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众太医诊断商议完，胤禛安抚夏冬春熟睡后，已经是夜半了，夜幕深沉，没有一丝星光。
胤禛彻底没了睡意，想到一群太医在那相互争执半天也没得到结论的模样，干脆回到了御书房，一边批折子，一边等结果。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蒙蒙亮堂，温实初才披着一身疲惫地来到养心殿。
“怎么是你？许医正呢？”
胤禛眉头一皱，不满问道。
“皇上，微臣一直负责娘娘身体的调养，对娘娘的身体情况也最为熟知，是故有微臣向您禀报。”
“既然是你来调理，为何瑶妃身上还出了这样大的岔子？既然学艺不精，就不必在宫里待了。”
胤禛一头的怒火有了发泄的口子，迁怒一般径直朝温实初涌去，声音平静却带着森森寒意。
“臣不敢辩驳。”
他顿了顿，把几位太医更为精妙的总结和关于瑶妃身体寿命的情况说明，伏跪在地上静候发落。
温实初双膝跪地“皇上，娘娘如今情况不妙，人体本就复杂，微臣从娘娘初入宫时就一直为其诊脉，能够根据娘娘玉体做出相应药量的调整，是最适合接手娘娘接下来治病调理的人选，贸然更换，恐怕会耽误娘娘医疾。微臣自知疏忽怠慢让娘娘遭此劫害，愿将功折罪，待娘娘痊愈后，甘愿受罚。”
他说得坦然，脸上的神情亦是平静，胤禛已经从噩耗中回过神，深深看了他一眼，突然万般疲倦涌上，红润的脸色霎时褪去，熟悉的眩晕卷席而来，颤抖着手扯开桌上的暗格，顾不得一旁还有人在，急忙就着茶水吞入腹中，这才好受一些。
温实初用余光把一切看在眼中，在皇上吞服丹药时不禁眼角一跳，只是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要说的话又生生咽了回去，木头人一般待在一旁。
“今日的事任何人不得透露，朕已经向太医院下了禁口令，你知道该怎么做。还有瑶妃那里，若她问起，只管答些无关紧要的，关于寿数之事”胤禛揉了揉依旧隐隐胀痛的太阳穴“尚未成定论，不必说了白白让她心慌。”
“是，微臣必定竭尽全力。”
“下去吧。”
媛媛才二十岁，她还那么年轻，他们才刚刚有一个孩子......怀中的软玉温香似乎犹在，瑶妃身上独有的幽香萦绕着，让胤禛无法平静心情，怜惜、不舍、眷念以及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安稳？
“苏培盛！”
“奴才在，”被皇上突如其来的高声一呵吓得急忙推门而入。
只剩不到一个时辰了，苏培盛面色惶惶地站在一旁，皇上不会这时候要回养心殿歇息吧？他刚刚才安排人把妍常在一顶小轿送了回去。
“你去，把朕私库里的药材，特别是之前东藩小国进宫的高参、丹参之类的都找出来，全部送去玉华宫。”
胤禛扶着额头，养生丹的药效最近是越来越不行了，得让太医院加大药量继续研发，忽略了之前许太医叮嘱的两日一服，几乎是稍有不适，他都会直接服用。
宝丹药效温和，他连续吃了几月，都不见有任何不适，胤禛渐渐放开了禁制，有时批奏折体力不支，也会直接温水吞服，从原来的二日一次到如今的一日三次，甚至尤不满足，催着太医院改良丹药，让药效更强力些。
“再替朕拟道旨意。”
胤禛犹豫许久，还是缓缓吐出这句话，念及不能同去游园的爱妃，还有之前莫名被太后激出的不好想法，心中说不清补偿还是愧疚的念头占据了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