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杨烁找到我,说有一个有钱的老板有个活儿,问我接不接。
“多少钱?”我问。
他脸上露出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少则几十万吧,多则,就很难说了……”
这个语气,怎么听起来不像是让我去赚钱,倒像是在说要我去还债……
“你好好伺候。”杨烁说。
喂,我可是卖艺不卖身啊……
我去了会面的地点,是一个气质出众的美女,我拿出了我惯用的表情动作,可她好像不满意。
这怎么行!
“我,我可以的,你用我吧!我爸爸还在医院里,急等着用钱!我,我什么都可以!”
结果她听后,更加干脆利落地拒绝了我,像有鬼在后面追一样,飞快地跑了。
妈的!
这些有钱人都一个鸟样,干什么乱七八糟不着调的事都有,偏偏不能给我来救个命!
我走在路上,心里有点绝望,爸呀,你的命怕是要到头了。
结果到了医院,杨烁就给我转了五十万,说是有爱心人士听说了我家的事捐过来的。
阿弥陀佛,世上还是好人多!
有了这笔钱,就解了燃眉之急。
换了肾之后,我回了一趟家。
没想到这次回家,居然就发现了何新立和一个女生来往过密,两人的眉眼官司我可是一清二楚,呵呵,想谈恋爱了。
你们不要误会,这个“呵呵”我确实就是在嘲讽,一个正常人和一个聋哑人,还能有真爱吗,又不是在演电影。
何新立这个蠢货,我一不在旁边看着,他就搞些不靠谱的事,和富家女交朋友这种事都敢想!
别自己陷进去拔不出来叫我救命!
不过据我观察,这女的好像还挺有钱的,我看了几天,试探性地提了一嘴,说我现在找工作不太容易,结果她立马就一副听进去了的样子。
行吧,长得不错,家里应该也很富,就是脑子一般。
不过能从茫茫人海里挑中一个残疾人,就这心理素质也确实不是一般人能比拟的。
梁红玉带着我和何新立出门,结果见的人就是上次那个吴伊湉!
什么孽缘!
我冷眼看着她一脸随意的样子拒绝了梁红玉,我就知道会是这样,我们不过就是有钱人眼中的随便一个玩意儿。
跟我妈用我似的。
但是回家后,我却无意中发现梁红玉手机里的一张合照,嗯?这个男生……
这不就是杨烁说的,吴伊湉想要做局的那个男人吗?
他居然和梁红玉认识。
这么亲密的靠在一起,没点关系谁信啊!
我回去后,想办法去打听了一下这个男的,他叫裴泉,在一家培训公司上班,据说人缘还不错,但是最近好像和女朋友分手了,情绪不太好。
那看来和梁红玉曾经是情侣关系无疑了。
这个吴伊湉为什么要找人拆散他和梁红玉呢?我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原因最有可能,就是门不当户不对。
说白了,就是穷,穷得让人连从门缝里看你的欲望都没有。
这个裴泉,还挺惨,本来抓住一个富婆,没想到这就被棒打鸳鸯了吧!
我可得看着点何新立,别傻傻地陷进去了,还是让我出马,趁着那个吴伊湉搞破坏之前多捞一点才是正经。
怀着这个念头,我跟在梁红玉屁股后头跑了一段时间,我发现——好家伙,这是个恋爱脑吧……
我一言难尽地看着她和何新立两人亲密互动,心中简直五味杂陈。
也行吧,算何新立走运,以后有她管着何新立,我总不用再操心了吧?
何新立这边眼看着渐入佳境时,我收到了医院的通知,爸爸不行了。
我整个人都要站立不住,拉上何新立紧赶慢赶地奔去了医院,幸好,见上了最后一面。
殡仪馆里,我们两人坐在那里默默地流泪。
实在是心绪起伏太大,哭了几场以后,人太累了,至于眼泪,是哭狠了,所以一时停不下来,绝对不是我太伤心的原因。
至于何新立嘛,他本来就发不出声音。
我脑瓜子感觉越发地清明起来,打起了手势:哥哥,你去跟红玉姐姐表白吧。
他有点诧异我这个时候流着眼泪跟他说这个话题,但还是干净利落地回我一个手势:不。
“这里是红玉姐姐的家,她这次虽然是跟我们一起回来的,但以后可能就不会回去了。”
“你这次不表白,以后都没有机会了。”
别以为梁红玉在医院打电话的时候我没有听见,分明是跟人起了争执,她还说“我不回去。”
想也知道,她家里人肯定不会同意,我只能在梁红玉这里增加更多的筹码——让她和何新立多相处增加感情。
真可悲,没钱就只能谈感情。
还好何新立还是给力的,第二天一早,他就告诉我,他和梁红玉确认关系了。
我还没来得及高兴,转眼梁红玉就被吴伊湉拉走了。
见鬼了!怎么哪儿都有她!
我带着满肚子火气跟着何新立回家办丧事,结果丧事还没办利索,我就在何新立手机上看到了梁红玉的分手短信。
我,我擦你大爷!
吴伊湉,可真有你的!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让我捞几笔再说呢!亏我还体贴了“未来嫂子”一把。
就在我懊悔的时候,吴伊湉居然还找上门来了,假惺惺地说要来拜祭,我呸,但凡你多提几箱牛奶我都不会想冲上去给你两下。
“你上次花钱让人去接近的男人,是红玉姐姐的前男友吧?”
我先追着她询问是不是她拆散了何新立和梁红玉,她果然否认了。
我再说出裴泉的事情,然后用这件事情威胁她,没想到她居然说无所谓?
我服气了,原来梁红玉也是个蠢货,被朋友这样耍来耍去,倒和何新立挺般配……
办完了爸爸的丧事,我回去找工作。
时机确实不好,招聘季已经过了,而且我毕业以后没有一样能拿得出手的工作经历,全部都是各种零工。
每天在各个公司疲于奔命地面试,感觉这日子遥遥看不到头。
这天我回家一趟,才发现何新立这个傻子发烧了,面色潮红地躺在床上,嘴唇干裂,张张合合又没有声音。
不知道为什么我眼泪就下来了,这个拖累,有什么事情死在家里怕是都没人知道。
我倒了杯水给他喂了点,起身才看到桌子上的纸张,全是梁红玉的名字。
我都要被气笑了,怎么的,还发烧还能是相思病引起的?
何新立啊,可真有你的,全天下就你是个情种!
我干净利落地给梁红玉打了电话,本来都不想管你这摊子烂事了,撞上了算你命大。
想到这里,我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工作。
我估摸着何新立那里也聊得差不多了,开始慢慢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