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元宋师兄。”
白莲长老身旁的公羊静,在看到手握折扇的公子哥时,也是微微欠身。
按照身份来说,她是内门弟子。
而元宋,是亲传。
“师妹不需如此客气。”
锦衣华服的书生,似对公羊静有意,他一门心思都在女子身上:
“咦…璞玉境?师妹还真是厉害啊,恐怕用不了多久,就能将师兄超了啊。”
“元宋师兄就别挖苦我了,你怕是已然臻至五品命玄了吧。”
她说话的时候,眼神有意无意的瞥了眼李牧,能够入璞玉,可是后者一己之力所致啊。
“嗯,前些日子侥幸突破五品。”
元宋虽然淡淡说着,但言语间却尽是自傲之意。
而这期间,副宗主始终微笑着品着香茗。
她并没有多说什么,但此刻的沉默却胜过所有的言语。
她就是要让李牧听清楚,然后认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
五品命玄,除却齐白之流,无人可敌。
“现在,我重新给你个选择的机会。”
待元宋和公羊静说完,副宗主才放下茶杯,目光随意瞥了眼青年:
“一,跪下,我便原谅你的不敬和无知。
二,元宋会出手。”
“同样,我也给你个机会。”
李牧依然淡定自若:
“我若出手,他非死即伤,你也最好考虑清楚。”
“哈哈…”
除却和李牧熟络的三人,其余人都是捧腹大笑,就连元宋都一脸冷屑。
太猖狂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元宋漠然的瞥了眼李牧,便是暗暗摇头,如此自负的人,还不配让他认作对手。
“现在的外门弟子,都这么狂了吗?”
突然,一道爽朗声音从大厅外面传了进来。
“见过堂主。”
来人是执法堂主。
“都起来吧。”
执法堂主对公羊静等人挥挥手,便是径直坐在了副宗主眼前。
后者微微点头示意,算是打了个招呼。
“别愣着,先来后到,你们先解决完再说。”
“既然堂主说了,元宋,你给他点教训便是,切记不要伤及性命。”
不是副宗主心善了,而是在执法堂主面前。她还不敢不对外门弟子讲情面。
“弟子遵命。”
元宋对副宗主恭敬抱拳。
“元宋师兄,你可要对李先…李师弟手下留情啊。”
公羊静有点担忧李牧,毕竟他现在没有了极焱真火,恐怕并不是元宋的对手。
“放心吧师妹,我作为亲传,有怎么会去欺辱一个外门弟子。”
元宋淡淡说道。
那般模样,好像结局已经注定。
没有人看好李牧。
就是南宫和白莲也是。
‘哎,元宋出手,恐怕李先生必败无疑啊。’
白莲长老心下感慨了一声。
“小心啊,元宋可是五品命玄。”
元宋不同于别人,这可是真正意义上的亲传,战斗力非凡,不是目前李牧能战。
“放心吧。”
李牧倒是依然毫不在乎。
这让南宫暗暗叹气。
她是真不知道现在的李牧是真有底气还是自负猖狂了。
“元宋这小子挺不错,竟已入了五品命玄巅峰,恐怕距离六品,也只是时间问题了啊。”
执法堂主坐在副宗主面前,也是开始对两人评头论足。
“还是比不得少堂主,他可是六品命玄巅峰啊。”
两人互相逢迎。
“六品而已,距离谢挽歌,齐白还有苏慎楼他们,还是很遥远啊。”
两人的弟子虽然都不错,但比起堂主口中的三人,还是不够出类拔萃。
“前三已经被他们三人承包了,应该在无人能超齐白等人了。”
面对这三人,两人都是有点颓然。
不是他们的弟子不强,而是别人的弟子更妖孽。
“此人目无尊长,待元宋擒下,本宗便交由堂主处置。”
副宗主给执法堂主倒了一杯水,两人品着香茗,知道结果后,在无兴致观看两人交手了。
“好。”
……
…
“师弟,我让你一只手,如何?”
“我无所谓,但你会为你的自负而付出代价。”
面对五品命玄,李牧不能保留,他全力一战,目前应该仅次于七八品。
但真正是否臻至于此,李牧也不确定。
“相信我,你若自视过高,明天的太阳,你会见不到的。”
“是么?”
元宋唇角上扬,显得很冷冽,他显然并没有将李牧的话当回事。
“那就请吧。”
他负手而立,准备单手镇压这狂妄青衣。
“公羊静,借剑一用。”
公羊静有柄剑,一直未出鞘。
此剑在那腰间紫色酒葫芦里。
砰。
还不等她答应,李牧隔空招手,紫色葫芦顿时打开,一柄无鞘飞剑,径直飞了出来。
这…
公羊静看看腰间葫芦,有看看李牧,然后她蓦然就瞪大了眼睛。
实乃想象,李牧竟能隔空打开它的养剑葫。
这还是人力可以办到的事吗?
斩!
剑在手,李牧随意一剑斩下。
这一剑看似随意,然而修士力量和神识力量,却是一起并用了。
轰隆!
伴随着从下斩上的一剑,这方大厅地面便是骤然开裂。
一道长长的剑路,像游蛇般蔓延而出,直冲元宋。
“怎么会?”
高高在上的元宋,再也保持不了他的意气风华。
原本负手而立的倨傲,瞬间被击破。
他整个人更是面露惶恐。
“达摩剑法,罗汉!”
“金刚!”
“菩萨戒!”
总共五式达摩剑法,元宋下意识的就催动了四式。
然而,面对那撕天裂地般的一剑时,任何攻击都是徒劳。
噗嗤。
元宋根本就扛不住,他以折扇为剑。
但此时,折扇一斩就碎。
紧接着就是他的手臂。
“啊…”
鲜血淋漓,元宋的一条手臂直接被斩断,他慌张后退,却还是躲不过将他封死的一剑。
“不好。”
执法堂主率先回过神来,他连忙出手。
达摩!
六品达摩剑法被执法堂主催动到了极限。
轰隆。
终于,那横空一剑渐渐消退。
然而,执法堂主却是后退了一步。
“此人…”
他手掌微微震颤,就像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一样。
修命八十载,无一后辈能让他倒退半步。
这个曾经声名狼藉的外门弟子,此时竟有苏慎楼的影子。
又是一个苏慎楼?
可苏慎楼是天人啊。
念及这般,绕是执法堂主都是怔住了。
他们金鳞宗,还有盖如斯恐怖之人?
他骇然的同时,大厅内也是鸦雀无声。
而此时,无声胜有声。
那位傲慢的副宗主,此刻就面色一片铁青,他望着一半如废墟一样的客厅,终于忍不住心头的怒火。
砰。
堂堂副宗主,此时掀桌而起。
“怎么会这样?”
她近乎狂吼而出,语气之中,全是不可置信。
谁都没有料到会是这种结果,待那青衣身影渐渐远去,他们才逐渐回过神来。
“我,托大了。”
元宋面色一片灰暗,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输。
“不是你托大了,而是他说的对,如果他全力出手,你九死无生。”
执法堂主漠然的瞥了一眼元宋:
“唉,不得不承认,我老了,如此人杰,竟促狭不知其威。”
执法堂主的每一句话就像一个巴掌一样抽在了副宗主脸上,她面色难堪至极。
元宋同样如是。
遥想刚刚,他何等风姿,睥睨一切。
却不想打脸来的如此之快,他都有点无地自容了。
“外门李牧。”
副宗主更是咬牙切齿一般,如其所说这一次,连她都是走眼了。
她从未想过,一个外门弟子,竟也如此优秀。
优秀到连她最视如己出的元宋都拍马不及。
一念至此,副宗主的目光就不由的扫向了南宫和白莲。
刚刚两人的推荐,还悠然在耳,而那时候她并未在意。
却不想,竟是如此打眼。
而正值那时,南宫似有所感的望了过来,四目以对,副宗主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
她不得不承认,错过如此之人,心里多少是有点后悔的。
“感觉我俩还是有点自以为是了,怪不得他敢斩执法长老,如此能耐,金鳞惧何人?”
有些时候,一个人太优秀,就算真违背了宗规,高层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特别是在金鳞,最需要天之骄子。
而李牧,无疑已经用手段证明了这一点。
他,已然也成了如齐白之流,是特例之辈。
不成文的特例弟子斩一个阴奉阳违的执法长老,宗内定然不会在为难李牧了。
顶多就是几句不痛不痒的训斥而已。
“当此金鳞,舍那几个家伙外,恐怕在无人能与他争锋。
外门李牧,非池中物。”
这是南宫给予李牧的新评价。
这等赞誉,李牧已经完全配得上。
白莲和公羊静也在无质疑心思。
就是回过神的执法堂主也是微微点头。
苏慎楼,齐白,谢挽歌,诸暨…
还有这青衣。
皆是池中金鳞以待风云,而化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