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傅玉茗不肯见她,江淮月也不可能就此坐以待毙,她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想办法,偶然遇到宁才人扶着肚子,她的小宫女提着食盒,正是往太清殿去。
说来,最近一个多月,宁才人可是春风得意马蹄疾,没了苏美人日子照样过得有滋有味,连龙胎都有了。
若是以往,碰到这些怀了孕的妃子,江淮月是要远远躲开,不然的话,哪里磕着碰着,在哭诉一番,拉扯拉扯,这无妄之灾还不知道要落到谁的头上。
但,今天,江淮月心念微动,迎面过去“宁才人这是要去哪里”
怀了身孕,自然是小心翼翼,尤其是如宁才人这种心思缜密之人,江淮月近一步,她便退一步,唯恐江淮月要做什么。
她肚子里可是龙胎,还不知道多少人红着眼睛嫉妒呢,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宁才人动作如此大,这么防备本宫吗?”
“婕妤说笑了,只是臣妾闻不惯熏香,担心让小皇子不舒服,这不才离远些”宁才人笑着道
“并非是防着婕妤,还请婕妤不要误会”
“哦”江淮月拉长语调,又瞥见小宫女手中的篮子,转了话题“宁才人要去太清殿?”
“恐怕今天是不行了”
“婕妤为何要如此说”
“陛下同大臣在太清殿讨论边境最近动乱之事,怕是不会让才人进去”
宁才人嘴角掩盖不住笑意
装什么装
你进不去自然不是陛下在忙,而是陛下不愿意见你。
满后宫的人都知道你二哥哥废了安家的大公子,安家怎么可能放过他,后日就要处死,陛下现在被安家和太后施压,又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见你。
不管心中是如何想的,宁才人面上不显,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进不进的去,不是婕妤您说的算”
“这是要看人的,您说是不是啊,婕妤”
绿然听得心里发气,这不是明摆着嘲讽主子不得陛下待见吗。
倒是江淮月不太在意这种冷嘲热讽,她一步一步走向宁才人,逼着宁才人在原地白了脸。
“宁才人你在害怕什么”
“不需要害怕,本宫觉得宁才人应该不是这种会怕本宫的人”
“若是论胆子”江淮月含笑看着宁才人“宁才人才是后宫第一人不是吗?”
“你什么意思”宁才人微微皱眉
“什么意思?”江淮月轻轻道“才过去多久的事情,宁才人就忘了?”
“本宫不觉得宁才人的记忆这么差,需不需要本宫在提醒几句啊,薛宝林”
宁才人瞬间瞪大了眼睛,脑中不停响着薛宝林最后惨死的声音,那身影午夜梦回时不停地在她脑中闪过,让她无数个夜晚都不能安心睡下,她脸色难看的望着江淮月,不明白她在这个时候提已经死了的人要做什么。
又很快就镇定下来,脸上不再慌张,不会的,江淮月不可能知道她才是背后的凶手,她什么蛛丝马迹都没有留下。
要查首先应该查到苏美人才是,不会是她。
“小喜子又是谁的人,真的是柔采女的人吗?不能吧”江淮月幽幽说
声音阴冷
宁才人像是被踩住尾巴的猫,猛地去看江淮月,眼神凶狠,勉强镇定“本宫听不懂你到底在说什么”
“你不懂没关系,本宫知道就行”
江淮月步子一抬错过宁才人,宁才人在背后冷冷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江淮月却猛地回头拉住宁才人的手“你说本宫要做什么”
“你觉得本宫会对你做什么,你有什么好让本宫上心的“
担心对孩子不利,宁才人下意思甩开江淮月的手,却不料江淮月身形不稳,向后到处,四周都是惊呼声
“主子!”
“主子”
宁才人目瞪口呆的望着自己的手,满脸的错愕,她明明就没有使劲。
江淮月重重摔在地上,脸上因为疼痛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嘴唇没了血色,绿然要去扶起手一顿。
震惊的向江淮月身下看过去。
血染红了江淮月的衣裙。
陆全一吓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刚要说话,便见江淮月一个眼神扫过。
随后,江淮月又捂着肚子奄奄一息的躺在绿然的怀中。
江淮月摇摇欲坠之感,将宁才人吓的后退几步,她一脸难以置信盯着江淮月的身下口中喃喃自语
“你”
陆全一懂得其中的深意,当即颤抖着手指着宁才人“宁才人你为何要来害我们主子”
“我们主子和你有什么怨”
绿然已经急的开始吼陆全一“快去叫太医啊,主子腹中的孩子怕是要保不住了”
她竟是有了孩子,宁才人想起江淮月方才向后摔的狠劲,一点都不像是顾忌孩子的样子。
真是狠
随之而来的是后怕,刚刚江淮月拉着她,虽是情急之下,她动作有些大,但她只是为了自保,并不是故意的,谁知道江淮月怀孕了。
可谁又相信呢。
宁才人望着江淮月苍白的脸,不明白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她自然又能得到什么。
又或者是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
在太医没有来之前,江淮月略有深意的望着宁才人,更加加重宁才人心中的想法,她是故意的,但是她没有办法说。
为什么?
为什么?
江淮月冷笑一声,为什么?
她算计柔采女时的账、引皇帝老儿去抓她和别的男人这一笔笔,她都放在心中并不是不算,只是不到时候。
不过这都不是江淮月的目的。
让傅玉茗心碎才是江淮月真正的目的,不是不见她吗?
如今他的宠妃差点杀了他的“孩子”
如此还要当成缩头乌龟吗?
她就是要他愧疚,看看你的冷落让她糟了多少的白眼,又如何失去自己的“孩子”
若是能拿这孩子去换二哥哥的一条命,也是值的。
傅玉茗听到江淮月被宁才人在宫道上推了一把,导致腹中流血,差点连孩子都不保,一时间慌了神,什么都没说,沉着脸大步流星出了太清殿。
这会什么太后的施压,什么安家的颜面,通通都败给了那道鹅黄色的身影。
傅玉茗脸上带着少有的慌张,这勾起他一些不好的印象,他倒时,江淮月正虚弱的躺在床上,太医立在一边。
贤妃、简昭仪、德妃甚至是连一直都不肯出门的皇后都在。
他谁都没有看,径直走向江淮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