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宫内,云为衫小心地打量着房间四处,用手抚摸床被,她装作不经意地推开窗,看向窗外,院落里有侍卫提着灯笼持刀巡逻,远处的树梢上还有隐蔽的木台,上面有人背着弓箭,注视着一切。
果然是防守的严谨,云为衫低头,默记于心。
夜深人静的羽宫上空忽然闪过一抹诡异的身影,不止是羽宫内的巡逻的侍卫,就连守在宫子羽房门外的金繁都没有察觉。
下一秒,金繁的鼻尖好似闻到了一股香气,然后整个人都朝前扑倒,赶在在他落地之前一个纤细的身影拦住了他,几乎没有费什么劲金繁就整个靠坐在宫子羽的房门外,远远地看过去好似闭着眼睛在守护着宫子羽。
房间内,宫子羽躺在床上眉头紧锁,额上有些细密的汗,明显睡得很不安稳。
那个纤细的身影站在宫子羽的床上,可宫子羽却浑然不知,还在睡梦中,只是他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梦里的人影纷乱。
他的梦里,只有七岁的自己捧着糕点跑到小宫远徵面前,那时候宫远徵更小,可小小的人儿就跟长大后的他一样噘着嘴,一脸的嚣张,高傲。
他有些讨好地说:“这是紫商姐姐给我的糕点,特别好吃,我给你这个,你把你的小蝴蝶给我看看,好吗?”
那半大的小人儿恶狠狠地拒绝他:“我不要。”
“可是爹爹说,我们是兄弟,兄弟之间就是要给对方最好的东西呀。”宫子羽不明白为什么宫远徵要拒绝自己,还对自己这样恶劣。
小宫远徵转身就跑,嘴里还骂道:“我才不和小野种做兄弟。”
宫子羽伤心的看着手上的糕点,他只是想要看看他的小蝴蝶,他却骂他是“小野种”。
跑远的小宫远徵突然被一块糕点砸中了后脑,只见七岁的宫子羽也学会了气汹汹对着他的身影喊道:“我不是!我哥说了,我不是!”
他已经记不清天气有多冷,小小的脸上都是泪痕,他委屈地跑回去,一把闯进母亲的怀里。
然而母亲的身上并不是暖的,他还是执拗地紧紧抱着母亲,哭着说:“娘……他们说我……说我是……”
只是梦里母亲的脸在已有些朦胧了,却依稀可见面容秀丽,头上的钗环素雅却难掩端庄的气质,就是眉宇间有一丝清冷,神情淡漠,似乎对任何事物都漠不关心,只望着窗外沉思。
母亲没有低头安慰他,只淡淡地说:“男孩子怎么可以动不动就哭?”
见他还在抽抽搭搭地啜泣,母亲拿来一副面具,戴在他脸上,那面具的彩釉明亮,油光水滑,上面勾勒的线条精致、用心,把他的小脸盖得严严实实。
这时,母亲才注意到他手背上有擦伤,细声说道:“受伤了,要记得去医馆。”
“我才不要去徵宫,宫远徵说我是野种,我不想和他玩。”宫子羽生气的大喊。
母亲听了,精致漂亮的眉眼恹恹的,她没说话,起身走开。
他听不到面前人的声音了,于是摘下面具,哭着喊着:“娘!娘!”
然而却没有人回应,似乎是下了雪,那抹纤弱的背影慢慢的走远始终没有停下,他哭得更伤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