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后梁红玉正在打电话,我喊了她一声后,她很快就把电话挂了,然后嘱咐了几句,就走了。
我转头问哥哥什么情况, 他居然告诉我说,以后不会再联系了,让我也不要再找梁红玉。
你,你个傻出生天的蠢货!这么好的机会你就给聊成这样?
我简直被他气得,恨不得当场就要去死一死。
算了,我这么年轻力壮,一时是没办法被气死了,万一真被气出个好歹,他连帮我呼救都做不到,只能看着我升天。
我念着“莫生气”冲出了家门。
结果出门后就碰到了吴伊湉的妈妈,上次和梁红玉在街上碰到她,她带着一个孩子,这次还是带着那个孩子。
我上去打了个招呼,随便聊了两句,她忙的时候,我还帮着带了一下这个小娃娃,软乎乎的,还挺可爱。
“这个娃娃是湉湉姐的小妹妹吗?”我问。
阿姨很温柔地笑:“是邻居的孩子呢。”
她笑起来的样子真和蔼,好像我想象中的妈妈。
我点点头,在孩子的脸上rua了几把,真柔软,真好摸。
再看看阿姨,居然在买小衣服,看起来是给这个孩子的。
唉,有的人闲得发慌天天给别人带孩子不说,还附赠婴儿用品,而有的人呢,连一份猪脚饭都要考虑大半天。
我还是赶紧去为我的猪脚饭找个出资方吧。
日子又恢复成之前的模样,挤不完的地铁公交车,面不完的试。
直到何新立学校的校长给我打了个电话:“楚楚啊,你快来吧,有个家长在学校抓着你哥,非要报警让他坐牢去!”
一天到晚的,就不能安生点吗!
我火速地赶到了学校。
是何新立的班上,有个盲小孩,不知道用哪里来的刀具,把手给划伤了。
“医生说,伤到手筋了,以后可能都使不上力了!”那个家长哭诉,“还指望大一点了让他去学按摩,掌握一门手艺以后好养活自己呢,这怎么办!”
说得倒是有理有据的,不过我可是千年的狐狸,这一看就不是善茬儿,就算我们一味的赔礼道歉也讨不了好的。
“你想怎样?”我问。
“两百万,一笔勾销!”
两百万?来来来,你拿两百万现金来,你把何新立手筋挑了我都不带吭一声的!
我冷笑:“在班上受伤的就得我哥负责吗!自己拿着不知道哪里搞来的刀瞎比划,只伤到手都是轻的,下次说不定削的就是他的脑袋了!”
“报警!报警!”那个家长大声嚷嚷,“我要去教育局告你们!”
校长赶紧制止:“哎哟哟,小河妈妈,这可不兴告啊!”
“让她告!”我气坏了,“我哥最多就是一个监管不利吧,我不信法院能判我们赔两百万!我还要告你们讹诈呢!”
开口就要赔两百万,还敢威胁说报警、起诉,也不想想我这傻子哥哥做老师一年才能有多少钱。
法院要能这么判,我倒立洗头!不,倒立吃屎!
钱我是一个子儿都不想掏,主要是这人态度太差,天天过来大吵大闹,甚至还到家门口扬言不赔钱就上吊。
还有一个原因,我是真穷。
后来校长又来委婉地表示说,多少赔一些,要不人家报警了,或者教育局去告了,甚至是去法院起诉,影响也不好。
甚至可能把何新立开除。
我忍着火气过去谈,开口减了一个零:“二十万。”
二十万我也没有。
对方一听脸都绿了,桌子都要掀了:“玩儿我?”
玩你?我看了一眼对面这个虎背熊腰的男人,就这货色?呵呵,谢邀!
无功而返。
我淡定地坐在家里吹口哨,反正情况已经坏成这样了,怎么样都无所谓啦!
到了吃饭的时候,我起身去叫那个二傻子,从家长开始闹事后,他就被停职呆在家里了,天天无所事事地玩泥巴。
不过还好,得益于他是个聋子,那家人在我们家门口玩着花样地说要上吊时,他也没有听见。
我走到他房间推开门,门“吱呀”一声响,不过房间里依然是静悄悄的——他也听不见我来了。
我走进去,才发现何新立在对着爸妈的遗照掉眼泪。
哭都是无声的,虽然他嘴巴张的有点大。
那一瞬间我突然想把房间里的一切都砸烂,心里好像有一股火,憋在里头,快要把我烧死了。
我给梁红玉打了电话,再不找她,怕是何新立就该下去找我爸了。
她很快就过来了,迅速地谈判给了小河一家六十万,让学校通知何新立返校。
“谢谢你。”这一刻,我是真心实意地感激她。
何新立郑重地给梁红玉打了一张借条,还罗列了还款计划。
我看了一眼,很好,死之前能还完,应该轮不上我。
从那以后何新立每个月都给梁红玉打钱还债,看他那眉目含情转账的样子,不像是还债的,倒像是收钱的。
我懒得理他。
一直到那天,何新立突然发消息给我说,吴伊湉找他打听梁红玉的下落。
凭直觉我就知道这事儿不对,果然,不管拿哪个号码都无法打通梁红玉的电话。
“我们去红玉姐姐家附近等等吧,能看到她,也安心点。”
要不是看在那几十万的份儿上,我才懒得陪何新立去那里傻站。
我们就在她家附近找了个路口看着车来车往。
何新立也不知道在看什么,我也懒得管他,我盯着来来往往的车辆,一边辨认里面的人,一边想着找不到工作的事,难道真的要去端盘子?
蹲了两天,好在是等到了。
看着梁红玉完好无损地从车上走下来,我放下了心。
“人都走了,还看还看,瞧着人家那豪车,就跟我们不是一个档次的!”
我一把拉过何新立,看他眼巴巴的样子实在是像一条被抛弃的小狗。
“你呀,我该说你命好还是命不好,算了,你还是老实教书吧,我帮你的也够多了,那你挑的太高了,咱够不着不是……”
“也不知道是你蠢还是我蠢……”
我骂骂咧咧把何新立带回了家,他不知道我说的什么,只是冲我笑。
真是心力交瘁,继续找工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