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气氛缓和了一些,原来是一双大手抱起他,年轻的父亲温柔地把他揽入怀里,轻声哄着他:“谁惹你哭的,让爹爹狠狠责罚他。”
年幼的他早就不记跟宫远徵之间的仇了,只是奇怪地看着母亲的身影消失在雪中,不解地问道:“爹爹,娘为什么不理我?”
父亲的脸上也满是苦笑,无奈的看着他:“这个爹爹就帮不了你咯,因为你娘亲啊也不理我。
后来,他长高了些,也长大了一点,一个人呆呆的坐在羽宫大殿门口台阶上,身上披麻戴孝,眼泪汪汪。
母亲离世了,好像就是香消玉殒在某个稀松平常的雪天里,他记不清具体的时间,只是依稀记得那是冬天。
哥哥宫唤羽在他茫然无措的目光中坐下来,怜悯的摸着他的头。
“唤羽哥哥,我没有娘了……”他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但是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流出来,于是他从怀里掏出那副油彩还很鲜亮的面具,乖乖地给自己戴上。
哥哥好奇地看着他脸上的面具:“这是什么?”
他的声音闷闷地从面具下传来:“母亲说,男孩子不可以动不动就哭,哭了会让别人知道你很软弱,会更爱欺负你。想要哭的时候就把它带上,这样就不会有人看到我哭了。”
哥哥听完只是心疼地握住了他的手。
“哥,你和爹爹也会死吗?”他在比他的脸大上一圈的面具后窒闷了几分,他害怕,恐惧,却不肯钻出来呼吸,他生怕哥哥和父亲也会跟母亲一样忽然在他面前消失。
“不会的,哥哥和爹爹都身强力壮,我们会一直陪着你,保护你。”手背上的力量很坚定,轻柔而温暖地拍着他。
然而,倏忽之间,一抹血色模糊了那些画面。宫唤羽和宫鸿羽浑身是血地倒在地上……
“啊!”宫子羽大叫一声,满头大汗,从睡梦中惊醒。
多少次了,他睁开眼还沉浸在梦里,情绪汹涌得可怕,眼里都是泪。
他抚着自己的胸口急速的喘息着,浑然不知道自己的房间里还有另外一个人。
“醒了?”忽然房间里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宫子羽吓了一大跳,刚想开口喊金繁,却被那人在身上一点,瞬间动弹不得,也发不出只言片语。
“宫子羽,天亮了去女客院落把上官浅接到羽宫跟云为衫作伴······”那个冰冷的声音对着宫子羽吩咐道,不等宫子羽支支吾吾的开口说道,“这是长老院的决定,若是不信的话可以去长老院求证。”
“论本事,论威望,你都不及宫尚角,论威慑力,就连宫远徵都比你要厉害。宫子羽,你剩下的价值就是配合着长老院跟新执刃给无锋的细作提供假信息,千万不要坠了你父亲跟兄长的名声。”隐藏在暗处的那个身影继续冷冷地说道。
若是宫子羽能开口说话,估计早就冲着那身影质问,什么叫做剩下的价值,他难道真的就一无是处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