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谁,想要干什么!”
米饭本来在墙角歇息,却看两人衣着华贵,当下一个激灵高声呵道。他神情中充满警惕,不会是官府的人,看堂主死了,便要来寻事吧?
那剑客见有人竟然对自家老爷出言不逊,当下也忍不住出言喝道:“大胆,竟敢对知州大人出言不逊!”
知州?新上任的麟州知州么?
夏长风与澜师对视一眼,之前就听说知州会来,但没想到是以这样的方式出现。
“知州?谁信呀!”米饭却是对剑客所言嗤之以鼻,听说知州是比县令还大的官,县令出门他可是见过,那可是衙役环绕,声势唬人的很,而这知州身边却只有一个仆从,这牌面可比县令小多了,又怎么会是知州呢?
“你!......”剑客欲上去理论,却被这锦袍老者拦了下来,“忆安,你难道还要跟一个小孩子计较不成?”
夏长风毕竟是在石城待过的人,见识并非米饭可比,他看这两个人所穿的衣料质地细腻,花纹精致,即便是放在石城也是相当罕见,当下心中就信了七八分。
而澜师更是一眼看出那个仆从剑客身手不凡,因此给了夏长风一个暗示,示意对方是知州无疑。
“别紧张,我只是难得见此义士,心中欣赏,因此特意前来祭奠一番。”老者捋了捋胡须解释道。
米饭却并不买账,什么知州不知州的,当官的都是一个样,谁又能例外了去?
“就算是知州怎么了,还不是与那狗县令是一伙儿的,快滚,这里不欢迎你们!”
“你放屁!安敢拿我家老爷与别人相提并论!?”剑客听不下去了,穷乡僻壤出刁民,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红衣老者却浑不在意似的,嘴角泛出笑容,问道:“哦?不知县令做了什么让你如此痛恨?”
米饭有些犹豫了,不知道这人打的什么主意。
“怎么,不敢说么?”老者又道。
简单的激将法,却精准的把住了米饭的脉门,怕什么,大不了就如曲堂主一般赴死好了,等到了下边,自己还做他的执鞭使。
别看米饭平时一副腼腆的样子,实则在遇到不平之事时,却是归化堂中最为大胆之人,从之前冯栓柱一事就可见一斑。如今他又受此激将,只觉得一股正义之火在胸口灼灼燃烧,不吐不快,于是当下便滔滔不绝,将自己知道的事情抖了个干净。
说完,米饭将脖子一梗,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样子。
“不错,少年自当有正气,不负归化之名。”锦袍老者听完,颔了颔首,夸赞道。
预料之中的雷霆并没有降下,米饭有些不解的看着对方,呆呆道:“你不生气?不想杀了我?”
锦袍老者却是一笑道:“我确实不高兴,也确实不想杀你。”
说完,他上前一步,朗声道:“不仅如此,我还要为你做主,为你们做主!”
此言一出,归化堂众人是一片错愕,做主,怎么做主?是他们想的那个意思吗?
夏长风悄然松了一口气,至少从面上来说,这个新上任的知州还是比较靠谱的,或许真的能够让安通的形势彻底稳定下来。
想了想,夏长风上前一步,拱手道:“知州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锦衣老者闻言看向夏长风,点了点头,剑客见状想要跟上,却被他挥手阻止。
两人说话的间隙,剑客与澜师在原地。
“......”
“......”
澜师只略微看了两眼,便收回了目光,难怪这新知州只带一人便敢从帝都千里迢迢来此,这个剑客,足以以一敌百。
那剑客一开始并没有当回事,只是随意的瞟了眼澜师,嗯,一个打扮怪异的刀客罢了,没有什么特别的。
刀客。
刀客?
那剑客猛地回头,双眼死死的盯在澜师抱在胸前的横刀之上,随后神色顷刻之间变得无比紧张。
这刀的形状,与来时所见的刀痕,莫名的吻合。
剑客感到深深的不安,频频看向自家老爷,内心焦急无比。
终于,锦袍老人点了点头,与夏长风一同走来。
“情况我了解了,放心,我既然来了,就没有尸位素餐的道理。”
夏长风将锦袍老者送出破庙,看着对方远去的背影,希望这次能够彻底解决问题。
“你们说了什么?”澜师出现在他的身后,双眼同样望向远处,问道。
“没什么,就是觉得,飞狐镖局,也应该一块儿收拾喽。”
夏长风伸了个懒腰,飞狐镖局一而再,再而三的纠缠不休,那就借此机会,彻底除去好了。
与此同时,另一边,剑客骑在马上,后背已经被冷汗打湿。
“老爷,刚才可吓死我了。”剑客心有余悸的说道。
锦衣老人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语带调侃:“这天地下还有你岑忆安害怕的事儿?”
“不是事儿,是人!”剑客又回头望了一眼,语气很是严重的说道:“刚才那个刀客我看不透,不过我总感觉城外那两个人是死于他手。”
锦袍老人听到他如此说,在看他紧张兮兮的样子,突然感到有些好笑:“不错,你的预感挺准的,城外那两个就是他们杀的。”
“啊?”剑客有些怔愣,“大人,你怎么知道的?”
“哈哈哈,我就说你的脑子都用到练武上了,你还不服气。”老人眼神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剑客,又是一马鞭抽下去,速度飞快的向前行去。
剑客看着自家老爷远去的背影,半晌才一拍脑子,还真是练武练傻了去!
“老爷,您慢点,等等我。”剑客拍马追去,一边喊,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要事在身,等不了!”
等剑客追到跟前时,锦袍老人早已下马,见他赶来,便随手将马鞭掷给了他。
“走吧,随我进去,拜见拜见咱们这位大忙人县令!”
说完,老人理了理略微凌乱的衣袍,随后负起双手,当先走了眼前的大门。