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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这不是床上说的话吗?(1 / 1)


很快,就到了齐思远和纪喻大婚的日子。

大婚之日,郡主十里红妆,好不气派。

沈寂瞧着这阵势,看的乐呵,“你说,这齐家能塞下这么多东西吗?”

裴深也认真看了看,点头确定,“应是能的。”

听闻郡主大婚,太后也给备了一份嫁妆,其中好似就是京城一处大宅子。

宅子面积颇广,婚后两人应是会搬到那里去住。

今日的婚宴上,来的也是有头有脸之人。

齐家是渊国大臣,纪恬是渊国郡主。

两者之间的婚宴,自然是备受瞩目。

宴席上,来的还有几位皇子。

太子前来祝贺,身旁还带着一位美人。

婚宴上的几人,在看到美人时皆是收起了笑。

尤其是齐思远,呆愣在原地。

他没想到,会在自己的婚宴上见到苏清语。

更没想到,她会站在太子身边。

他张嘴,却是发不出一点声音。

任由看着苏清语从自己身边经过落座,像是陌生人一般。

齐夫人看着儿子呆愣的模样,生怕骠骑将军夫妇发现什么。

悄悄掐了他一下,才使得他回神。

婚宴进行的很顺利,没有人扰局,也不曾有逃婚。

拜完堂,郡主就被搀扶着进了新房。

齐思远拿着酒杯,到处敬酒。

人人都夸奖他好福气,娶了郡主。

齐思远但笑不语,只是这酒喝了一杯又一杯。

在来到裴深沈寂面前,才正了几分脸色,收起了那假笑。

“裴兄,敬你,敬我,敬我不曾拥有你那般的勇气。”

他一饮而尽,抬头间泪珠滑过脸庞。

年少时,他时常在想,自己和裴兄除了那长相,还能有什么不同。

他父亲是朝中重臣,和裴深也算是不相上下。

两人也皆是家中备受宠爱,自己虽是不才,但学识也算是勉强可以。

如今仔细一想,他和裴兄还是有差距的。

裴兄多了很多他没有的勇气。

没有勇气去爱自己的心上人人,没有勇气去保护她为她抗衡一切。

他懦弱,胆怯。

所以他不配,拥有自己爱的人。

齐思远放下酒杯,一瞬之间就好似成长了许多。

他转身,涌进人群。

沈寂叹口气,再看太子身边明显有些心不在焉的苏清语,只觉得造化弄人。

宴席上,除了欢声笑语,也暗含刀光剑影。

太子看着坐在旁边的五皇子,突然开声,“五弟,父皇上次让你在家自醒戒骄戒躁,今日来此是否不合规矩?”

五皇子纪岚收回查看人群的视线,面对纪喻不卑不亢。

“这几日,五弟已经醒悟罢了,也与父皇检讨自己的过失。”

太子饶有兴趣的哦了声,提议道:“不知五弟都醒悟了什么?不若在此讲给大家听听,也让我们感悟一下你的心得。”

他慢悠悠的拿起一杯茶水,抬手间遮掩住自己嘴角的嘲笑。

上一次禹州之行,父皇不仅没有给纪岚应得的奖赏,还罚他自闭在家醒悟。

反倒是他,被父皇夸奖有一颗向民之心,为了百姓而身受重伤。

倒也是不难为他,迟迟装病了。

他如今腿已经大好,但出行仍是坐在轮椅上被人推着。

每每遇人时,感受到旁人尊敬的眼神,他就喜悦。

喜悦父皇对自己的偏爱,即使是一事无成,可仍是能牢牢坐稳这太子之位。

越是如此,他就越是想让众人知道父皇对自己的偏爱。

就如此刻,故意让纪岚难堪那般。

五皇子眉眼皆是如常,没有因为他的话丝毫有愤怒。

他微垂眸,声音不紧不慢,“我这几日常在反思,为何禹州遇灾,却是要等着人来救。”

“禹州的官兵在何?”

“暴雪下了几日,为何没人管那些平民百姓们?致使数人被冻死,饿死?”

“灾后疫情,本是可以早早得到控制,为何又再次肆意起来?”

“那些反贼,到底是为何反?”

“......”

他一字一句,句句诛心。

在场的人听了,皆是沉默。

因为,在他们心中,本就是有答案。

雪灾来临,禹州的官员们未曾带领百姓们有一点的防范。

那些贫民们,无人去关心。

就那样等着救兵来临,才有所为。

因为粮食紧缺,城中有粮之人抬高物价,疯狂涨价,也致使很多人无饭可吃。

灾后的瘟疫,本是要隔离起来一个区域,彻底痊愈后才可出。

但城中有些达官贵人,即使是感染了瘟疫,也不愿去那隔离区,致使更多的人遭殃。

而那些所谓的反贼,也多是吃不起饭的可怜人罢了。

人们不是不知,只是不愿提及。

五皇子那铿锵有力的言语,似是警钟,在众人耳边敲响,令人发聩。

不少忠臣良臣,在听到他这话时不禁眼带敬佩,点头称是。

太子纪喻手紧握成拳,眼带不满,“我怎么听着,五弟似乎是在不满父皇的抉择?”

他一句话,将纪岚压的死死的。

纪岚摇头,风淡云轻般接了下来,“与父皇谈论此话题,父皇甚悦,夸奖五弟悟的好。”

这倒是实话,渊安帝在听到五皇子的话后,久久震惊不能语。

等缓过来神,便夸奖纪岚悟的好。

天子耳目遍布天下,但也不能做到事事都知晓事事都明了。

就如同禹州那边惨状,若不是纪岚讲述,他想都不敢想。

往日里的加急报信,讲的都是何处何处已经解决灾乱。

却是不曾提起,那些未曾解决的事。

五皇子的一番言论,倒是让他刷新对自己这个儿子的看法。

但,也只是一点点。

太子纪喻黑着脸,心情极其不佳。

他本是想让纪岚难堪的,哪曾想竟是让他威风了一把。

他握紧茶杯,努力压制住自己的怨气。

身旁之人瞧见了,知晓纪喻生气,似是一朵解语花般,轻抚上他的手背,似是安抚。

“五皇子如此心性,倒是超然我们这些俗人了。”

她话说的含蓄,但成功的让在座的几人,又生出了些旁的想法了。

纪岚微微皱眉,也听出了不对劲。

立马谦卑道:“这位姑娘实在是过奖了,在下也是几日闭门深思才想出的。”

“哦?恐怕给我几十年,我也达不到五皇子的心境。”

她轻笑一声,媚眼如丝,倒在太子的怀里。

五皇子移开目光,未曾再言语。

在座的都是跟人精一样,见此岔开了话题,谈论起其他的。

沈寂平白瞧了一场热闹,凑近裴深轻声问了句,“看懂了吗?”

裴深嗯了声,向他确认道:“苏姑娘,这是在捧杀?”

苏清语看似句句在夸奖,实则是暗藏锋芒。

五皇子的这一番言论,初听让人愤慨不已,激起共愤。

可若是仔细琢磨,只觉得哪件事都不敢仔细推敲。

原因无他,实在是太得罪人。

先不论禹州那边的官员和富人,细挖之后便知朝中怕是也有问题。

况且,这皇上都未提及想到的事,被五皇子想到了。

苏清语话里话外隐含了这个意思,也点了众人。

相信不久之后,这话也能传到渊安帝的耳中。

但那时,帝王心中,怕就不只是被那些言论震惊了。

天子多疑,尤其是疑心自己那大了的儿子。

五皇子此行,收获了很多人心,这注定让渊安帝的注意力放在了他身上。

未来,怕是举步艰难。

“不赖嘛。”

沈寂十分满意裴深这个反应力,悄悄给他竖起了个大拇指。

两人这边嘀嘀咕咕,首位的太子目光移到了两人身上。

这边刚从五皇子身上出了气,看到两人立马又起了其他的心思。

他正准备挥手将两人喊过来时,身旁的苏清语凑近他耳边,低声言语了几句。

纪喻哈哈大笑几声,也没了想去招惹裴深沈寂的心思。

起身揽着苏清语的腰,率先离了席。

他们一走,宴席上还自然了几分。

歌舞升平,好不热闹。

齐思远被自己的老丈人骠骑将军拉着拼酒,周围围了不少人。

酒过三巡,也差不多到了离宴的时候了。

五皇子放下酒杯,也起身离了席。

沈寂注意到,他走的方向,是刚刚才离席的裴老爷子的方向。

两人离开的时候,裴老爷子刚刚才上了马车。

他瞧着两人带着红晕的脸庞,出声叮嘱几句,“往后出门,莫喝这么多的酒。”

两人乖乖应是,并肩坐在一起。

许是醉意上头,两人渐渐软了身子,头靠在一起。

裴老爷子清清嗓子,不自在的移开脸。

片刻之后叹口气,给两人盖上毛毯免得着凉。

马车摇摇晃晃的到了家,两人也慢慢醒来,被人搀扶着到了家。

裴夫人就知他们定是喝了不少酒,早早就备了醒酒汤。

更是在听到裴老爷还在喝时,气的叉腰差点没杀过去捞人。

两人瞧着裴夫人正在气头上,一人捧着一碗乖乖地喝着。

裴夫人气呼呼的坐下,看两人如出一辙的动作,没忍住笑了出来。

缓和了些脸色,问道:“你们今日怎没闹洞房呢?”

两人齐齐摇头,一人一句回答。

“齐兄还在喝。”

“不好玩。”

两人此刻想的皆是一个想法,即使是齐思远没在喝酒,他们也不敢闹。

废话,那可是暴脾气纪恬郡主啊。

裴夫人似乎也想到了这点,叹息一声,“齐小子以后可就要受罪咯。”

齐思远受不受罪裴深不知道,他只知道,他又又又又被沈大哥拒之门外了。

两人一人灌了一碗醒酒汤,酒早就醒了大半了。

回沈寂院子的路上,沈寂摸着自己的嘴角,唉声叹气的,“上火了,嘴角疼。”

裴深闻言立马去看,看到他嘴角肿起一个小泡,心疼不已。

“沈大哥应是上火了,明日我让嬷嬷做一些降火的饭菜。”

沈寂满意的嗯了声,却是又听见裴深说道:“沈大哥这几日怎么不喝那降火的茶了?喝些那个应该也会好点。”

沈寂:.......

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怀疑,自己这火气,就是那个补肾茶喝出来的。

这补的,全是不该补的地方了。

再反观面前的少年,如此纵.欲还能这般的生龙活虎。

实属让人气愤!

沈寂冷哼一声,给他留下一个眼神抬脚走在前。

裴深立马误会了,屁颠屁颠地跟着沈寂回了他的院子,路上就开始幻想着醉酒下的沈大哥有多诱人。

本以为又会是美好的一晚,可哪想到刚到院子就吃了闭门羹。

他扒拉着门,可怜巴巴道:“沈大哥,你忘了我在外面吗......”

沈寂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悠然自在,“没忘,就是不想你进来。”

他说完还哼了一声,自己翻身一圈,把自己卷进了被子里。

“沈大哥,我想进去......”

裴深锲而不舍的喊着,听得一旁的卢徵翻眼看天。

早知道,将阿娘给自己做的耳塞带上了。

这话,他是一点都不敢听了。

房间里,沈寂心一颤。

裴深的一句话,差点就让他把持不住了。

什么我想进去......

这不是床上说的话吗?

是现在能拿来说的吗??

他自己又往被子里钻进去了几分,心里嘟囔不能心软不能心软。

外面迟迟没有声音,沈寂睡意全无。

难不成,真走了?

刚才嘴有多硬,现在沈寂的心就有多悔。

他愤怒,这裴深也撤的太快了吧!

就挽留那么一句?

未免也太敷衍了吧??

沈寂气呼呼的坐起,光着脚就下了床。

他越想越气,觉得必须找裴深掰扯掰扯了。

门拉开,带着凉意的晚风吹了进来。

沈寂被裴深拉入怀中,带着狡黠的低笑声响起,“沈大哥,终于开门了。”

今晚,注定是不会风平浪静的。

这般情意浓浓,齐家那边却是另一副景象。

终于将所有的宾客送走,齐思远顶着一身酒气,坐在了院中。

只需要几步,他就能到了洞房。

可此时,他却是一步也抬不动。

苏清语依偎在太子身边的画面,以及看自己冷漠的眼神,都让他心痛不已。

他拿起酒壶,又给自己灌了一口酒。

今晚的酒,他喝了很多。

可怎么就是,醉不了。

甚至,骗不了自己。

他自嘲一笑,拿起酒壶,摇摇晃晃朝着书房走去。

洞房门口守着的丫鬟瞧此,立马进去禀报郡主纪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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