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不如乡下那样自在，扶遗的课余也只剩一个活动——去广场滑冰。
还遇见英语老师牵着她的小儿子在角落里待着，大概是不太会，此时朝着她款款而来。
“你去叫姐姐带你玩。”
打扮时髦的英语老师指了指扶遗，退到一旁打电话。
她拉着小朋友的手，在广场一圈一圈溜着。
“姐姐姐姐，你好厉害呀。”
“谢谢~你还小呢，以后会比姐姐更厉害。”
小朋友乖巧伶俐，和英语老师那大美人的意气风发大不相同。
她想起同学说的传闻，前个周末有人去找英语老师补课，正好遇见老师和她老公打架，菜刀飞出来又掉落在门口地上。
传闻可能是传闻，但是…
扶遗看了看握住自己的小手。
但是，母亲的软肋大都是孩子。
……
扶遗更没想到的是，初中时期在学校过的第一个节日，是圣诞节。
虽然她不理解为什么要用一层又一层的花纸把苹果包成花束，但大家都要送给老师一份，她也买了。
早早的，扶遗背着大号书包，手里捧着几个苹果，在升起薄雾的河边走着。
抬头，那穿着不羁polo衫和小西裤的数学老师就在前面。扶遗飞奔几步，嘴都要笑烂了。
“赵老师，送你苹果。”
“我不过外国人的节日。”
扶遗一时没反应过来，还是笑着。
老师见她傻傻的，笑着摆摆手，匆匆走了。
扶遗回过神，她以为每个人都巴不得收到更多的苹果呢。
到了教室，她一边掏课本一边问陈舜尧。
“你有没有给数学老师送苹果？”
“他不收欸，英语老师都发朋友圈了。”
“今早在桥边碰见他，他说他不过外国人的节日。”
“其实挺有道理的。”陈舜尧边说边递给她一杯酸奶。
“你喝你喝，这可是你的早点。”扶遗忙回绝，又歪着头说。
“今年先送掉，以后就不送圣诞节礼物了。”
“没事，你拿着嘛，我喝过了。”陈舜尧把酸奶往她手里推。
“谢谢。”扶遗沉默了会还是接过。
不知怎地，鬼使神差般，她想试试那是什么味。
“好不好喝？”陈舜尧盯着她，眼里亮晶晶的。
“好喝，我第一次喝酸奶。”实话，她最讨厌喝纯牛奶，酸奶倒还不错。
陈舜尧也笑了，酷屁地转过头。
“下次还给你带。”
“别了别了！试试就好。”
扶遗掏了掏书包，拿出一块巧克力，拍拍他的肩膀。
“给你吃这个。”
陈舜尧转头看了她一眼，笑着伸手接过，没说话。
下了晚自习，操场成了一片苹果花束海，有的女孩子还得雇几个同学帮忙才能把战利品拿回家。
校门口不大的街道烟雾缭绕，旁边的的教堂也开了大门，免费送小孩子圣诞帽和蜡烛。
扶遗觉得新奇，凑到教堂门口看了看。
也没什么特别的嘛。
她悠悠走过一小段路，面前突然站了一个矮半头的小孩，脸被羽绒服的帽子遮了大半，嘴巴有些熟悉。
“姐姐，哥哥让我给你的。”小孩递过来一个苹果。
“你哥哥是谁呀？”
“你拿着嘛，拿着。”
小男孩不回答，把苹果往前递了递。
扶遗生怕是不认识的人而因此招惹麻烦，跑了。
还没到家，她就收到了短信。
“怎么不收我的苹果呀？”
“是你送我苹果呀，我还以为是不认识的人呢，不敢收。”
“没事，第二天我给你拿来。”
“不用啦，你留着吧。”基于数学老师的话，扶遗其实不想收。
他没回。
嘿！这小伙子！扶遗也不管了，洗漱完接着看纪录片。
第二天，扶遗一进教室就看见桌子上摆着昨天那个苹果。
她噗嗤就笑了，这小孩儿真执着。
晚些时候，扶遗抱着它走在桥上。
“谁送的哟~”是小伙伴阴阳怪气的声音。
“数学老师不要，陈舜尧顺手给我的。”
“怎么不给我呢？”小伙伴张牙舞爪，挤眉弄眼。
“你们不熟。”扶遗很认真地分析了。“也有可能是因为我给他讲题，给的报酬。”
“我也给他讲，怎么不给我。”
“你相信我嘛！相信我！”扶遗一脸笃定。
小伙伴这回光捂着嘴笑，不说话。
回家洗漱完，扶遗打算继续看纪录片，又想数数苹果包了几层。
“1、2、3、4、嗯？”她抽出一个小小的信封。
信上写：
喜欢是淡淡的爱，爱是深深的喜欢，我知道你把学习看得很重，所以我不会打扰你，但还是想让你知道我的这份心意。我爱你，时间会证明一切。
哦吼！早恋！
扶遗面色不改，甚至有点想吐槽，怎么用空间说说的文案表白。
信纸背面还有一句话：这是上次去河里玩，特意磨的石头，有点粗造，你不要嫌弃。
扶遗抖抖信封，一块小小的红色心形石头掉进手里。
把心给我的意思？真的假的？
扶遗想起第一次见他。
今晚不看纪录片了，做三道数学题！上次数学考得比较差，数学老师可点名了！
第二天一早，扶遗有些不自在，在教室门口停了会。
“苹果好吃吗？”陈舜尧故意问。
“好吃好吃。”扶遗像是被抓包，手搭在腿上不敢动。
“嘿嘿，那就行”。陈舜尧说完便转头背书去了。
那她一定看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