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烟，你在哪里？”
挽烟此刻正吃饱喝足，在御膳房外瞎溜达，听见李修和叫她，施法现身在裕亲王府。
“怎么，王爷不在宫里陪着绿绿红红吃酒赏月，通宵游玩，叫我来做什么？”
李修和知道是她捣乱，笃定她是在乎自己的，心里高兴极了，看着她此刻佯装无事的小脸，满心满脑子全是她娇俏的模样。
“你可用了膳食？此刻饿不饿？我这里……”他正准备把怀里的东西掏出来，挽烟想起他在伸手去拉那齐家小姐的时候，还不忘把人家给的什么劳什子云腿月饼接住，当真是四处留情的浪荡公子，一时心里更不痛快了，就打断他说道：“吃了吃了，不吃还等着你请客啊。有事儿说事儿，没事儿我可走了。”
李修和不知道她又在气什么，想起方才家宴上太子的惊人举动，实在不敢去想，若是皇上就此应下太子的请求，自己此刻会是个什么样子。
不能再将挽烟置于任人处置的境地，李修和看着挽烟，表情严肃起来。
“有事。”
“什么事？”
“你可愿意嫁给我？”
挽烟不曾料想到他如此直接，见他神色凝重，眼神真挚，一时间手脚不知该放哪，舌头都打结。
“这愿意不愿意的，也不是你我说了算啊……”
李修和上前，离挽烟更近，想抓她的手，想了想又罢了。
“你若愿意，我自有办法让皇上把你赐给我。你放心，我不会怎么你的，只管放心在我府上住着，也免得我整日提心吊胆，不知道皇上会把你指给谁。
你若是不愿意，我就再……”
“我愿意。”原来他是这个想法。“王爷思虑得周全，我自然是愿意的。”
挽烟心里闪过一丝丝失落。
见她答应得干脆，李修和也有点失落，知道是权宜之计，才答应得如此干脆吗？若是我真让她嫁给我，她怕是会直接拒绝我吧。
“挽烟，我从未忘记你是从天上来的，这凡间各处你可来去自由，但我希望我这里是你在凡间的家，是你可以睡得安稳的归处。
娶你为妻，我有我的私心，但你不用回应我，我也不想听见我不喜欢的那个答案……”
“王爷……”
“好了，夜已经深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施法回去的。”
李修和捏住挽烟的衣角，可怜巴巴地望着她说道：“你当真要这么无情吗？如此难得的中秋佳节，看了我一晚上的笑话不说，连陪我走一段路都不愿意吗？”
“好了好了，我陪王爷走这一段便是。”真是受不了那双狗狗眼。
一路无话，两人并肩走在街道上，此刻已是夜半子时，路上行人寥寥无几，都是做完了中秋的生意，拖着疲劳身体回家的路人。街边酒楼外挂着灯笼还有微微亮光，在微风的吹拂下似灭未灭，远远望去，像萤火虫发出的微光。
“你觉得，是齐家小姐好看还是傅家小姐好看？”
“跟你比，她们都不好看。”
“那若是遇到比我好看的呢？”
“那她一定没有你聪明。”
“若是真就比我聪明呢？”
“那也没你好。”
“我还有哪里好？”
“你不挑食，什么都吃。”
“那你今日见那齐家小姐落水的时候，伸手救她就算了，为何还要这么宝贝她给你的月饼，舍不得让它掉地上？”
“啊对了，”李修和终于想起怀里的东西，掏出来递给她：“这是给你的，她递给我的时候，我想着你肯定没吃过，说不定会喜欢，山西的火腿非常出名，我都还没吃过呢。”
挽烟释然一笑，接过月饼掰成两半。
“呐，咱们一起尝尝。”
嗯……李修和吃着又甜又咸，滋味有点奇怪。
看着挽烟吃得高兴，他又默默吃起来。
“啊对了，还有一样。”李修和又从衣袖里拿出另一个油纸包，打开来一看，是一个缺了一块的月饼。
“咋还有啊？”
“这是拜月仪式上，礼赞分发给我的，这月饼是祭品，一家人分食一个，可以受月亮的庇佑，团团圆圆，合家美满。我专门给你留了一块，还有一个是母亲的。”
“这……”
“你不想要吗？”说着又可怜巴巴地看向她。
迟早把这双狗狗眼戳瞎！凌挽烟在心里呐喊，手里还是默默地拿起了月饼，放进嘴里。
凌挽烟此后几年都没再吃过月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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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干年后的中秋家宴，西海龙王带着妻子和女儿一同赏月，他白天专门命人从人间买来了云腿枣泥月饼，献宝似的拿给妻子品尝。
“夫君你真的喜欢吃这个味道吗？”
“挽挽不喜欢吗？为夫不是记得那年，你吃得很高兴吗？”
“那是为了不让夫君扫兴……这味道又甜又咸，难吃死了。”
“……其实为夫也觉得不好吃。但看挽挽吃得开心，就只想陪你吃完。”
夫妻俩相视一笑。
女儿墩墩跑过来，抢走父亲手上的饼咬了一口，嚼了两下就吐了出来。
“呸呸呸，什么难吃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