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难过，仙尊很喜欢你的，我也很喜欢你。”
小黑蛇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上这对它来说，又高又滑的浴桶。
刚露出脑袋，就迫不及待地对封若颜剖白。
吓得封若颜大睁着眼，与小黑蛇四目相对。
没有时间思考小黑蛇说的话，他下意识是有些担心的，现在他可是本身。
他没出声，小黑蛇也不再说话，就这么用头挂在浴桶边上。
但凡他伸手一弹，都能将这小东西弹下去。
过了好一阵，才想到小黑蛇应该不知道这些，不用担心。
“你过来做什么？”
见他没有赶走自己的意思，小黑蛇又往上爬。
可这下小上大，又光滑的浴桶，实在是有点为难小蛇了。
动了好几次，也没能都爬上去，还差点掉下去。
头顶细须气得直立起来，看着好笑又可怜。
像是彻底不怕它了，封若颜抬手将它拎起来，小黑蛇立刻用尾巴缠在他手腕上。
手上多了两圈黑乎乎的东西，衬得皮肤越发白皙了。
小黑蛇稳住身形后，才仰头回答封若颜问题。
“仙尊叫我过来看看你的。”
封若颜怔住，仍是有些不相信。
“你说凤九渊喜欢我？”
小黑蛇点点头，连头顶的细须都跟着动了动。
又几日过去
夜间明月高挂，四处一片静谧。
只有风吹动树叶，与偶尔响起的虫鸣声。
一条小黑蛇，自东院主屋爬出。悄无声息，扭扭捏捏地往外面爬去。
和东院隔着两个院子的明华殿，凤九渊在偏殿的灵泉中打坐。
灵泉与他寝室只隔了一面扇墙，他并不常用。
今日，也只是有些烦了。想起封若颜泡澡来缓解情绪，便也进来一试。
还真有那么点作用，灵气入体，心中也舒畅许多。
小黑蛇溜进来时，他正好睁眼。对上他的视线，小黑蛇明显闪躲一下。
凤九渊眉宇微不可察地动了动，手从水中抬起。
“过来。”
小黑蛇停在离灵池一丈的地方，听到这话没有马上动。
头顶细须也不像往日会动个不停，只静静立着。
犹豫好一阵才慢慢爬过来，丝毫没有平日里那般顺滑。
这副小孩学走路的架势，看得凤九渊眼眸眯起。
他也感受不到小黑蛇的情绪，这蛇有问题。
没等小黑蛇自己爬过来，凤九渊使出灵力，将它提到手中。
果然，如他所想，此蛇非彼蛇。
才装模作样老实几天，又开始作妖。
本质上，也还是那只无法无天的蠢花妖。
幻化得再像又如何，行动上也不知道学一下。
还有自己身上的香味，也不知掩盖一二。
凤九渊拎着“蛇”的手抬高，又晃了晃。
“小黑蛇”被他晃得尾巴卷起又伸直，愣是缠不上他手腕。
连用尾巴缠住他手腕的都不会，真是蠢得可爱。
凤九渊心觉好笑，悠悠出声。
“天天往他那边跑，还知道回来？”
封若颜被晃得有些头晕，这小身体可太磨人了。
被人捏在手中轻飘飘的，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听到这话也没多少时间去想，下意识回答。
“想你了。”
出乎意料的回答，凤九渊眼眸微动，紧盯着手中的小蛇。
小身体直直垂着，头顶两条细须也耷拉在两侧。
明明是条蛇的样子，他却是能看到封若颜蔫了吧唧的样子。
沉默片刻后，凤九渊终是放下手。没有拆穿封若颜，只冷哼出声。
“在那边几天，嘴倒是学得利索了。”
封若颜不知凤九渊已经看破他，还暗自松了口气。
没有急着回答，而是想解决另一个问题。
现在身体变小了，这灵池就变得格外大。
飘在水面上他很不舒服，还是得去到凤九渊身上才好。
在水中左右摆动尾巴，奋力往凤九渊游去。
可不知为何，他总是游不到凤九渊身边。
才游过去一点，又轻而易举被水浪给推回去。
几次过后气得他想变回人身，也有些知道自己为何游不过去了。
灵泉不会无故起浪，定是凤九渊在作弄。
没想到凤九渊不但喜欢戏弄他，还会戏弄小黑蛇。
平日里看着一副正派的样子，却有这种恶趣味。
而是戏弄他就算了，连一条小蛇也不放过，真是可恶至极！
“师……”
封若颜从水中愤愤抬头，一时情急差点暴露，吓得他连忙止声。
凤九渊却并没动作，甚至懒懒地靠在池壁上。
不知是因为凤九渊头上的白玉冠未解，还是他现在太小。
只觉那人又高大了几分，一张俊脸隐在灵雾中，分外英俊。
凤九渊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目若朗星的眸子里尽是戏谑。
可就算这样，他心中的气焰，也这么不争气地消下去了。
封若颜，你没救了……
在心中哀嚎一声，封若颜再次小声开口。
“仙尊。”
语气里委屈之意十足，凤九渊觉得封若颜是故意。
垂眼望着漂浮在水面一动不动的小身影，凤九渊心中暗自叹息。
原本垂在水中的手再次抬起伸向“小黑蛇”，轻道。
“过来。”
这次，封若颜听出凤九渊语气里的柔意了。
可明明是温柔的语气，他却听得心中堵得慌。
酸水直冒
对他就那么凶，对小黑蛇就这么温柔。
不知道的，还以为小黑蛇是你的崽呢。
想到这里，封若颜没忍住，冷哼出声。
“哼！”
声音不大，在这安静非常的屋子里，也足够凤九渊听见。
没人捣乱，水面便不再有浪花。
可他却没再像之前游得那么急，慢吞吞地游着。
平静的水面，被他细小的身体，摆出一道道涟漪。
如凤九渊此刻的心，也被他搅弄得波澜四起。
刚才封若颜的那一声轻哼，在他脑中回荡不止。
虽不能像与小黑蛇那样互通情绪，但凤九渊也知人生气了。
还真是命里克星，许是本尊上辈子欠了你。
无奈轻叹后，凤九渊身体微微前倾，将正生气的小妖从水中捞起。
把小黑蛇的封若颜放在手心，凤九渊手指戳了戳他的蛇脑。
“呵，本事没多少，脾气还挺大。
身为一条蛇，这点水浪都冲不过，你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