他更是在用完午饭之后就口吐鲜血,晕厥过去。
遥妆被吓坏了,立刻找来药师,又去浮生居向霍夭禀报。
霍夭赶到清晖院问了详情,药师说是许彦真的饮食被下了毒,所幸保住了性命。
看到床上许彦真那毫无血色的脸,霍夭沉声问:“他什么时候能醒?”
“属下已经为公子针灸过,公子很快就能醒了。”
霍夭缓缓点头,目光落在许彦真未吃完的饭菜上,对遥妆道:“把刘伯叫来。”
刘伯是清晖院的厨子,是许彦真来了以后,霍夭特地从自己膳房拨过来的人。
刘伯一进许彦真的卧房就看到他躺在床上人事不省,当即跪了下来。
“主上,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我……”
“听遥妆说,昨夜你做的饭食不合他的胃口,他为难了你几句,今天他就中毒了,不是你还能是谁?”霍夭问。
刘伯额头上都出了一层汗,连连摆手,“主上,不是我……”
此时,许彦真咳嗽着醒了过来。
霍夭立刻扶着他坐起。
许彦真看了一眼刘伯,神情晦暗,“主上,这件事也许跟刘伯无关……”
“你这儿就这几个人,不是他还能是遥妆吗?”
遥妆跪下地来,神色从容地指天为誓:“奴婢一直尽心伺候公子,不敢有半点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