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烟一早起来，感觉肚子有些胀气。想起昨晚的那两块月饼，有些腻。所以早膳都没用就出了门。
她今天要再探积善宫，想办法知道是谁杀了先皇，这也许是敖战在人间历劫的重要转折点。
积善宫人经过上次的事件，对于太后锁上门，又不知道怎么哭了起来这一系列反常举动十分在意，已经加强了看守，且不允许太后关门。挽烟在太后寝宫的房梁上卧了半天也没等到合适的时机。
看来得换个法子。
她隔空传音，用意念对太后说道：“不管你听到了什么，只有你能听到，切勿做出任何反应。”
太后耳边传来当初那个上域金仙的声音，激动得站起来，听到话语的后半段，又定了定神，在门口侍女疑惑不解的表情前若无其事地坐下。
“本上仙今日前来拜访太后，乃是因为上次谈话突然终止，未有一个结果，导致玉音的冤屈至今没有得到昭雪。
接下来的问话，太后都可以蘸取你手边的茶水，写在案桌上即可。
太后若听明白了，可在案桌上用茶水写下一个好字。”
太后听得此句，手指蘸茶水写下一个“好”字。
“杀死先皇的人是大臣中的人吗？”
“否。”
“是其他太妃太嫔吗？”
“否。”
挽烟心跳逐渐加速，有些不敢说出她下一个猜测。
“……是当今皇上吗？”
听到这个词汇，太后身形微微颤动，咬牙极力忍住眼眶的泪水，她伸手缓缓蘸取茶水，先写了一竖而不是一横的时候，挽烟便知道了。
是李桓杀了先皇。
太后这个“是”字写得十分吃力，每一笔似乎都用尽她全身的力气，指尖温热的茶水好似她的心头血，以至于每写一笔，手指都在痛苦的抖动。
那是她竭尽二十年都忘不掉的噩梦，却也是她坚持守在这牢笼里，不肯赴死的执念。
挽烟攀在梁上，沉默地看着太后写完这一个字，有些不忍心再继续问下去，可是为了敖战，也为了太后自己，她都必须问下去。
“太后可有李桓杀死先皇的证据？”
“被夺。”
“证据是否被销毁了。”
“不知。”
“证据是毒药吗？”
“书信。”
“可是皇上亲笔？”
“是。”
既然是书信，应该已经销毁了，皇帝断不可留这种东西在世上。
虽然有些不尽人意，但好歹有了进展。
“我已心中有数，望太后保重凤体，静待因果报应，会给太后一个交代。”
从积善宫出来，挽烟觉得有些饿，于是走去街上，想买点吃的祭五脏庙。
挽烟一路吃着羊肉饼，从东街走到西街，她老觉得往来过去的行人都有意无意的多看她一眼，三三两两的还会说上几句耳语。她闻闻自己身上，没有味道呀，摸摸脸，也没有脏东西，于是站定凝神，仔细听来。
“这不是将军家的神女吗？听打更的赖老头说，神女昨日好晚从裕亲王府出来，还是王爷亲自一路护送回将军府的。真是郎情妾意，你侬我侬啊。”
“啧啧啧，听说神女是跟着凌家大哥在一次宴席上与王爷相识的，当时就对王爷一见钟情，为他拒绝了不少世家大族少爷的求亲。不过神女如此貌美，又能未卜先知，一般男子哪里能配得上呢，还得是咱们王爷那样的才行。”
啊？才一晚上，怎的多出这么多无厘头的谣言？
“哈哈，这是我计划的第一步！挽烟，你就记得装作对我一往情深的样子就行。”今日凌乘风从军营回来小住，三人又来到香山居吃饭，挽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看他神采飞扬，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如今天气逐渐转凉，屈州城外的明天早早就开始了今年的粮食收割，看天气，也极有可能下雪，也注定这是个不太平的冬天。
挽烟思忖再三，没有把从太后那里得来的消息告诉李修和。弑父是不可饶恕的大罪，一旦抖出来，必定引得父子反目，王朝颠覆。那毕竟是他的父亲，他们相认不久，他还没来得及用实力和才学去赢得他此前从未拥有过的父爱。
若以后真的要兵戎相见，也是万般无奈之举。
等此事有了实质性的证据，再找凌家父子商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