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样了”傅玉茗沉着声音问
太医道“回陛下,江婕妤已经有一个多月的身孕,今日又受了惊吓以至于大出血,这孩子臣是暂时抱住了”
“后续江婕妤还得用心调理,不然的话这个孩子....”
太医说话总是真假参半,剩下的话虽是未曾说,但如何不明白,这摔的这么厉害,哪里是受到了惊吓。
倒是这江婕妤运气还真是大的很,听人说被宁才人推了一把,摔的可是狠,当场就见红了,就这样腹中的孩子都没事。
一时间不少嫔妃心中真是五味杂陈。
又羡慕她这不声不响怀了一个多月的身孕,瞒的还真是紧。
有嫉妒的,同样是嫔妃,江婕妤陪王伴驾是常事,现在连孩子都有了,但她们呢,在这后宫中还不知道要熬多久呢。
嫉妒也没办法,陛下一个月只有那么几天是待在后宫,后宫嫔妃那么多,哪里够分。
当然也有想的更深者,江家二公子刚出事,后日就要被处,这巧合的是,江婕妤不仅被曝出怀有身孕,曝出的方式如此独特。
如此,陛下不得掂量掂量如何处置江家二公子,否则的话如何能安抚一个怀了身孕嫔妃的心。
但如此一来安家和安丞相那边就无法交代了。
皇后望着江淮月苍白的小脸,温柔道“江婕妤如今身体正是虚弱之际,太医还需要多多费心”
“江婕妤这是头一胎,身子需要精致着养,你家主子若是缺什么东西,直接去本宫宫中取便是”
这话是对绿然说的,绿然赶紧行礼“奴婢叩谢皇后娘娘”
李宝林眼睛闪烁一下,所以皇后娘娘这是要出手保江婕妤这个孩子了?
有皇后相保,江婕妤这个孩子能生下的可能性少说也得有八成。
“陛下”皇后娘娘淡淡道“江婕妤今日虽是无恙,但归根结底是因宁才人太过方放肆,身为才人竟对婕妤图谋不轨”
“后宫此等风气不除,恐人人都效仿,那时后宫才是真正的永无宁日”
“臣妾身为后宫之主理应整顿,好还后宫一片祥和,宁才人需要重罚”
宁才人当即跪下“皇后娘娘。臣妾是冤枉的”
“臣妾并不知道江婕妤怀有身孕”
“言下之意,就是江婕妤没有怀有身孕你就可以推她了?”贤妃冷笑一声“万一她摔的地方正好有一块坚硬的石头岂不是连命都保不住了!”
“贤妃娘娘何必如此说,臣妾为何要去害江婕妤”宁才人望着沉默不语的傅玉茗“陛下,臣妾根本就没有这么做的理由啊”
“臣妾腹中有陛下的孩子,这么做对臣妾对孩子有什么好处”
“且当时是江婕妤先抓住臣妾的手,臣妾实在是害怕后宫中的明枪暗箭,以为江婕妤这是对臣妾有怨想做什么,情急之下挣脱,这才让江婕妤摔了去”
“这事臣妾的宫女都可以作证”
简昭仪淡淡道“谁说无冤无仇就不会动什么歪心思”
她说的略有深意“这后宫中的战火又有多少是因为仇因为怨而出手的”
“那些冤死的嫔妃、宫女、太监有些连死都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不知道那句话触动了傅玉茗,傅玉茗神色微动,在看向宁才人时,眼睛已变得异常的冰冷。
触及傅玉茗的眼神,宁才人不由哆嗦一下“陛下”
“臣妾当真没有做过”
傅玉茗轻描淡写扫一眼宁才人,有些厌恶的移开目光。
后宫总是这样不安分,总是有这么多的琐事,永远都不能学会乖一点,这让傅玉茗发出由衷的不悦,连带着脸色都十分不好看。
“宁才人暂时幽闭宫中,没有朕的命令不许出宫”
这样的处置,宁才人反倒是松了一口气,只要陛下不贬她的位份即可,幽禁宫中又能如何,等她腹中的孩子生下来,陛下照样会看在皇子的面子上放她出来。
不仅如此还会抬高她的位份。
想到这里,宁才人反倒是觉得这是一种保护,在她还未曾诞下龙子时,后宫这么多的心思,她如何能防的住,不如就此不出门,如此反倒是躲了些不必要的应酬。
宁才人不再辩解,临走前狠狠看向床榻上的江淮月。
今日之仇,来日她飞黄腾达之时必将百倍奉还。
冷月藏在人群最不起眼的位置,望着众心捧月的江淮月,谁都不知道她心中的惊涛骇浪。
江淮月竟然怀孕了,这不可能。
这绝对不可能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江淮月从未侍寝过,那哪里来的孩子。
莫不是江淮月背着自己偷偷侍寝,这也不可能。
她脸色几经变化,连带着手都微微颤抖了,又看向男人英俊的脸庞,心中更加的酸涩。
为何陛下现在连看她一眼都不曾。
莫不是他所有的爱只是因为她易容之时的那张脸?
思及如此,冷月告诉自己不可能的,陛下曾同她欢好之时含情脉脉告诉她,此生唯爱她,那些情谊不作假。
“陛下”皇后娘娘还是那副不温不火的神情“若是陛下在意这个人,就应该学会如何去爱护”
“近日江婕妤心情烦躁, 陛下不该不见她,更不该让她如此伤心”
“若是陛下学不会去爱护,就不要给予她这么多的关注,过犹不及带来的只有无数的苦果”
傅玉茗心中极为诧异,自己这个皇后很少会为谁说话,今日说了这么多竟是为了一个嫔妃。
他在要细细去看她,皇后已经不着痕迹的移开目光避开他。
傅玉茗的心沉了几分,声调冷冷的“皇后这是在怪罪朕了”
皇后又知道什么?
谁能知道他的艰难
江家的二公子废了安家的大公子,这明明就是一个死局,他又能做什么?
莫说自己不去见江淮月了,就是见了又能怎么样。
难道他还要为了江家的人去同安家甚至是太后作对吗?
他首先是一个帝王,一个帝王最忌讳的便是感情用事,他必须懂得如何去权衡利弊,用一个江家二公子换取接下来朝堂十几年的和平。
难道不是帝王最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